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峥也有点小尴尬,因为这里对他来说差不多已经是一座大青楼,这世上哪有带着自己的婶婶妹妹们一起逛青楼的?
“峥儿,我看我跟这两个小丫头还是先回去了。”
“行,婶婶你跟小英她们在集市等我。”
“不用了你们玩的开心一点,这两个丫头野得很,等下要是在集市里走掉了那可就麻烦了。”
小英道:“不逛街了我们要回去吃糖糕。”
小英抖了抖怀里的小包袱,意思是她这小包袱里已经装满了糖糕。不光是好小兰那丫头也是一样,看得一旁的香儿直流口水。
婶婶来着两个小丫头走了,吴峥给了那渔夫一些铜钱叫他载着婶婶他们由水路回去,这样小船一直可以行到自家大门口。
上岛就不见人影的佟泰,此时不知从哪里转了一圈突然从人群里钻了出来。
“咦!婶婶跟那两个小妹子呢?”
吴峥看了一眼周围道:“你觉得今年这诗会都弄成这样了,她们留在这里方便吗?”
佟泰知道吴峥这话是什么意思,今年的月明岛便被装办的就像是一个大青楼,婶婶跟小兰她们留在这里确实有些不何适。
佟泰道:“这要怪就得怪那些江南来的,没事瞎凑什么热闹,好好的一个诗会被他们搞的乌烟瘴气的。”
吴峥笑道:“你这家伙现在心里美死了,就不要说这些言不由衷的话了。”
佟泰笑道:“其实今年这岛上也不全都是青楼的姑娘,要知道咱们这渝州城里有钱的人家可不少,花钱包艘楼船过来的每年这春江诗会上这样的人还少吗?”
“你说的这些人往年是不少,但是今年却不多。对了今年这船都上哪儿去了?”
佟泰笑道:“吴兄既然都已经到了月明岛了,你就不没必要再去关心那些船的事了吧!嫂子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就不能大方些问问跟诗会有关的事?”
“呵呵,你这家伙到底想说什么?”
“听说今年这月明岛上江南除了来了八大才了,听说还来了一个了不得的江州花魁,被人奉为秋大家,如今在这月明岛上炙手可热受到了不少人的追捧,吴峥有没有兴趣去见识一下?”
吴峥摇了摇头:“没兴趣。”
“为什么?听说江南的八大才子已经咱们蜀中的两大才子都在那儿了,吴兄你就不想去会一会这些才高八斗的大才子?”
“你都说人家是才高八斗了,就我这样的小鱼小虾还是不要去献丑了吧!再说了咱们今天就是来参加诗会的,没事跟什么风啊!这种踩着自己人捧外人的事,好说也不好听啊!”
“唉!你是说鱼儿姑娘?你别说今天自从那秋大家被刘东青带到老桃树后,鱼儿姑娘现在的处境还真是步步为坚。”
“你是说那个什么秋大家是刘东青带过来的?”
“对啊!不过我也是听周兄说的。”
吴峥没好气的道:“那家伙有病吧!人家八大才子正愁在这诗会上找不到立足点呢!这有家伙就给主动给人家送了一块根据地,让他们散在各处不好吗?非要一下子将他们全都聚在一起,他不是说他是渝州第一才子吗?这一点他都想不明白。”
这事到不是刘东青想不明白,而是这家伙太过自负,他本想将八大才子全都聚在一起来个一勺烩,这样岂不比将他个个击破来的通快?
可是现在他已经开始自食苦果了,因为这次江南来的这些才子实在超呼了他的想像,单独拎一个出来他刘东青并不惧怕,可是将他们全都聚在了一起却不是他这个厨子能烩得了的。
即便是有秋岚姑娘在一旁相助,但人家怎么说也是江南人,又怎可能真心相助,最多也就是帮他敲敲边鼓而已。这次诗会完了还得回江南的,真要是把这次江南来的才子全都得罪光了,这叫她以后回江南了还怎么混?
之前叫曲海赋诗一首他还会提防刘东青不肯做,但是现在人家却不怕了。
他们就算不是铁板一块,但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的道理他们还是懂啊!又岂会叫你一个外人坐壁上观?
他们一人只要抛一首诗出来,就能把你刘东青榨的干干净净,除非这刘东青能作出千古绝句,不然大家都是半斤对八两的情况下,你刘东青双拳如何能敌四手?
曹梓辛也后悔了,他觉得这个地方他就不该来。
他之所以来是想看刘东青出丑,自己好趁机出一口恶气,可是这里相踩刘东青的人这么多,又岂会有给你腾地方下脚的机会?
而且此时他也终于体会到周常他们的感受了,在刘东青面前人家跟本就没把他这蜀中第一才子曹梓辛当一回事。
现在对于曹梓辛来说,他是气没有出到,反而还陪着刘东青受了一肚子的窝囊气,在这些江南才子的诗词轰炸下早以败的体无完肤,而更重要的是他还把鱼儿姑娘给得罪了。
自己当初怎么就昏了头,被那姓陆的几句奉承话一说,自己主不摸不到东西南北了,这下好了掉沟里了想爬起来?没那可能的。
今日的月明岛的周围各式各样的花船画舫停了不少,这在些船只之中一艘不起眼的乌棚船里,夏老正跟自己的夫人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而在他们的隔壁同样也是一艘不起眼的乌篷船中,则是黄刺史他的手边也放着一碗茶,但他却没心思喝,眼睛透过乌篷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的月明岛。
岛上琴声不绝很是热闹,但看他的样子哪里有心思听什么琴,自从他得知江南这次来的八大才子被刘东青聚在一起后,他知道今年这蜀中文坛的脸怕是要被那小子丢光了。
他盯着月明岛,心里在祈祷,祈祷着奇迹的出现,那刘东青怎说也被自己送到国子监进学了数年,不可能这几年时什么本事都没学到吧!
就在这时一身儒衫的何县令提着长衫的下摆,三步并着两步的蹦上了船。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何县令来不急回答,而是操起黄骥手边的茶碗先给自己灌了一口,擦了擦嘴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摇了摇头。
“怎么这次江南来的人就这么厉害,连东青那小子都抗不住?”
何县令叹道:“唉……东青那孩子文才是不错,他今年所以做的那几首诗,即便是卑职听了也恨不拍手叫好。可是双拳也难敌四手啊!江南这次来的那些小子也不赖,要说文运昌盛我蜀中还真是赶不上富饶的江南。”
“那就是没希望了,对了不是不有曹梓辛那小子吗?都这个时候这两个家来难道还在内斗不成?”
何县令道:“他们现在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有心思内讧,只是姓曹的那小子到底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年这小子虽然也名声鹊起,以我看那完全是因为东青那小子去了神都没有人遮掩了他的光芒,这才让一粒萤火进入了咱们的视线。
他做出来的诗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与东青那小子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现在江南来的那小子已经完全没有将他当一回事了,我看用不了多久今年这诗会就没有咱们蜀中才子的什么事了。”
“唉!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应该这么早把麟儿送去神都,不然有他在今年的诗会我蜀中才子也不会输的那么惨。”
就在何县令给黄骥汇报情况没久,夏三也登上了夏老的船,说的话跟何县令说的差不多是如出一辙,不同是夏三把所有人做的诗都带来了。
夏老一边与夫人翻看着夏三带来的诗稿一边跟夫人品着茶,时不时的还会对着诗稿点品两句,似呼一点也没把蜀中文坛会不会在这次诗会上把脸丢光放在心上。
“江南出人才啊!要说文运我蜀中确实难及江南。”
在看完所有的诗稿手,夏老刮着茶碗嘴里崩出了这么一句话。
夏夫人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诗稿笑道:“江南富饶,而我们蜀中虽也有天府之国之称,但如今的蜀中却已经沦为边陲之地,又岂是当年可比?在吴峥那小子弄出梯田之前,你不都还在为这里的百姓吃口饱饭而发愁吗?
管子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如今咱们蜀中连饭都吃不饱,这治学之事又从何谈起?”
“夫人你就不担心咱们蜀中这次会一败涂地?”
“呵呵,夫君你都不担心我担心什么?”
夏老叹道:“东青那孩子还是太自负了,不然即便是我蜀中仕子要输也不会输的如此凄惶。”
“妾身到是觉的那东青那孩子跟你年轻时很样,夫君你忘了你当年不也自负的厉害?”
“夫你我年青时那叫自负吗?自信好不好。虽然当年我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是我心里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同时也知道对方的斤两。而自信与自负的最大区别也在于此,那就是知自知彼。而东青那孩子只做到了知已,却忽略了知彼这便是自负,而自负的人吃亏也就成了必然。”
“这么说来东青那孩子已经让你失望了?”
“我给过他机会,但我发现有的东西好像就是天生的,不是后天说培养就能培养的出来的。”
夏夫人幽幽的叹了口气,旋即说道:“对了你不是把吴峥那小子也叫来了吗?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听见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