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文心中苦叹,你这棒槌不怕,老子怕啊!老子最怕被你连累了,跟这货说话怎么就越来越费劲了呢?
不过二人相交多年也知道对方现在正在气头上,再跟他说继续说下去,还不知道会从他嘴里蹦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语,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岩文只好借口出去探探虚实,总比自己二人在这里瞎猜的好。
岩文可不管吴峥是不是贪狼,鸾九宫是不是七杀,他只关心自己的前程,接着与骆溱同窗的关系好不容易爬到了现在的位置,他可不想被那个棒槌连累莫明其妙的把命给搭上。
出了公廨的岩文不禁向对面的公廨看了一眼,那里是右相令狐德硕的当差的地方。
岩文却摇了摇头,最后拍了拍怀里的凑折径直朝皇宫走去,这个时候陛下应该在勤政殿吧!
回到蚁巢的鸾九宫立刻就安排人手监控刁家大宅,并且连五年都没有出过地笼的张扬也给派了出去,此人善于易容之术,整个蚁巢里要说对易容之术的了解,那是谁也比不过他这个剥皮匠。
鸾九宫派他去,就是担心刁武茂与田冲以易容之术躲过自己的眼线,从而让自己这么大的布局,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承露宫里,虞容正雍容大方的坐在那里插花,万紫千红全是来自温汤间的鲜花,簇簇团团赏心悦目。
虞容很是享受这一过程,她总能在耐心插花的时候找到心中的那一份宁静,看见一件精美的作品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再得到陛下的夸赞,这对于虞容来说那是一件让人感到非常幸福的事。
虞容用剪刀剪下最后一条败枝,又用手掌轻轻托了托花朵,一件精美的成品便宣告完成。
虞容双手托着花瓶左右看了又看,眼角带笑甚是满意,俯下身深深的吸了一口花香,脸色那叫一个陶醉。
“有什么事就进来说吧!”虞容将花瓶放好,看似在随口一说,却知道那人已经在门外等了近一个时辰。
没办法自己插花是大事,这个时候宫中没人敢来打扰,但那被最光送到门前的影子右左晃动,却是在宣告它主人心中的着急。
来人是一个身才修长的宫女,看上去也就双十年华,正是女人一生中的黄金时节。
一头青丝如瀑,光看背影就能让人不禁生出无尽的遐想。虞容不是一个不了解男人的天真女,所以想让自己的丈夫不对其它的女人动心,除了把他给阉了之外,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看不见比自己更好的女人。
所以当这位背影能让人生出无尽遐想的宫女,当她抬起头时,鼻尖上那粒带毛的黑痣,还有那夸张的厚嘴唇,绝对能让刚刚对她生出遐想的人在地上摔个骨断筋折。
“艳奴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
这宫女被虞容赐名艳奴,如果只看她的背影的话这确实是名符其实,可走到前面一看她的尊容,那绝对会让人觉得咱们的皇后娘娘给人取名字那是怎么恶心就怎么来。
艳奴说道:“回娘娘的话,小冬子回来了。”
虞容道:“说重点,无极观的事怎么样了?”
艳奴说道:“马公公从无极观里带来的东西,经御医验过之后均是剧毒之物。陛下知道此事后,便下旨叫无极观的田仙师在十日之内炼上百粒仙丹,进宫献丹。”
“下旨?这次陛下不是托人以商量的口气去传的口谕?”
艳奴道:“不是,是马公公亲自带着圣旨去无极观喧旨的。”
虞容道:“那田仙师接旨了?”
艳奴说道:“听小冬子说,一开始田仙师是不愿意的,但是也不知道马公公使了什么手段,最后田仙师居然答应了,而且答应的还很痛快,看上去很是高兴。”
虞容微微一笑,眼神里却透着冰冷,心道:“笑吧!看你这妖道还能再高兴几天,这坏主意居然都打到本宫的夫君头上来了,到时本宫要是叫你死痛快了,本宫这虞字从此倒着写。”
见虞容好像陷入了沉思,那艳奴便壮着胆子道:“娘娘,陛下不是都已经知道那仙凡有问题了吗?为什么还要找田仙师求丹,莫不是又遭了小人的蛊惑?”
“多嘴!”虞容凤眉一拎,便吓的那艳奴连忙趴在地上不停告罪。
虞容其实并没有生气,只是一种习惯罢了。只是当她看着地上那艳奴一副可怜样时,她相信自己的凤威还在,只是这个时候她的脑子里却不由闪过了吴峥的那张叫人生气的脸。
那小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变的,怎么对凤威视而不见呢?从而导至本宫向来屡试不爽的伎俩在那小子面前完全没了用武之力,以至于与他交锋总屡战屡败让人完全看不到希望啊!
想到这儿虞容就不由的生气,堂堂母仪天下的皇后居然干不过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这哪里有什么面子可言。
虞容想要发泄自己心中的这口恶气,眼前这个撞在枪口上的艳奴无疑就是最好的发渲泄对象,但虞容想了想后还是将这艳奴给赶走了,因为看看时辰陛下应该快来了,虞容可不想让自己的夫君看见自己霸道的一面。
果然艳奴退下去没多久,殿外便响起了脚步声,陛下去其它妃子那里进门就有人通报,但来皇后这里却不需要,因为光听他的脚步声虞容就知道他来了。
而且虞容还能听得出来,今日陛下的心情好像很不错,精神也比以前好,难道真是吴峥那小子的太极拳起作用了?
虞容正一脑子的胡思乱想呢!武恒便已经踩着夕阳来到了她的身前。
“朕记得你已经有很久没有插过花了吧!今日怎么有兴致又摆弄起来了?”
虞容微微一笑:“喜欢吗?”
“哈哈,喜欢。容儿的插花永远都是那么好看,只是每次这么好看的花总是看不了几天就枯萎了,要是这花能经久不衰那该多好。”
虞容笑道:“花开花谢乃是天理,臣妾也想让陛下能多看两眼啊!奈何臣妾也没有办法。”
武恒呵呵一笑,从桌上拿起花瓶来仔细端详,嘴里说道:“这世上除了天地,又有何物可以长久?而往往越是短暂的东西,它的美却是越能叫人久久难以忘杯,就像皇后的这插花一样,朕到今日还能清楚的记得皇后第一次给插的那瓶桃花,那花瓣之上还粘着晶莹的晨露,就如那天的阳光一样让人心情宁静。”
“陛下你这都还记得?臣妾可是早就已经忘了。”
武恒哈哈一笑不置可否,却听虞容笑道:“陛下今天这么开心,可是有什么开心事说来给臣妾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