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靖口中的伍阡是一个高高瘦瘦的老头,因为老了所以他的背有点弯,套着一件黑紫色的袍子,头上带着一顶四四方方的紫纱帽,帽后有两片如同蟑螂翅膀似的帽翅,以用遮挡他那已经为数不多的头发。
他是伍家的老祖宗,今天到底多大年纪了可能连伍魁也说不清楚,总体来说此人看起来就跟刚从墓眼里挖出来的没什么两样。
伍阡从帷幕后面走出来,慕容靖也没有回去看他,可能也是担心自己会被他老那幅连鬼都吓到去抬胎的尊容给吓到吧!
“王爷是问谁?”伍阡双手插在袖子里用他那嘶哑的如同毒蛇吐信的声音问道。
慕容靖道:“你喜欢先说谁就说谁。”
伍阡点点头:“国师怕是王八不死,特意献了两坛烈酒,老奴保证此酒若是王爷喝了不出三天便会一命呜呼,死因便是旧伤复发。”
慕容靖点点头道:“此人不足挂持,你知道本王对那个吴峥更感兴趣,你却偏偏要说那叶东城,此时野心不小但格局太小能风光一时却成不了气候,这个人到是不用担心。到是那个吴风你老怎么看?”
伍阡想了下后,却摇了摇头道:“目前还看不透,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想让王爷死。”
慕容靖笑道:“那小子当然不希望本王死,本王要是死了谁给他撑腰?你觉得他这次能治好母后的病吗?”
伍阡台头看了一眼窗外,整个人瞬间陷入了追忆之中,慕容靖回头看了一眼也不着急反而耐心的等待着他老慢慢从追忆中慢慢走出为。
片刻后伍阡问道:“王爷可曾听说过神家氏?”
慕容靖理所当然的摇了摇头道:“还请伍老指点。”
伍阡呵呵一笑:“中原的历史很古老,在他们那古老的历史之中曾经诞生过很多本能高绝的先贤,这些先贤的后人因为各种原因选择了带着家族避世,于是中原便诞生了很我古老的隐世家族。
而这神农氏便是当中最为古老的家族之一,他们这一脉擅长医术,相传乃是上古圣人神农伏羲的后人,凡是王爷你能叫的出名的名医先贤几乎都是出自这一脉,所以说到那小子的医术殿下跟本无须置疑。”
“中原的隐世家族?世上还有这事?为何本王从未听人说起过?”
伍阡笑道:“因为很多隐世家族可能都已经消失了,闭门造车固步自封又岂发展之道,一味的守着前人的余荫当宝贝不思进取,被岁月所泯灭一点也不奇怪。”
慕容靖点点头道:“那伍老又是如何得知这神农氏的?”
“这话说起来就要担到那小子的师父了,说起来老夫跟那小子还颇有渊源,如果老夫所猜不差的话那小子的师父应该就是有着妙手神针之称的黄兴。当年老奴游历中原时,曾身中一种奇毒,要不是在华山碰见了当年下山游历的黄兴,老奴的这条小命可就要在那个时候交待了。”
“那他可治得好本王的母后?”
“殿下是说吴峥还是说黄兴?”
“当然是他师父黄兴,吴峥这小子既然是在渝州拜得名师,那不就说明黄兴此时就在渝州?”
伍阡却摇了摇头道:“殿下请不来他的?”
“难道就因为我是吐谷浑人?”
伍阡笑道:“居老奴的了解他到不是很在呼那些,至少病人在他眼里是没有国界之分的。只是殿下你知道黄兴今年年纪几何?”
慕容靖摇了摇头,伍阡笑道:“如果老奴没记错的话,再过九天那老小子就该摆他的九十六岁大寿的寿席了。”
“九十有六?此人居然如此长寿,那你们相遇时……”
“那已经是七十年前的事了,与他同行的那一段时间,他还叫了老奴一路的大哥。殿下王都距离渝州何止千里?你觉得这么一个老家伙能活着走到王都吗?”
“可惜了这样的人物怎么就不能降临在我吐谷浑!”
伍阡笑道:“现在国师大人不就替我们抓来了一个吗?”
“伍老是说吴峥?”
伍阡点点头:“刚刚看他替你施针时所用的手法虽然还有些生涩,但却跟当年的黄兴如出一辙。最重要的是他比黄兴那老家伙机灵,他只看了殿下一眼便准确的说中了殿下的伤势,这份能耐当年的黄兴可没有。”
慕容靖看了伍阡一眼,知道伍阡这是想报黄兴的救命之恩,但是知道又怎么样?他这老货又没说错,吴峥这小子如果能为自己所用不少是对自己还是对整个吐谷浑都有好处。
关键是这小子跟那个没有家国情杯的叶东城压根儿就不是一路人啊!想要搞定叶东城只要给他一点权力就成,但是想要搞定吴峥这小子自己又该给他什么?
仔细一想自己手上好像还真没有能拿出手的东西?
这时伍阡说道:“黄兴既然能将自己的看家门事传给他,那么这小子必定也是重情之人,殿下想要让他的心中产生羁绊唯有情义而已。”
“情义?”
“没错,他师父当年为了情义能救我这个噬血魔头,这小子肯定也能为了情义为你所用。”
慕容靖点点头,旋即便叫伍魁出去叫一个人进来,这个人相貌平平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唯一让人感到有些意久的话,可能就是他身上的那套白甲,这基本上就是叶东城护卫的制服,整个吐谷浑也就只有国师的护卫队才穿这么骚包的战甲。
吴峥现在自然不知道慕容靖居然在叶东城的护里还插了钉子,更不知道这家伙现在为了了解自己已经开始无所不用其极了。
他现在睡的正香,蓬松柔软的大床还点着檀香,原本还想撒泡尿来醒醒酒的吴峥,一倒在这床上后就再也不想起来了。
现在对他来说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就算现在整个鸡宝驿都着了火那也得先等自己睡醒了再说。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推自己,睁眼一看居然又是砂昆这货。
这货这次笑的比中午更热情,那献媚的样子就跟个奴材似的,连吴峥这么聪明的人一时都没想明白,这货这是在抽什么风前一秒还是高高在上的砂昆大人,怎么睡一觉起来这家伙就变奴才了。
“砂昆大人……”
“别别别,吴大夫还别这么叫我,这不是在折煞我吗?吴大夫以后就叫我砂昆,不要再叫什么大人了。”
“哦!这是为何?”
砂昆笑道:“吴大夫医术高绝,几针下去就医好了我家殿下的病,乃是我家殿下的贵人啊!我家殿下尚且以吴大夫相称,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又何能担起得吴峥大夫你大人二字?”
吴峥微微一笑:“你家殿下的伤又岂是几针下去就能治好的事,这种事得慢慢调养,说白了最后还得靠他自己,我的作用只是辅助而已。”
说完见砂昆尴尬的笑了笑,吴峥狐疑道:“你们家该不会是还有病人等我医治吧?”
“呵呵,吴大夫慧眼如炬,实不相瞒太后她老人家已经抱恙多年,我家殿下为此寻遍天下名医也未成见好,如今吴大夫出现此来天佑我吐谷浑啊!吴大夫若是能医好太好的病,那吴大夫便是我吐谷浑的贵人。”
“贵人?说起来你才是我的贵人。”
“我?”
“对啊!要不是你,你家殿下怎么会知道我?你家殿下不知道我,又怎么会把我大老远的叫到王都来,要是没有这次王都之行我又怎么能摆脱叶东城那个王八蛋?所以说起砂昆你才是我的贵人呐!”
听吴峥这么一说,砂昆禁不由有些小激动,问道:“吴大夫你真这么觉的?”
“那是当然,没有你我现在还在鄂陵湖那鬼地方吹西北风呢!而且还得时刻担心自己的小命不保,那有靠上王爷这棵树的机会?”
“呵呵,吴大夫不怪我多嘴就好。对了吴大夫咱们去吃饭吧!”
“吃饭?”
“吴大夫都已经睡了一天了,难道不觉的饿?”
吴峥摸了摸肚子,笑道:“你不说我还真没觉得饿,可是你这么一说我还真饿了,走去吃饭。对了我二弟呢?”
“二弟?”
“就是叶东城那王八蛋。”
“原来吴大夫是说国师,国师大人酒醒不济现在还醉的跟一滩烂泥似的,怎么叫都叫不醒,最后没办法只好叫人将他抬回他的营地去了。”
“抬出去了?”
砂昆贱笑道:“实不相瞒,殿下下榻的地方又岂容他人酣睡?”
“那我?”
“呵呵,吴大夫乃是我家殿下的贵人不在此例当中。”
“呵呵,这么有面子?行,咱们去吃饭,看看你们吐谷浑的菜式都有些什么特色……”
叶东城其实早就醒了,在被有抬出去的时候就醒了,只是那个时候他不敢醒啊!怎么说自己也是堂堂吐谷浑的国师,那个时候要是醒了发现自己被人丢出来那得多没面子?
睡在自己帐篷里的叶东城觉得自己的脑袋还有些泛晕,于是他便动用他《龙髓经》的内力逼出了他体内的酒精,发了一身汗果然让整个人感到一阵神清气爽。
只是让他一想到吴峥,他就一肚子气再也爽不起来。
酒一醒他也想起来了,自己特么的居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了吴峥那狗日的二弟了。
自己早就知道吴峥这小子绝不是什么易与之辈,但是自己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谁能想到他机会把握的这么准,胆子那么大,这还没进王都呢!这就敢跟自己发难了,可气的是他居然还成功了。
一想到自己以后在王都里怎么去面自己新认的这个大哥,叶东城就不由一阵阵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