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拍卖会如期召开,臧鸢木一早便偷偷从王府中溜了出去,换了一身黑色纱裙,面上罩着黑丝,小小的个子里散发出迫人的气势。
赫玛市场已经人山人海了,臧鸢木从偏僻的角落里一路向前,径自朝大堂走去。
赫玛清一作为东家一直站在门口守着,一见到熟悉的身影便迅速迎了上去。
臧鸢木并没有空闲跟他打招呼,开门见山的问:“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吗?”
赫玛清一连忙点头:“都已经按照梦生姑娘的吩咐一一安排了,一会儿拍卖会开始,您可以坐在大堂前方的屏风后面精心观望。”
“很好,不愧是赫玛市场的一把手。”臧鸢木点了点头,对赫玛清一的处理十分的满意。
离拍卖会大概还有半个时辰左右,大堂里边熙熙攘攘的涌满了人,门口停了数驾富丽堂皇的马车,一看便知这些人势必来自某个显赫家族。
臧鸢木隐约听见门口有人窃窃私语大:“听说今天三大巫师家族的人也会来,好像是要来竞争某个珍奇的药材。”
“是吗?那可有好戏看啦!这些年来三大巫师家族一直争得死去活来,何况今天赫玛市场还要放大招,这三大家族的长老们一定会为了小辈们争得头破血流的!”人群里有一个青衣男子得意洋洋的说道,眼睛中泛出欣喜的光芒。
身旁的黑衣男子则不停的附和道:“这样的局面我也早就料到了,今天的拍卖会,一定会是今年最精彩的!快快快,赶紧进去准备看戏了!”
臧鸢木听到这里心中便已经有了大致的想法,西阙国德高望重的三大家族她之前也有所耳闻,分别是南方独孤家族,西边林氏一族以及东边墨家。
独孤家族最擅长的是毒蛊术,这一点和他们的姓氏还挺符合的,独孤氏的人最擅长用毒,能够释放毒气于无形之中,这些毒往往很难彻底解除,若没有独孤家的独门解药,往往性命危在旦夕。
林氏一族则以剑巫术著称,最擅长使用的便是桃木剑了,论剑术,林氏一族并非江湖高手,可一旦他们将巫之气注入桃木剑之中,再施以林家独创的三城剑法,足以在这江湖之中创出一片天下了!
最后一个则是位处东边的墨家了,墨家也是三大巫师家族里最为显赫,最有权威的一个家族,之所以如此原因有二,一是由于墨家举世无双的瞳巫术,而是因为墨家长老墨一仙与当今皇帝的父亲也就是先皇是结交多年的老友,即使先皇已驾崩多年,但那份情感仍旧为人称颂,所以这么说来墨家也是三大家族中最有地位的。
臧鸢木轻笑一声,不知道今天这三大家族会带给她怎样的惊喜,但相比之下,她还是更期待臧玉浅的出现,不知道她看见拍卖台上的竟是自己已经死去的白嘴蛊雕的时候,会露出怎样惊讶的表情!
大堂中央整齐地摆了数百张桌椅,桌椅上放有茶水点心,今日来的都是一些贵客,不是有权就是有势,赫玛家族可没有胆量去招惹,还不如一个个都细心服侍了,说不准还会得到什么甜头呢。
不一会儿,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便将空旷的大堂挤满了,位高权重的都坐在前面,无名小辈以及外面来的看客都在最后面的空地上站着,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大家看戏的好心情,你一句我一句的也聊得不亦乐乎。
赫玛清一待众人都入席之后,便走上了拍卖台,他清了清嗓子,说:“首先,我要感谢大家的赏脸,不远万里来到赫玛市场,给足了在下薄面,楚玉,还不快叫人给大家伙们倒茶!”
话音落罢从他身后走出了一女妙龄女子,一身奶黄色飘逸纱裙,秀发精心的用银簪挽起,一双大眼睛水灵又多情,她便是赫玛楚玉了,赫玛清一的独女。
赫玛楚玉小心的走下台来,与身后的众姑娘们给台下的贵宾们一一倒茶,虽有又端了几样精致的小点心,轻声招呼他们慢用。
赫玛楚玉秀气稚嫩的脸庞吸引了不少年轻的鬼公子们,楚玉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那些贵公子纷纷瞪大了眼睛,盯着她的婀娜背影多看了几眼。
赫玛楚玉似乎感觉到了身后贪婪的目光,不由羞红了脸,躲到赫玛清一的身后去了。
赫玛清一笑了一下,说:“好了,我们就长话短说,直接步入正题吧!”
“来人,呈上今天的第一样拍卖品!”赫玛清一拍了拍手,示意下人们把东西给端上来。
那些人一看见赫玛清一的眼神,便知道接下来轮到自己做事了,便悻悻地跑下去把笼子给取出来。
两个人提着一个铁笼子,只稍微一用力,铁笼子便被放到了台前的大桌子上,笼子上盖着一块红布,搞得神神秘秘的。
台下人纷纷窃窃私语,都在心里猜测这笼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别人一看是铁笼子,便知道这里面装的肯定是灵兽,否则笼子是不可能被小心锁住的。
赫玛清一故作神秘,说:“你们一定在猜测这里面是什么东子吧,有经验的人应该也已经猜出来了,里面关着的是一只灵兽。”
“今天我想告诉各位的是,里面的确就是一只灵兽,有的人肯定会唏嘘,这么小的笼子,里面的灵兽品阶也一定不会高到哪里去的,毕竟它的体积对巫之气就有一定限制性。”赫玛清一的嘴角却勾出了一丝微笑,继续道,“可既然我今天把它放到了拍卖会上,就说明这并不是一只普通的灵兽,这只灵兽,是一个突破了自己原本极限的灵兽!”
“把红布揭开!”赫玛清一的声音又变得浑厚起来。
一旁的下人连忙伸手将红布一把撩起,可还没等众人看清楚笼子里关的是什么东西,却听见人群里传来一声尖叫:“那是我的白嘴蛊雕!”
众人纷纷回过头去寻找声音的出处,却看见臧玉浅倏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她面色苍白,瞪大的瞳孔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不是臧将军的妹妹,臧玉浅吗?”有人小声嘀咕道。
此时立马有人应道:“的确是她,今日臧将军没来,她却一个人过来的,想必是有人提前透了风声,她冲着某件拍卖品而来的吧。”
“又是一个千金小姐啊,臧将军征战沙场多年,军功累累,一直深受陛下宠爱,都说臧将军富可敌国,这下对于那三大巫师家族而言,可是不小的一笔竞争呢!”仍有人夹杂在茫茫人潮中喃喃自语。
赫玛清一却挑了挑眉,疑惑道:“臧小姐,您刚才说什么,在下方才没有听清。”
赫玛清一当然挺清楚她说的是什么,也知道她是权倾朝野的臧将军的亲妹妹,可赫玛清一向来公私分明,平时处事圆滑,现在却不惧权威的压迫,是因为他此时最需要的是清白与信任。
臧玉浅握着拳头,大声重复了刚才的话,说:“我说,这只灵兽是我的契约兽,白嘴蛊雕!”
赫玛清一瞪大了眼睛,慌忙摇了摇头:“在下虽不知道臧小姐为何这么说,但这只灵兽是一位高人前不久才特意拿来赫玛市场卖的,我们内部人员也已经证实过了,这只灵兽并未和任何人缔结过契约,所以姑娘这句话可说不得啊!”
“放肆!”臧玉浅一是心急,竟不顾形象的当场反驳,说:“我说这是我的灵兽,便就是我的灵兽,一定是你命人将我的灵兽捉了去,又强行将它身上的契约符给抹去了!”
“臧小姐,您这可就误会在下啦,在下已经管理赫玛市场二十多年了,明知道前来参加拍卖会的不是达官贵族便是皇亲国戚,在下就算再大胆也不可能捉灵兽捉到将军府啊!”赫玛清一解释道,又说,“臧小姐是臧将军的亲妹妹,备受宠爱,可说是天之骄女,在下就算有十个胆子也是不敢冒犯您的,还请臧小姐不要冤枉了在下!”
“岂有此理!”臧玉浅被他的这番话说的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她攥着拳头,手指头都发白了。
这个时候却又听见一个声音从人们的正前方传过来,声音浑厚如钟鸣,听起来倒像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他说:“赫玛大人,还是赶紧报出起价吧,老夫今日来赫玛市场可不是来听你们斗嘴的!”
果不其然,开口的正是三大巫师家族之首,墨家的宗主,墨一仙!墨一仙银白色的头发在空气里来回飘荡,白色的胡须也早已垂到了胸前,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可他的那双眼睛锐气不减当年,整个人看起来颇具仙风道骨之姿,不愧是一族长老,风范尚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