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赵老爷跟孙老爷达成了意见统一,把孙老太爷留下的那块玉佩交给了沈一一。
孙老爷还是决定回慈溪镇上,女儿既然已经托付给了沈小姐,自己在这晏城也无牵挂,还没等沈一一他们出城,孙老爷倒是先走了。
赵邈邈决定跟着沈一一他们,尽管赵老爷百般劝阻,却都丝毫没能动摇他的决心。万般无奈之下,赵老爷只能安排府里下人帮着儿子收拾行装。临行前一晚,赵老爷又不放心的万般叮嘱,第二天一早,万般不舍地送儿子上了车。
沈一一走到晏城门口的时候,又听到了街上有小孩子在唱,“邈邈跟小小,姻缘天知晓。”沈一一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孙小小,悠悠地叹了口气。
临出府之前,老头子把沈一一叫到了一边,老生常谈地又问了沈一一,是否真的还要继续走。自从沈一一知道老爷子跟娘亲有过交情之后,心里的介怀早就丁点不剩了。沈一一郑重地朝着老头子鞠了一躬,“爷爷,前路凶险,我自是知晓,只是那里我一定要去,您给我的几本书,我会好好钻研,您放心。”
“既然你去意已决,那爷爷就祝你一路顺风,脖子上的玉佩好好藏着,千万不能让有心人瞧见了。”老爷子抚摸着沈一一的脑袋,轻声地叮嘱。
沈一一点点头,从脖子上取下了一直带着的小玉佩,将它跟孙老爷交给自己的那块,包在了一起,揣进了荷包里。
沈一一问老爷子接下来要去哪,老爷子笑笑,并没有回答,而是转了个身,消失在了原地。
“孙小姐,跟着我们,受委屈了。”
“沈小姐过虑了,这本来就是我的决定,你无须多想。”自从孙小小摆脱了林先生的暗示,又恢复成了当年冠绝晏城的出尘模样,语音语调都是浅浅地,透着温润。
“孙小姐,我还有一事不明。”沈一一看向孙小小,见孙小小抬起头,“莲儿是怎么到了孙府的。”沈一一一直忘不了,那天莲儿盯着自己看的神情,总觉得莲儿有事在瞒着自己,只不过现在莲儿已经死了,自己也就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孙小小的身上了。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莲儿跟杏儿不同,杏儿是家生子,莲儿是被爹爹买进府里来的。我只听爹爹说,那次也是盐庆,外面的人带了莲儿进了城,找了个空地,就开始拿皮鞭抽莲儿,逼着莲儿哭。路上有人看得新奇,就会赏点钱。爹爹看到莲儿跟我差不多大,就跟那人谈了谈,本来就是做生意的,见爹爹给的钱多,就把莲儿卖给了爹爹。”孙小小说完,面带凄色,像是要哭的模样。
“难过的话,就哭会儿。”沈一一安慰道。
虽然林先生已经承认,是她逼着莲儿吃了药,导致了莲儿猝死。可是沈一一总觉得奇怪,林先生为什么一定要杀了莲儿呢?如果说是为了栽赃给自己,可最后他也没强硬地要求孙老爷把自己交到官府,莲儿的死就那样不了了之了。
沈一一总觉得林先生在隐藏着什么,还有那个纥夫人到现在都没出现,她到底去哪了。
自从经历了晏城的风波之后,赵邈邈也沉稳了不少。“赵邈邈,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即使赵邈邈脱胎换骨了,沈叶还是喜欢不起来,所以出言还是带了些刻薄。
“晏城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赵邈邈倒是回答的实在。沈叶却听出了些许凄凉,也就没再继续问,反而是回过头来,问起了秦风,那天赵老爷看到的他跟花楼的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风知道这件事避不过去,只能如实相告。其实那天,秦风也是偶然遇上的那位姑娘,他本来是去珍宝楼打听事情的,可突然从楼里跑出来一个姑娘,梨花带雨地看着自己。路上的人又指指点点,自己一时好心,就带着那姑娘走了。
只是没想到那是花楼的姑娘,还把自己给领到了那个地方。意识到情况不对,所以他就翻了墙,逃走了。至于后来那姑娘怎么了,秦风也不清楚。
一个两个都无趣的厉害,沈叶坐在马车里直叹气。
突然,马车颠簸了一下,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秃头和尚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小子,你看到一个带着帽子的,胡子长到这儿的道士过去吗?”和尚说着还把手臂放到膝盖的位置比了比。
秦风觉得是老和尚喝多了,哪有人胡子长那么长的,但面上还是客客气气地回了句,“先生,我们从那边来,并没有见到您说的那个人。”
老和尚不信,晃悠悠地走到马车边,旁若无人的往马车里钻。秦风都没反应过来,这老和尚就已经进去呼呼大睡了。
“秦风,这和尚怎么回事啊?”沈叶见老和尚进了马车,就一动不动地趴着,不免问了问。
“不知道。”秦风也很无奈,和尚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睡了下来。
老和尚的突然闯入,打乱了既定的行程。沈一一让秦风将马车靠了边,等老和尚睡醒过来自是不可能,所以沈一一让盛生出来,将老和尚搬下马车。
赵邈邈跟孙小小见到凭空出现了一个人,都不免的心惊,原来他们一行竟然是四人。不过两人都默契地没做声,这事也不是自己需要过问的。
“盛生,你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亭子之类的遮蔽,将老先生送到那。”沈一一吩咐盛生。盛生听完,又消失在了原地。
“他跟秦风一样,都是保护我的人。”沈一一对赵邈邈跟孙小小解释了盛生的身份。
盛生很快就回来了,说是前面有个废弃的小酒亭。盛生刚想去扶老和尚,老和尚却醒了。挠挠头,又打打嗝,然后才看向围着自己的一群少年少女。“你们看我干什么?”倒是老和尚先问了话,还假模假样地把手里的酒壶往怀里藏了藏。
沈叶翻了个白眼,“老先生,您既然酒醒了,那我们就告辞了。”沈一一不想继续耽搁,其他人也跟在沈一一后面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