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浑托看来自己现在一来手边没人,八百狼骑全死了自己身边就只剩下五个亲卫,而且现在想自己死的人还不只一个两个,不管是默尔汉那个蠢货还是吐谷浑这次来的那个小子,他们都希望自己死在对方的手上,这样好让他们自己多一个盟友,而对方便能多一个敌人。
大周皇帝可能也想自己死,毕竟像这种可以嫁祸它人的机会可不好找。
再说此时去找吴峥那小子的麻烦那简直就是在找死,别忘了那家伙拥有神器的事自己今天亲眼所见这传闻居然是真的。
自己到底是从哪里听见这样的传闻,浑托已经记不清了,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事是真的,自己就凭现在身边的这五个亲卫想去找他的麻烦那就是在找死。
浑托提心吊胆的走了,但他的离去似呼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即便是大周的皇帝武恒好像对他这个的离去也没有放在心上,这次大胜意义完全比决斗本身的赌注要重要的多,再说了还有吴峥的事情要他操心,他哪里有时间去关心浑托的去留。
至于默尔汗,这家伙现在不在生武恒的气呢!又哪里有工夫去想嫁祸吐谷浑的事。
至于腾吉,他到是有这个想法,可是出使大周前他义夫腾苍空是千叮万嘱的叫自己不要惹事,凡事要以大局为重。
什么是大局?那就是与大周结盟。
这事之前腾吉一直都想不通,就大周这样废物有什么资格要自己不远万里来与之结盟。但在应天门上看完这场绝斗后,他忽然明白了。
义父他们想结盟的对象其实不是大周的那个废物皇帝,而是那个吴峥,那个曾是自己吐谷浑太医院院判的吴峥。
以前自己只以为这个周人有一身不俗的医术,现在看来这家伙上了战场更是一个难得的将军,听说他手下的那八百人在遇到他之前,不过是一群废物。
能在大周还被人叫着废物的人,可想而之那样的人得有多废,如今不过才一月左右居然脱变成了一群勇士。
没错就是勇士,他们杀敌的过程居然让自己看的热血腾沸,跟他心目中的勇士几乎一模一样,真正的勇士就该这样人狠话不多。
走在回鸿胪寺的路上,腾吉突然停了下来,对自己的随从问道:“崤山在什么地方?”
“回少主的话,在神都以西不到十里。”
“十里?”腾吉抬头看了看西方,看来自己得抽空去拜会一下自己的这个世叔了,谁叫他跟自义父还有太子称兄道弟呢!这可不就是自己的世叔了吗?
结了冰的洛水上,百余架雪爬犁在冰面上飞驰,突然听见神都方向传来了悠扬的钟声。
吴峥捅了捅身边的牛耀祖道:“这钟敲的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牛耀祖仔细的听了听,却是微微一笑说:“大将军放心是好事,不是坏事。”
“此话怎讲?”
“此乃皇城里的玄武钟,高十丈十分的巨大,一但敲响钟声可传十里有余。但只有到每年的除夕与国朝发生大事才会敲响,比如皇子诞生,先皇驾崩,抑或是天灾时才会敲响。于今听玄武钟响了三十余响,按规矩这九钟为喜,七钟为悲,三十余响应该是三十六响,乃是陛下在为天下人报喜啊!”
“报喜?皇帝生儿子了?”吴峥一脸疑惑的道。
牛耀祖翻了个白眼说:“我的大将军,今天咱们大周发生什么喜事了你还能不知道吗?”
“你可不要跟我说咱们受伤的这两百来号兄弟?”
“咱们伤两百来号兄弟,可是鞑靼人却阵亡了八百狼骑,此事难道不值得高兴?”
“高兴!”吴峥回头望了一眼神都,却不由叹道:“我就怕陛下高兴昏了头啊!先是派出飞骑以最快的速度昭告天下,如今又跑去敲钟。不过就是一场赌战而已,为此对方连马都懒得骑,要是真让那上结狼骑坐上了战马,你觉得咱们这一战只是伤两百个弟兄?”
“这……这不管怎么说,大将军咱们一战是打赢了无疑。只要是赢了大将军的目的不也就达到了吗?到时谁还会去管那些鞑靼人骑马还是没骑马。”
“之前我也是这么想,可是现在我就怕陛下给咱们填堵啊!”
爬犁在临水渡靠岸,早以有准备好担架的农夫候在这里,一部分是之前吴峥花钱请的,这打仗嘛!哪有不受伤的,为了能让骑兵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军营进行救治,所以吴峥提前便将担架都准备好了,上了凌水渡立刻就能有人用担架将他们担到军营里。
只是现在这来抬伤兵的人明显比自己之前花钱雇的要多的多,这一问才知道,原来皇帝报喜的飞骑早在自己这些人抵达凌水渡之前就已经从崤山疾驰而过了,这附近听到消息的百姓便都自发的赶来帮忙。
人一出名好办事,此时看来已经得到了初步的体现,不然换着以前的左骁卫谁鸟你?
羊肠线,缝合针,还有煮过的纱布跟烈酒都已全部准备到位,帮忙的郎中吴峥也请了七八个,如今却来了十七八个。
左骁卫打赢了鞑靼人,这让大周的老百姓终于也扬眉吐气了一回,如今既然能尽一点微薄之力,这还不抢着来?别的不说,就说这以后跟人吹牛打屁,自己也多了一项谈资啊!怎么说这次大胜自己也尽了一份力不是?就这就能够他们跟人吹一辈子的。
人一多了整个军营里就显的有些乱哄哄的,都抢着去救治伤员,这让吴峥之前做好的计划完全没了用武之力。
“老何,老沈,你们都带着人看着点,别没事的兄弟被他们给治成有事了。我说话呢!你们听见没有,都给我看仔细了。”
看着这两家伙吴峥就不由的来气,两个人笑的跟二百五似的,不就是百姓们自发的来帮忙吗?这事值的这么高兴?自己刚刚说的话,这两个家伙听进去了才是怪事。
没办法吴峥只好找来了牛耀祖,这些百姓自发前来帮忙那是好事,这说明百姓们如今拥戴左骁卫,可如果是好心帮倒忙那好事就成坏事了。
“牛耀祖!”
“末将在!”
“快带着你的人将受伤的兄弟分一分,重伤的全都抬到之前准备好的兵房里去,其它那些皮外傻的就由他们去折腾吧!”
吩咐完了牛耀祖吴峥也顾不上休息,来到之前就准备好的病房里换上了一身便衣,身前再套上一个白围裙,手上用假袖扎好,将准备好的清创器械过一遍烈酒消毒。
没过一会就有人被抬来了,清创缝针如今吴峥已经干的得心应手,却看得一旁的亲兵一阵头皮发麻,这给人治伤还能这样治的?这把人当衣服一样缝,这大将军就不怕将人缝出个好歹来?
“你们傻愣在那儿干什么?没事就过来搭把手。”
随着抬过来的重伤号越来越多,吴峥一双手也忙不过来,只好抓两个壮丁帮忙。
可是这两个家伙一拿吴峥递来的针线,那手就跟中风了似的抖的不行啊!吴峥一看这架势哪里还敢叫这两家伙代自己缝针。
“算了你们这事你们也干不了,这缠绷带总会吧!留一个人在这里帮受伤的弟兄上绷带,另一个帮我把沈三刀跟何老叫来。”
这事一般人干不了,但何老五跟沈三刀那两个家伙跟了自己这么久,不可能不会。
“大将军这人都是血肉之躯,又不是衣服怎能如何糟践?”
沈三刀跟何老五还没来,这病房的门帘一掀却跑进来一个挎着药箱的老家伙,看见自己正在给人缝针,一把抓住自己的手竟说自己在草菅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