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生的面色相当凝重,他注视着俗儿,又细看了一眼辛志。
眉眼处,嘴角处都有几分相似!看着倒像母女俩!
周瑜生已有几分猜测,只是要为俗儿除掉肺内被呛的水,他不得不收回他的猜测。
他要全神贯注,此次行医只准成功!
“周太医,一定要救回我的女。”辛志眼里闪着泪花,把女儿说了一半,便又改为了俗儿。
“放心!”周瑜生情不自禁的上前擦掉辛志眼角的泪水。
周瑜生擦完后,迅速而又尴尬的收回手。他也在疑惑,为什么一见到眼前的这个女子,他就忘情的乱了分寸。
辛志没想到周瑜生竟会直接抬手为她擦掉眼泪。她愣愣的站在原地,这样暧昧的动作,她的女儿就在旁边。辛志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只好垂下眼眸,去拿火烛。
未央宫这一夜的火烛如往日一样跳动着小小的火苗。
而未央宫的人们,大到皇后小到太监、宫女却与往日不一样了。他们像得到了一块津津有味的糕点,反复咀嚼。
“知道吗?那个叫白云绮的,真是伎中代表,刚跟太子亲近了几天,这又勾上了周太医令了。”一尖脸宫女甩了甩帕子,嘻嘻的笑道。
“呸!可真够狐媚的,哎,我听说是,周太医黑夜与白云绮共骑白马出宫共度良宵了。这狐媚子,我以前还跟她说话的,呸呸呸。”
另一个宫女连吐了几口唾沫,以此来表示和白云绮各不相干。
“宫里折腾不下了,就出宫呗!天高地远的,多好折腾!这一夜啧啧啧!”
小眼宫女砸着嘴,红晕着双颊,瞥了一眼乐伎司,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乐伎司也是炸开了锅。
隋凌烟一拍桌子,站起来狠道:“千算万算,没算到白云绮那狐媚子狐媚了周太医令,还是出了宫了。”
白茭捧上一碗茶道:“隋司长,白云绮出宫是好事,还能跑了她?就凭她勾·引了太子,破坏了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这会又勾·搭上了周太医令,还出宫鬼混,出宫鬼混这一点皇后都放不过她。”
天下爱子莫如母。
顾启和白云绮那些天是那般好,这又和周瑜生黑夜出宫。只从名声上讲,皇后自是不会放过她。
隋凌烟幽幽一笑。
“哼,对,黑夜出宫,和周太医令黑夜出宫确实是好事!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隋凌烟端起茶,畅快的喝了起来。
虽没能阻止她出宫,但现在看来也不失为一个好计策。
隋凌烟觉的气都顺多了,她端着架子,放下茶碗,看了眼白茭。
“这茶不错!”
“隋司长,这是我家乡的新茶,我也觉得极好才泡来给司长喝,若司长不嫌弃,可以帮白茭美言几句,下一届皇商说不定就。”
白茭偷偷的斜眼看了看隋凌烟。
“好说,好茶自然是要推一推的。”
白茭一听喜的嘴都合不拢了,又道:“司长,我见着云脂了,她去向太子借腰牌,却没见到太子,这会正一个人在屋里发呆呢!”
隋凌烟一拍桌子,笑道:“跟我走!”
云脂呆坐在屋里,她去找太子没见着太子,又回来找辛志,却发现辛志也不见了。
“云绮姐姐,你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害人家好担心你!”
“啪啪啪”拍掌声一阵响起。
隋凌烟跳着嘴角看着云脂。
“你在这里担心你的云绮姐姐,却不知你云绮姐姐已经和周太医令共骑白马出宫去了!”
隋凌烟顿了顿,嘴角带笑,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看着云脂。
云脂好像没反应过来,“什么?周太医令?”
隋凌烟走过来,上下打量着云脂。
“嗯,你云绮姐姐和周太医令出宫去共度良宵去了!”
隋凌烟哈哈一笑,一闪身就坐在了旁边的绣凳上。她翘起来二郎腿向看着一跳梁小丑一般看着辛志。
白云绮夺走了太子对她的爱,如今,又来夺自己好姐妹的爱。
隋凌烟曾经愤怒过,痛过,恨过,可太子依旧是不把她当回事。她还清楚地记得,她在云脂面前狠狠的踩烂了香囊。她送给太子的香囊。
而今,她倒要看看如何面对好姐妹的背叛。
“你胡说!作为一司司长,不调查清楚事情,就跟别人一样信口开河,你能配得上司长的位子吗?”
云脂涨红了脸指责着隋凌烟。
隋凌烟被云脂当众指责,脸上哪里挂的住。
她一拍桌子,站起身道:“云脂,我作为一司司长不是你能指点的,还有,我来是想好心提醒你,你的心上人周太医令,早被你的云绮姐姐抢走了。你还在这儿傻不拉几的帮她。”
隋凌烟冷笑了几声。
云脂被隋凌烟一阵闹腾,委屈的眼里竟憋出了泪。
“你信口开河!”
隋凌烟哈哈一笑,“姐妹们搜一搜,看看白云绮有没有藏着什么定情信物,好歹也让眼前这个傻丫头信了!”
隋凌烟话一出口,白茭一行人就七手八脚的搜查起来。
云脂左右护着,不让她们动一下辛志的东西。
可云脂势单力薄,哪里敌得过她们。
没一会,白茭拿着一个红色婴儿肚兜,“隋司长,你看!这个狐媚的,连孩子的肚兜都做出来了!”
隋凌烟眉毛挑的老高了,嘴角亦挑的高高的。
“肚兜,哼哼!”
隋凌烟诡异的笑着,一把抓回了肚兜,像抓着一个尚方宝剑。
“我们走!”
云脂想着刚才的隋凌烟,只觉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她看着满地狼藉,站起来又坐下,坐下一会又站起来。
正在她坐站之间徘徊时,顾启敲了她的房门。
“云脂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吃惊的望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后又镇静了下来,扬了扬手,示意云脂起身。
“云脂,你刚才找过我?”太子坐下问道。
云脂点了点头,“太子殿下,云脂刚才是替云绮姐姐找太子殿下的,云绮姐姐说她最重要的人病危,她就算上刀山,下火海都要出宫,所以去借了腰牌。”
顾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还好,并不是外间传言的那样。
“那现在白云绮呢?”
云脂眨巴这眼睛,又眨巴了眼睛。她不知道该不该把隋凌烟刚才告诉她的消息说给太子。
“启禀太子殿下,云脂来到房间的时候,就已经没见到云绮姐姐了!”
云脂回到的很小心。
“她最重要的人是谁?据我所知,她娘亲多年前已去世,她和她爹并不亲。”
若亲的话,谁会愿意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宫里当乐伎?
太子并非有意要去查白云绮的家籍,但隋凌烟口口声声在宫里散播要为大汉清理门户的大言,他不得不去查了白云绮的家籍。
云脂摇了摇头。
她当时是想问来着,可看到辛志眼圈红红的,她不想再惹她不高兴,也就没问。
太子从乐伎司出来,一直心神不宁。
白云绮和周瑜生骑白马出宫共度良宵,他不愿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