沈海洋和郑海洋、冯小兰等几个床位医生很快商量好明天手术的事情，见我站在走廊里和江城说话，就招呼我过去，江城转身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听说小石头专用账户上没什么钱了？”我问沈海洋。
沈海洋说：
“只有几万块钱了。下步我准备发动全科室的人再捐一次款。”
“那也不能解决问题呀。再说医生工资也不高，还要养家糊口。”我说，“我岳父临终前有一笔钱一直没动，我还没来得及安排。我先转20万元到他的专用账户上，以后不够再告诉我。还有，常相忆不是还有130多万捐款吗？以后可以给医院打个报告，小石头的费用没问题的。”
沈海洋一拍脑袋：
“你看我这脑子，年纪一大就容易忘事，要那样的话我就不用愁了。”
他给我倒了一杯白开水：
“不好意思，最近忙碌没来得及买茶叶，只能凑活了。陆海军那个家伙以后也就只能喝白开水喽。”
我有些惊讶：
“陆海军喝白开水？他不是喜欢喝大红袍吗？他岳父那里有的是啊。”
沈海洋拉了把椅子放在我旁边：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岳父就是那个侯副省长，很正派的，自己都喝白开水，哪来的大红袍？老人从来不受礼，不吃请，刀枪不入。陆海军以前死要面子，那些东西都是他自己在外面买来装门面的，其实他岳父对他要求非常严格的。”
我问沈海洋：
“这段时间我也没见过他，现在怎么样？”
沈海洋说：
“比以前还精神呢。我告诉你啊小东，他现在正和你暗暗较劲呢。”
我有些迷糊：
“他和我较啥劲呢？”
沈海洋说：
“你忘了他是干什么的了吗？人家可是正宗的科班出身哪，对骨头研究很透彻的，尤其是他的柳枝接骨技术，和穆板凳穆老的水平不相上下。现在你是穆老的关门弟子，陆海军感觉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现在白天上班，下班就闷在屋里搞研究，谁也不搭理。这家伙可是你最强的竞争对手啊。”
我笑了：
“这才是我想要的结果。学无止境，意在突破。假如我们有了新的突破，是不是就可以让这门技术冲出国门，走向世界？”
沈海洋说：
“这想法挺好。但据我所知，目前国内从事柳枝接骨技术的也有，只是不多，因为科技含量低，又费工费时，许多医院和医生怕麻烦，都愿意用现代的医疗手段，虽说价格贵，但病人还是能承受得了的。”
我不大赞同沈海洋的观点：
“你的看法有些道理，但不完全正确，或者说只说对了一半。正是因为国内没多少人研究，我们才有提升的空间，才有潜力可挖。你说的没错，骨科医生喜欢采用现代接骨技术，省事。但是费用却是柳枝接骨价格的十倍甚至更高。这对普通老百姓，特别是低收入、贫困的农民来说显然是承受不起的。即使是若干年后医保实行全覆盖，恐怕许多费用还会受到严格控制的。如果我们能加入高科技含量的话，柳枝接骨技术无疑是老百姓的最佳选择。”
沈海洋拍了拍脑袋:
“你说得对。我忽然有个想法，你还记得戴天明曾经要求你撰写生物敷料论文的事吗？行情你是知道的，一张国内生产的猪皮，最便宜也要大几百块，如果是进口猪皮，一张少说要几千块。就按你刚才的思路，如果我们通过临床研究，用普通的敷料来代替昂贵的生物敷料，普通老百姓是不是也能够承受得起呢？那些烧伤危重病人是否就能得到及时治疗而产生更多的生存希望？”
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不但戴天明说过，陈文忠也说过，我和校官以及蔡张飞、罗小蒙、赵前程也曾专门用接近一年时间临床试验，获得了大量的数据，还撰写了论文，经老泰山审核后在《中华医刊与临床研究》上发表，反响还是很不错的，有几家大型药品生产商还专门过来洽谈合作事宜，只是因为事情繁杂，没有摆上议事日程。
我将大概情况像沈海洋做了详细说明，沈海洋很高兴：
“如果这样就太好了，这才是我们的努力方向。如果你们愿意，我也参与你们的研究。”
我爽快答复沈海洋：
“这个没问题。我也按照你的思路，就柳枝接骨技术的话题再补充一下我的观点。我在想，如果我和陆海军联合，让穆老具体指导，在柳枝接骨技术上进行深入探讨，是不是会更好？”
沈海洋说：
“如果能说服穆老共同研究当然更好，这也算是资源共享嘛。我只是担心穆老会不会同意。这项技术毕竟倾注了他的一生的心血啊。”
我对穆板凳还是比较了解的，我想只要我有理有据，他就一定不会反对。这项成果和刚才探讨的生物敷料临床研究成果，如果能尽快立项，加快步伐，在江南医院或者康复中心临床试验成功，为病人节省下来的费用便是相当惊人的。
告别了沈海洋，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拨打古慧手机，古慧说要加会班，迟点回家，让我顺路带点菜。我想起罗小蒙，想和他聊聊天，就打电话问他晚上有事没有？如果没事就到我家吃，整两个菜，犒劳犒劳自己的肚子。罗小蒙当然很高兴，一个人生活饥一顿饱一顿，这样的日子最难受了。
“你多买点牛羊肉，我都快馋死了，算我欠你的。等其其格过来，我让她多带点内蒙古正宗的牛羊肉，那味道没盖了。”
我问：
“其其格要过来？什么时候？”
罗小蒙说：
“大概就这月底，孩子放暑假，正好带过来玩个把月。”
我开玩笑说：
“想媳妇了吧？赶紧让她过来。我估计校官、蔡张飞、赵前程的老婆都快生了，来了正好帮得上忙。”
罗小蒙说：
“她就是个兽医，不管接生，帮不上啥大忙。”
我赶紧解释：
“不是让她接生，是让她忙着做做饭啥的，古慧一个人恐怕忙不过来。”
罗小蒙这才说：
“这么说还差不多。那我晚上问她啥时候过来。你也让你家郭茅过来吧，让孩子们在一起好好耍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