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罗芙菈之剑】
——中洲,朔方帝国,希罗芙菈镇
这是一个繁忙的工业重镇,即使是战斗也无法迫使它安静下来——
在云雾弥漫的海湾里静静摇晃如鬼船的数艘旧舰,千疮百孔的舰身控诉着应战的艰辛与被迫自沉封锁港湾的无奈。被这样努力守护着的码头,其数门大炮也已扭曲报废。但狼藉满眼的货箱之后,仍然顽强地升起冶铁的远烟。
在临近码头的岬角上,魔王凶猛的部属们正在观看着这一切。
“请检阅一下战况吧,长官。”穿着银色凤纹旗袍、披着羽毛披肩的秀美女子柔声说道。
“辛苦了,植葶影小姐。”吉恩·朗纳斯微笑着,目光扫视全镇,轻轻点头。
【植葶影,“复仇者”的“前鬼”成员之一、“匡正团”成员之一】
“很厉害啊,从天而降的炮弹粉碎了屋顶、贯穿了房屋,烈焰裹着砖瓦雪崩一样倒塌向每一个角落,雷鸣般震起瓦砾与血沫,”吉恩的眸显现出近乎无色的淡蓝,让人感觉到映照出一切却又空洞无物的奇异感,“城镇弥漫着干石灰般让人眼睛与呼吸道疼痛的气味,枪炮震响的大街小巷被脏乱杂物冒雨燃烧的浓烟遮蔽,渗透身心的巨大昏暗让这个惊恐不安的城镇沉浸在更深的混乱中,受苦受难的镇民们一定会如你期待地接近‘希罗芙菈’吧?”
“不愧是你,”影的嘴唇弯成笑的形状,“就算什么也没亲眼看见,也还是能以如簧巧舌还原战斗场景,言语充满魔力啊。但是,这是以‘后鬼’身份发出的讽刺言论,还是以‘天惩者’身份发出的谴责言论呢?”
吉恩平静的微笑里带着狡黠,他的神情永远让人捉摸不透:“谁知道呢……不过,想要复活九大妖王的话,你不该妨碍我啊,植葶影小姐。”
“我不敢妨碍你。我要做的,只不过是监视‘希罗芙菈’。”
“是吗……其实我也对她很感兴趣呢,一起观看吧,Lady。”
妖女与奇异男子微笑着对视一眼,又俯视脚下受苦受难的城镇。同样虚假的微笑里深隐着杀意,静静期待着,接下来的杀戮。
——·——
“前辈们你们好!我是这次任务的执行者之一,青丘之山的九尾狐滕雪窎!这边的两位就是我的任务伙伴——周雪松大人和哈登!”这次拿着魔法手册录像的是妖狐少年滕雪窎。
“哼,无聊……”哈登一脸嫌弃地别过头。
“前辈,我们开始执行任务了!”雪松倒是很兴奋。
“哈登,这是我们工作的证明,你要表现得好一点啊!……言归正传。我们目前得知的情况是这样的——朔方帝国的工业重镇希罗芙菈,其优良港湾名为‘水银湾’,没错,本地拥有世上一流的魔法汞资源,汞矿的存在形式是丹砂!当然,由于这些魔法汞的来源是死去的‘水银魔女’,所以它们原本是以液体和蒸汽的形式降临本地的。这导致本地大片土地遭受水银污染,变得荒芜一片……”
“说这些没用的东西干嘛?重点呢?”哈登对他的任务伙伴非常无奈。
“其实……容许我也抱怨一下吧……为什么不能直接派像‘九帝阍’那样的强者来执行任务呢?面对强大得离谱的对手,我们很可能会再次一事无成呢……”雪松看来对红姬的事还心有余悸。
“不要说丧气话,我们还必须战斗!”哈登鄙视地瞪他一眼,“看来你不适合当将军啊,在战争刚开始时就把王牌全甩出来,你怎么和强敌打下去啊?”
“可一直牺牲弱小者也没用啊!”
“大人,我们不是在白白牺牲啊。我们做的事也很重要呢。强者们也没闲着,我们只是处于明暗不同处而已啦。”雪窎解释,“好了,我们努力工作吧!”
“我觉得你们在同一地方逗留太久了。”清朗含笑的声音忽然从近处传来,把三位潜伏者吓了一跳。
“吉……吉恩老师?”哈登看到吉恩微笑的脸时,才夸张地松了一口气,“你不是很忙的吗?怎么有时间溜出来啊?”
“哦,确实很忙。不过我新收了一位小助手,他还真是个活雷锋……”对于哈登的疑问,吉恩还是一如既往地轻松回答,然后又故作苦恼地皱眉,“你们这样太缺乏警惕了吧?我好不容易才溜出来接应你们,让我失望啊。”
“慢着,吉恩老师,你最讨厌的三样东西是什么?”哈登马上警觉地问。
“死孩子,这时候才会警觉啊……”吉恩苦笑一下,想都没想就回答,“是宿命论、脏东西和色老头啦!”
“啊,是本人。”哈登满意地点点头。
“吉恩先生为什么讨厌色老头啊?我以为至少应该是色大婶呢。”雪松觉得奇怪。
“因为老师被色老头追求过啊。”哈登说完,马上就被吉恩打了一下头。
“哈登,再乱说话就把你的舌头麻痹掉。”吉恩看起来好不爽。不过他确实是那种猫一样散发奇异魅力的美青年,会有那种经历不奇怪。
“嗯,原来如此……哈哈,嘴唇线条性感。”雪窎也起哄,装模作样地点头。
“说正经的。”吉恩的神情转换得好快,“工作吧。”
哈登困惑地望着他:“那老师你为什么来啊?你不是前线打仗的料嘛。”
“你是在鄙视我吗?好啦我确实不会打……不过来这地方怎么能没有我的协助呢!”吉恩神气地整整他紫色西服的领结。
“首先由我来说明一下吧,”吉恩摊开一张地图,“这就是‘希罗芙菈’的位置,它在开采丹砂的矿洞里。我们从这里到达它的位置大概要两个小时的车程。”
“前辈,这把剑很有名,不过它有什么魔法效果呢?”雪窎好奇地问。
“‘希罗芙菈’的特性是侵染肉体,让生物变成魔物。而且它的侵染能力相当恐怖,一旦被侵染,就没有恢复正常的可能。我早就提议要毁灭它,如果不是‘经由院’也对它产生兴趣的话,我估计它还要在这里引诱、猎食寻宝者。”吉恩注视他们三个,眼神非常认真,“它很强大。所以,你们的任务是在不靠近的情况下毁灭它,尽量保持距离,要记住。”
“这容易啊,”哈登轻松地笑了,“用‘暗影海潮’就可以了嘛。”
“不要轻视黑水将军,”吉恩笑着摇摇头,“而且,矿区里已经满是它制造的魔兽,要接近它很困难。我和小九尽量用幻术控制魔兽,雪鹤与昭华要尽力拖住植葶影她们,小松要好好担任诱饵这角色的同时,也要保护自己不受伤害,而哈登,你要毁灭‘希罗芙菈’。这任务内容很明确了吧?”
“嗯,明白。”三位年轻的战士认真点头。
吉恩神情冷峻地望向矿区的方向:“很好,那么行动吧。”
——·——
——希罗芙菈镇区
“护卫主镇区,这任务还真是艰巨啊。”江雪鹤是个羞怯、缺乏自信的女孩,她对这次的行动没有信心。
“没事的,雪鹤。”相比之下,昭华显得更镇定沉稳,“我们有前辈协助啊。而且,哈登他们的行动更危险,我们一定要努力配合他们。”
“是啊……”雪鹤话还没说完,就被近处的爆炸惊到了。
“又开始了?”昭华环顾紧张行动起来的本地魔法师,下意识地汇聚起魔力。
不远处的海湾又腾起了雨云……不,那是鸟型魔物组成的大军!
“怎么办?”雪鹤看着魔法火炎徒劳地试图减少魔物数量,“我的话……”
“合作吧,雪鹤!”昭华紧皱的细眉下是毫不动摇的漆黑瞳眸,“不管是什么对手都不要紧,这里是风与水的优势战场!”
猛烈的**交汇扭卷,在水银湾上狂暴迅疾地升起了气体的高塔!席卷所有,利刃似的**毫不费力地杀灭密集如蚁的魔物!
“这样强大的力量,昭华你……”
“没什么大不了的。”面对雪鹤的惊诧,昭华只是淡然地回应了一声。
“哦呀,很强嘛。不愧是和‘无色将军’一同来到白世的人。”娇嫩的声音从容响起,女孩大方地现身于他们的面前。
女孩闪光的银白长发、粉颈上血红的围巾在狂风中丝缎一样飘舞着。她白皙得不真实的可爱脸庞上浮现邪异的冷笑,淡粉色的瞳里盈着残忍的笑意,让雪鹤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你是……”
昭华的风刃狠戾地从四面八方削向女孩,但女孩仅悠悠旋动手上羽毛编织成的白色阳伞便挡开了它们!
在阳伞飘飞羽瓣的阴影下,女孩轻蔑地笑了:“在雨天的昏暗里,你们不可能战胜我们。没错,吉恩·朗纳斯一定跟你们说过了吧——我是邪妖王‘魂悸之荫’的外孙女,植云翳。昏暗,这是我们‘鬼车’的领域!”
【鬼车鸟,即九头鸟,又名乳母鸟、夜行游女、天帝少女、无辜鸟、隐飞(以上名称皆见于《玄中记》)、鬼鸟(《拾遗》)、姑获鸟(《本草纲目》)等等,形象为有九个头,色赤像鸭(也说像猫头鹰)的、摄人魂气的妖鸟。它们均为雌性,喜暗而极度惧怕光明。为不影响阅读,具体的资料简介请参阅文末注释】
“请把她交由我们对付,魔兽群就拜托大家了!雪鹤,我们的任务!”昭华马上提醒雪鹤进入状态。
“明白!”事先被叮嘱过的魔法师们立即散开,很快就只留下了昭华和雪鹤两人。
在这慌乱的空隙里,植云翳已经说出了“力之言语”。如珠玉落地的悦耳声音吐露的,正是让人闻之色变的“葬式之诗”!——
“‘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汹涌的雪浪随即描摹出狂风的轨迹,以纯白占据了人们的视野!
战斗经验让两人下意识地往后急退。昭华在退后预防突袭的时候还记得使用狂风轰开雪幕,令植云翳娇小的身躯重新暴露出来。
“不错嘛。”云翳娇笑着,仍然迅疾如电地逼近两人!
(被靠近的话会被吸走魂魄……)雪鹤慌忙阻止她:“将一切邪物的躯壳冻结,急冻风暴!”
寒冷得足以冻结魂魄的深寒冲击一切,但植云翳只是微笑逼近。她的妖气雾一样奔涌出来,轻松击溃了雪鹤流动不稳定的魔法。
“你的灵魂我吃了喔!”云翳粉色的眸闪动渴望的光。在鬼车的妖力作用下,雪鹤无法动弹,紊乱的水**法纹路回缩为青蓝魂火,迅速涌向云翳的手掌心!
“植云翳!”在云翳开始品尝灵魂美味的狂喜瞬间,天蓝的魔法纹路狂暴地束缚了她,风的高塔平地升起,瞬间将她抛飞!
瘫软的雪鹤马上被昭华轻轻抱起、带向远处。
“……昭华?”
“魔法的对决就是这样,不是自己的灵魂力吞噬敌人的灵魂力,就是别人来吞噬自己的。”看到雪鹤的眼睛恢复神采,昭华松一口气,小心放下她,“镇定点,雪鹤!”
“……谢谢。”震惊地看着狞恶风暴将植云翳远远逼开,雪鹤深感惭愧。
被抛开的植云翳稳稳落在狼藉一片的危楼顶上,在飞沙走石的恶风中她岿然不动,大概是为刚才的疏忽而悔恨,她面无表情。
“这样就同时操纵两个龙卷风了……”雪鹤钦佩地注视昭华。
“没问题,我还能维持……”眺望着水银湾风与魔兽的惨烈大战,昭华的神情依然平静。他目光一转,看见植云翳开始了变化,“真正的麻烦要开始了,雪鹤。为了阻止‘摄魂’与‘葬式之诗’,我们必须快而狠!”
植云翳的阳伞雪一样飘飞下所有白色羽毛,白羽在她的肩头上形成披肩,然后——她在羽雪中围紧披肩,化为了妖鸟!
夜行游女,脱毛为女人,衣毛为飞鸟。这是一只幼年的鬼车鸟,体型仍然有雕大,如同猫头鹰的她长了九个头,一侧脖上鲜红一片,看起来……丑恶而不祥。
“‘希罗芙菈’不会被阻止。你们来这里的下场——只有送死!”她展开了宽阔强健的翅,破风飞来!
“这是本形,是‘成鸟化’吧……和哈登一样不会使用更方便的‘半成鸟化’状态,所以还不算成熟。”昭华冷静地判断着,扬手便产生了巨大的风刃直削过去!
猛然振翅上升,云翳快速迫近:“‘惊雷奋兮震万里,威凌宇宙兮动四海’!”
电光化为道道剑戟直插而下,魔力之雷震撼天地海!
急忙闪避雷电之戟,昭华与雪鹤狼狈地退入房屋。
“她生气了。但我们也该给她点颜色瞧瞧了。”昭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这种对手一定不要紧的……因为,我可是那位大人的弟弟……如我心境般暴怒烦躁的大气啊,在此解除理性的禁令,我命令你们给予敌手平等的毁灭!我需要的是——雷之风暴!”
在雪鹤惊骇的注视下,已经操纵了两个魔法龙卷风的昭华再次释放出潮涛般汹涌的魔力!
用以阻挠植云翳的龙卷风加速逆卷冲天,但这次的大气涡旋实在是剧烈得让人目瞪口呆!大概是因此而出现摩擦生热吧,大气中处处出现放电现象!
缠绕着电光的暴烈龙卷将接触之物尽数焚毁!
“昭华!你……是怎么做到的?……”雪鹤已经震惊得无以复加,她不相信这是魔法初学者的境界,“即使是帕丽斯大姐,也没法这么轻松地……”
“她开始不知所措了,魔兽群也慌乱了。”昭华还是那样冷静地观察着战况,“再加上你的力量,就可以一次毁灭它们了,雪鹤!”
“诶?……”
没有催促显得无所适从的雪鹤,昭华搅动水银湾的水汽,以无限增幅的上升气流堆叠起硕大绵密的雷雨云,让风与雷的哮呼盖过万千魔兽的咆号!
植云翳慌乱地敛翅闪进了楼房,看来她已经失去了战意。
“雪鹤,现在天与海都是你的领域,随心所欲地动手吧。”在震动天地的鸣动中,昭华终于回头微笑,“没有什么可害怕的,因为是我在协助你,所以,无论你做什么都可以的,无论想做出多强力的阵法,我都会帮你完成……”
“昭华……”雪鹤首次感受到昭华强大的存在感。冷静的、温和的昭华,毫无疑问是学习魔法的罕见天才。
她深吸一口气:“真的谢谢你……那我开始使用法术了!五界流转的深寒水之魂魄,你以灵活之姿沟通万物。我向你请求,请你破坏、请你毁灭,只因我受到邪魔的威胁!像针刺般散碎它们的魂魄吧,将我的恨意倾泻——深寒针裂瀑!”
闪耀光芒的雨针倾泻而下,渐渐洗刷、化解掉魔物的力量!风、雨、雷、电的重奏如此强大,迅速瓦解敌阵!不远处的魔法师们在欢呼高喊,看来他们很久没见到己方有利的战况了。
“‘黑云堆空天地昏,风势猛恶山岳揿。”就是在这时,淡漠的女声缓缓咏唱出“葬式之诗”。
明明是应和眼前景象的诗句,却让昭华神色冷峻起来。
不知何时静立在冷雨中的曼妙身姿,其银色旗袍上凤纹闪耀着暗光。肩上披着白羽的高挑女郎美丽如画,又阴寒如眼前无际的昏暗。
“‘怪电烧爇嗔霆喧,鲸海起立星汉翻’。”女郎继续吟咏,她的魔力言语慢慢控制了狂暴的风云雷电、急雨怒涛!
“妈妈!”植云翳重新化为人形,欣喜地跑出来抱住女郎。
女郎将唇勾起弧度,眼里却冷如坚冰:“云翳,我说过吧,‘葬式之诗’的精髓是因势利导,将场景化为自己的领域,夺去敌手的优势,一切尽入我诗,万物皆为我诗,这才是‘葬式之诗’。”
“我们辛苦召唤的风雨轻易变成你的东西,这可不行。”昭华微微眯起了他漆黑无底的眸。
“昏暗世界是我们鬼车的领域。”植葶影的笑意加深,妖气爆炸一样迸发出来!
这次,雪鹤急忙压抑住恐惧,按吉恩的事先提醒反复默念自己的梦想与珍爱之物。在植葶影的妖力作用下,无数的魂火从四周汇聚过来,化为她的力量!
“这是多少人的性命啊……”雪鹤叹息,她感到自己的愤怒化成了魔力,正呼号着要求爆发,“雨流,如若感应到我的悲愤,就请化作穿彻罪孽的水之弓矢吧!”
直直打向植葶影的魔雨“深寒针裂瀑”水色光芒更盛,被施加强大压力,继而化为连坚硬钻石也能洞穿的高压水矢!
影和云翳只是优雅地跳跃闪避,落地的水之矢随即将地面穿透得千疮百孔!
“‘雷车动地电火明,急雨遂作盆盎倾’。”
“‘风雨从北来,万木皆怒号。入夜殊未止,声乱秋江涛’!”
鸟妖母女同时以“葬式之诗”控驭住风雨,携强大妖力冷笑着猛袭向昭华、雪鹤!
(坏了!)
(不!)
无情的眸里映出两人全无血色的脸,鬼车母女狞笑起来——
“来吧,充满梦想芳香的美味魂魄!……云翳!”
映在眸中的孩子忽然被光华流转的蛟龙替代,影当即回身将云翳抱住,然后被巨力撞飞!
深陷进危墙的身躯渗出鲜血,低头看一眼怀中惊呆了的女儿,影的脸上带着一丝痛苦与无尽憎恨,唇上依旧涂着一抹冰冷笑意。
在因突发危险而无法动弹的两个孩子面前,一条雄健威武的蛟龙不可思议地舞动着!
被蹂.躏成废墟的大街一路竖起了“天惩者”的旗帜……
常春藤花纹交织成的圆环,围绕了代表魔力安定流动、守护与保护的六芒星;六芒星内还嵌着代表魔力狂暴流动、封魔与支配的五芒星——“天惩者”的徽标,“双星常春藤”。
“‘希罗芙菈’不会被阻止吗……确实很棘手。”毫无紧张感的声音愉悦响起,俊美的红发青年笑着走过来,“小昭、小雪,你们真的很厉害,不过魔力流动太狂乱暴戾了,这样是会被引诱着妖魔化的.‘希罗芙菈’的邪气侵蚀了你们,真没想到它会这么强大,抱歉啊。”
“吉恩……”影放开了云翳,慢慢挣碎砖石走出来。
吉恩精致的脸上浮现悠然轻松的微笑:“没事的。天惩者不会让这个镇陷落!”
四周震响起深受鼓舞的呼应声,于是影笑出声来:“何其冠冕堂皇,‘幻色人偶使’!但你的出现不会改变事实分毫——‘希罗芙菈’终将复活!”
鬼车的枭叫与蛟龙的吟啸交碰一处,在受苦受难的城镇上腾起硝烟,向远山的矿区警示着、催促着……
——·——
——矿山区
“黑蚀炎!”
“六尾·风镰!”
“……哇!……蛇之蔓!”
“……无穷无尽的魔兽就像乌云覆盖了群山,我们仍然在接近希罗芙菈之剑的险途上艰难跋涉!”
“狐狸,你还有心情录像?……可恶,为防暴露又不能用大技,这样下去没完没了啊!”哈登烦躁地冲在最前方。
“要不我们赌一下,暴露就暴露吧,合力用必杀技炸平这山区吧?”雪窎提议。
“这么广范围的攻击会削弱整体杀伤力!”哈登鄙视地回应着,忽然转头,“要不这样吧,狐狸,你来做诱饵把魔兽全引到一处,然后我连发大技轰掉它们,接着就可以狂奔着去解决‘希罗芙菈’了!”
“你也太没人性了吧……这样我必死啊!”雪窎一脸痛苦神色,但很快就眼睛一亮,“这样吧!让‘薄红’在这里顶着,然后你化成鸩鸟载着周大人,我们赶去矿坑!”
哈登望了他一眼,然后释放出洋海般的魔力:“迪蒙!”
如地狱般可怖的杀意翻滚起来,不尽的魔兽全被震倒,连天穹也被震撼的咆号粉碎了雨云与山岩,黑中泛红的山般巨躯砸起狂风与尘浪——九首的巨龙再次现身!
“来呀!全部消失吧!哈哈哈哈……”巨龙残暴地大笑,九张大嘴喷吐出毁灭的火炎!
“然后是我……”哈登的黑色眼眸渐渐染上了血色,紫绿的翎羽从他的身上飘飞出来,覆盖住他的身影……长颈赤喙的高大毒鸟傲然站立在雪松面前,微侧的头望向矿山深处,血红的眼充满桀骜,全身的威仪都显示他的确是邪妖王“寸断之翎”的血脉。
“那我就……”雪松有点尴尬地试图抱住他的脖子骑上去,但马上被他一爪踢开。
“有毒,你碰上就会皮肤溃烂啦。”雪窎笑着提醒,然后哈登就直接用有力的双爪抓起雪松,振翅飞起!
“你小心啊啊啊啊!……”雪松就那样被提在半空,身后就是单方面屠戮着的迪蒙。而雪窎则轻盈地在山岩上快速跃动,跟随他们往前赶。
“被察觉了,那东西行动了!”哈登用力拍翅冲向瘴气喷涌的地方,警觉地大声提醒道。
确实,连雪松都能感觉到邪异气息的狂暴在变化。混乱的气息在回缩一样收敛着,感觉就像噩梦中躁动的魔物在恢复意识。
“就在这下面!感觉还是远了点啊!”雪窎指着对面贫瘠矿山的底部阴影大声说着,将九条长尾都绷直,作出迎战姿态。
哈登敛翅降落,放下雪松后抖羽恢复人形,却仍保持妖性:“好不容易才到这里,动手吧……这是什么?又是魔兽?”
寸草不生的岩山在抖动,似乎有巨大的生物在山内挣扎……
“沉黑甚于苦难者,黑暗中涌动的死亡之潮啊,如今回应我的召唤!我是恶魔!我就是黑暗,我就是死亡,我是你们的统领者!在此奔涌毁灭,暗影海潮!”哈登浓红的眸冷冷注视着崩碎山体,召唤出铺天盖地的黑暗海潮!
黑暗的怒潮在空中凝缩为巨大的长枪,一击贯穿了岩山!
“好!这样就……”
“好什么,没起作用。”哈登冷冷打断雪松的称赞,看来他很生气。
“果然很强……我帮不上什么忙啊……”雪窎惭愧地说着,皱起眉头。
“****之世的毁灭夜露,我为你献上我的不安与悲伤,为此我请你降下罪之水滴,请你化为不死不休的邪火!度过无尽死亡之海,黑蚀炎!”这次换用了玄世魔王“黑水柔妃”的法术,哈登引导出那寂静燃烧的黑色火焰。
崩解的矿山猛烈爆开,现出了体型足以与“薄红”相比的巨大魔物!
黑蚀炎的火潮正好包围住魔物,黑色的魔邪火舌寂静又凶残地侵蚀着它!
“这次能奏效吗?”雪松满怀期望地望着哈登。
“它肯定是吞噬了太多寻宝者了,生命力强得惊人,不完全版‘黑蚀炎’毁灭的速度还不及它的恢复速度!”哈登沉下脸,红眸里满是思索的神色,“这只是‘希罗芙菈’使役的东西,如果光对付它就用尽全力,那我们不可能活着回去!”
果然,那辨不出形状的超大型魔物开始无视黑蚀炎,碾压着山岩逼近!
“不妙……诶?——我是滕雪窎!”雪窎正在着急,他的手机忽然就响了,于是他急忙接电话。
“你们弄出的动静真大啊,连我们都看到了。”吉恩的轻松声音在一片激战声中依然清晰。
“吉恩前辈!现在该怎么办?这任务眼看就要失败了!”雪窎大叫起来,“巨大又厚血的魔兽,很棘手啊!”
“慌什么,你是幻术师,幻术所在,就是你的领域。”雪窎能想象得吉恩那迷人又危险的魅惑笑容,“把它引到镇上来吧,交给我了。”
“……您说真的?”
“快点吧,你们集中精力对付希罗芙菈,这些使魔交给我就好了。”
于是雪窎放下手机,深呼一口气:“我都忘了我是幻术师了……”
他素来轻佻的神情被认真所替代,瞳眸染上玉石般通透的青色,流转起烟般飘渺的妖气。
超大型魔物就像长满触手的章鱼,一边粉碎矿山一边伸长触手攫取活物为它的食粮!满山魔物悲鸣着在它的触手上化为尘土,而它则在力量的剧增中不断膨大!
“哇,这家伙还比我大?”隔着两个山头的迪蒙在大呼小叫,“小哈登!听见我说话吗?要怎么办啊?”
“真烦!”哈登嫌弃地撇撇嘴,“狐狸,怎么样了?”
“把它引到镇上,让吉恩前辈处理!”雪窎回答着,营造起逼真幻象,“看吧,你要的食物从这里一直填塞到镇上!给我过去吧!”
魔兽群的幻影堆成通往镇区的美味之途,但超大型魔兽无动于衷!
“毒王命结网!”将飞速探来的触手轰成烟灰,哈登带着雪松四处闪避,“把我们的魔力气息隐匿掉!给幻象制造魔力气息!”
“好的!”雪窎集中起精力,青色的眼瞳光芒剧增,“我虽然弱,但好歹是邪妖王之后!无视我的家伙都要死!”
幻象变得充满实感,就连雪松也感觉到魔力的洪流转移到了幻象身上。超大型魔物的动作迟疑了一下,很快就向幻象探出无数触手!
“它上当了!哈登,你们快去吧,趁我隐匿掉了你们的魔力气息!”雪窎压抑住他的狂喜,催促道。
“小心点。”哈登向他竖起大拇指,拉起雪松就奔向原矿坑。
雪窎咬紧了唇,凝视穿岩裂石的超大型魔物:“加油啊,各位……”
——镇区
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那巨大的、只可能出现在梦魇中的魔物,惊叫的声音在城镇的每一角落绝望地迸发。
“都请冷静下来吧,这是我的对手!”俊美的青年快活大叫,“不用对它出手了,让我来!”
密密麻麻射向魔物的火炎球形成壮观的红色巨虹,但果然是不起丝毫作用。于是所有战力都重新投入水银湾与镇区的灭魔作战。
“小昭、小雪,对付她们母女没问题吧?”吉恩的幻象蛟龙欢快飞动,将影与云翳挡在远处。
“没问题,前辈加油!”雪鹤坚定地高声回应他。
于是,吉恩点头微笑。他带着无机质感的眸凝望以无可阻挡之势逼近的巨大魔物,线条诱人的唇翘起危险的弧度。
膨胀起来了,妖气。
瞳眸看透一切却又空无一物,像无底的深洞吸引一切沉溺其中;魅惑的轻笑美好又致命,就像无形的锁链束缚住灵魂,让活物在这笑意里冻结般无法动弹……
于是他的笑里带上了愉悦,看起来似乎仍未褪尽稚气,俊美面容如十几岁的少年……这样竟渐渐与邪妖王——幻术天才“鬼神童子”重合了。
“昼夜相淆,形影不辨。”清朗的声音山泉般悦耳,在他的美貌与神采、微笑里尤为迷人心智,“舍吾之命,令虚伪化作真实,恨意化作浓情,野猫化作公卿——吾愤恨无疆,不生不杀……”
“笙大人!……”影的目光里满是惊愕,“不可能的,明明不可能有传承者——为什么,为什么会是‘锢囚千化’!……”
没错,就是邪妖王“鬼神童子”的秘技——“锢囚千化”!无数的飞龙、猛虎吟啸着出现,散发着无与匹敌的神威!
被压倒性的气势所震慑,超大型魔物的行动几乎停止了。
“你好啊,这里是我的幻术世界,”吉恩微微挑高的尾音如猫儿饱食后的呜咽般柔媚,却又透着危险的冷意,“当然,也会是你的地狱!”
满天飞舞的青龙长啸着,龙威与神焰将魔物的身躯焚烧不止,燃起冲天的火柱!
魔物狂乱地舞动万千触手,发出痛苦的鸣响。
“恢复能力真是强大,那就再追加伤害吧。”愉悦的声音带着一分稚气与三分杀意,役动长爪如刀的咆哮猛虎从不同方向穿刺、撕扯魔物,撕解出云霞般的沉黑瘴气!
高下已分。
“对付魔物,精神攻击是最有效的。抱歉,因为对手是我,所以你输了,”吉恩的神色没有分毫疲惫,“使魔……不,应该是‘希罗芙菈’的碎片……”
——·——
——矿区
“连使魔也那么可怕,我们真的可以战胜那样强大的对手吗……”在矿洞里打着灯前进,雪松问道。
“一定可以……”哈登的目光透着冷冷笑意,“现在闪开!”
黑色的毁灭之炎在哈登的眼前蓬勃燃烧,将封路岩石与瘴气悉数消蚀。
“制造出那么多魔物,这到底是怎样的企图啊……”雪松专注地盯着重新显露的深坑,忽然眼前一亮,“我看到那把妖剑了,在前面那潭水里!快动手毁灭它!”
“哦……”哈登微微点头,他也看见了,在前面幽黑的潭水里,突出了一块黑雾笼罩的石头。隐约可见,一把晶石质感的纯黑长剑就****在石中,浓浓的瘴气就是从它的剑身上散发的。
“‘水银魔女’葛蕾西亚·希罗芙菈残留的魔剑……”哈登拦住想再靠近些的雪松,“把残留的意念寄宿在活物身上,制造出魔兽军团,也不过是想复活吧……不过要结束了,魔女。”
“它的气息好像弱了不少,为什么?”雪松好奇地问。
哈登微笑:“它费了很大劲才弄出那样一只超大型魔兽吧,现在一定是被吉恩老师虐得很惨,精神力受到严重削弱——这是我们的机会。”
他说着,拔出了妖刀“薄红”。血色的刀身流动寒光,映照出他毫无畏惧的眼神。
“迪蒙!我命令你借予我力量!”
魔龙的狂吼从上方传来,哈登的魔力随之狂暴增长。于是他一步步走近黑水潭,一道道刀光切裂了瘴气,最后将那墨色的水晶之剑切为数段。
晶石的碎片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化为黑霞缓缓消散。
“瘴气消散了!”雪松欢呼。
“嗯,可以走了。不过,”哈登凝望那一池幽深黑水,若有所思,“黑水将军,这结局也太无聊了些……”
“就这样无聊才好,这种事要是还有波折就太惨了吧!”雪松开朗地说,“走吧!”
——·——
——镇区
“太好啦,顺利完成任务!还说什么‘跟着过来刷刷经验’,这任务真危险啊!”雪窎振臂欢呼。
“确实是个艰难的任务,辛苦了,”吉恩微笑着点头,“我想舰队那边也补给得差不多了,时间掩护得刚刚好。”
“那马上就要进风暴洋了?”雪鹤问他。
“是啊,你们辛苦了,不过还得继续战斗。我先回去‘斯蒂尔兰’准备一下,能和你们一起完成任务,我很开心。下次继续合作吧!”他轻松说着,扬扬手便离开了。
“那我们也该叫前辈们来接我们走了。”雪松开始打电话,“……喂?贺先生!我们消灭希罗芙菈剑了!……嗯、嗯!好的!再见!”
“贺先生很快就会带我们走了……啊,你们怎么都这么忙?”雪松刚开口就发现伙伴们都在用手机。
“赛莉?嗯,还在希罗芙菈。那把东西已经连碎片都不剩了,不会再害人了……什么?当然!是我给它的最后一击,绝对是死了。你妈妈和哥哥的仇,已经报了。”哈登是在跟赛莉娜打电话,到这时雪松才明白,赛莉娜之前所说的“受到袭击”竟然是受“希罗芙菈”的袭击。
“时雪,你哥我还活着,很厉害吧?哈哈哈……”雪窎是给弟弟打电话。
“云鹤,我完成任务了……”雪鹤也一样跟弟弟通报平安,“什么?……哦,只是手被碎片划伤了,有点疼罢了,这你也听出来了?……没事没事,已经处理过伤口了……”
“你在干嘛?收到短信吗?”哈登看见昭华在对着手机屏幕微笑,随口问道,“用得着看半天吗?”
“没什么……”昭华笑了笑,收起了手机。
“只是被哥哥表扬了,他说我做得很好……”他的回答轻微得近乎无声,因此没有引起疑问。
不管怎样,希罗芙菈的事已经告一段落,受苦受难的城镇,应该会很快恢复以往的繁华吧。
与此同时,吉恩也在一边走一边打电话。
“情报班吗?我是吉恩·朗纳斯,职员编号是447635……希罗芙菈的事暂时完结,也基于此次作战所见,我申请专门调查张昭华……理由?他的魔法进阶速度太快了,魔力流动也非常邪异,我怀疑他的法术来自玄世魔族,请查一下他的亲属与亲密朋友的情况……没错,要往玄世高阶魔将这一方面调查,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来自玄世的‘黑暗散播者’达克·斯嘉特勒协助调查。嗯,就这样……哦?不用担心,虽然这次我出尽风头了,但这也是事先和女帝报告过的,作为交换,我会帮她镇住东洲的蓝世魔族以及‘青玉’……我会小心的,再见……”
玄世的罗网看来还没有在这里被捣毁。昭华的秘密就是玄世的阴谋吗?没人知道。不过,吉恩觉得“希罗芙菈”的故事还没结束,因为影在逃走时仍然自信满满,看她的嘴型,她最后笑着说出的话还是那句不祥的“希罗芙菈不会被阻止”。
他抬头,这个城镇仍然云雾弥漫。
他相信希罗芙菈镇的苦难还没结束——名为希罗芙菈的剑已经不在了,但镇名仍然是希罗芙菈呢。
这就是“希罗芙菈不会被阻止”的含义?他相信故事不会这么无聊……
——·——
预告:灾难仍然在酝酿。无色妖童,破灭星君,苍穹女帝,黑水柔妃,赤土龙皇,五条交缠的命运之线编织出未完的故事。阴谋在不断策划、设伏、实现,在巨大的力量面前,反抗者们究竟算是什么?是卑微的苔藓吗?他们深信着的未来,难道只是,空想的童话?
“卑微匍匐,我只是苔藓而已……”
“星君陛下将会用他的光芒统治这个世界……”
“魔王们互相签订了条约,战争最终会是他们的分赃大会——而你们,无论怎么挣扎,都将失去一切……”
“你们的未来早就注定,所以死心吧!”
梦想的羽翼在雨般的炮火中向前,希望的弓弩与绝望的猛兽,到底是谁战胜谁呢——
敬请关注下篇:炼狱九重奏(五)·苔/进阶之绿/空想的童话!
——·——注释
1、鬼车鸟:这是一种记述颇多的妖鸟,别称很多,但主要特征就是九首、摄魂、畏光、女身。
相关记载——
《本草纲目》、《庆长见闻集》、《本草启蒙》、《本草记闻》等书中有记载,这种多栖息于荆州的怪鸟姑获鸟,脱却羽毛变成女人,夜晚时常前来加害小孩。产妇久不分娩,胎中婴儿生命残存,母亲由此心生妄念,变为怪物,抱子夜行。
时珍曰︰昔人言此鸟产妇所化,阴慝为妖,故有诸名。
时珍曰︰此鸟纯雌无雄,七八月夜飞,害人尤毒也。
藏器曰︰姑获能收人魂魄。
《玄中记》云︰姑获鸟,鬼神类也。衣毛为飞鸟,脱毛为女人。云是产妇死后化作,故胸前有两乳,喜取人子养为己子。凡有小儿家,不可夜露衣物。此鸟夜飞,以血点之为志。儿辄病惊痫及疳疾,谓之无辜疳也。荆州多有之。亦谓之鬼鸟。
《太平御览》卷九二七引《三国典略》:齐后园有九头鸟见,色赤,似鸭,而九头皆鸣。
张华《博物志》佚文:鸺鹠鸟,一名鸱鸺,昼目无所见,夜则至明。
南朝梁宗懔《荆楚岁时记》:正月夜多鬼鸟度,家家槌床打户,捩狗耳,灭灯烛以禳之。
《正字通》:鸧鸆,一名鬼车鸟,一名九头鸟,状如鸺鹠,大者翼广丈许,昼盲夜了,见火光辄堕。
唐段成式《酉阳杂俎》卷十六《羽》:夜行游女,一曰天帝女,一名钓星,夜飞昼隐,如鬼神,衣毛为飞鸟,脱毛妇人,无子,喜取人子,胸前有乳。凡人饴小儿,不可露处,小儿衣亦不可露晒,毛落衣中,为鸟祟,或以血点其衣为志。或言产死者所化。
又:鬼车鸟,相传此鸟昔有十首,能收人魂,一首为犬所噬。秦中天阴,有时有声,声如力车鸣,或言是水鸡过也。……《白泽图》谓之苍鸆,《帝鹄书》谓之逆鸧。
唐刘恂《岭表录异》卷中云:鬼车,春夏之间,稍遇阴晦,则飞鸣而过。岭外尤多。爱入人家烁人魂气。或云九首,曾为犬啮其一,常滴血。血滴之家,则有凶咎。
宋周密《齐东野语》卷十九:鬼车,俗称九头鸟,……世传此鸟昔有十首,为犬噬其一,至今血滴人家为灾咎。故闻者,必叱犬灭灯,以速其过泽国。……身圆如箕,十脰环簇,其九有头,其一独无而鲜血点滴,如世所传。每脰各生两翅。当飞时十八翼,霍霍竞进,不相为用,至有争拗折伤者。
明杨慎《杨升庵全集》卷八一《鬼车》条:《小说》:周公居东周,恶闻此鸟,命庭氏射之,血其一首,馀九首。
2、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这是唐代大诗人杜甫的诗句,诗名是《对雪》。
3、惊雷奋兮震万里,威凌宇宙兮动四海:这是晋朝傅玄《惊雷歌》中的句子。
4、黑云堆空天地昏……鲸海起立星汉翻:这是宋朝文同《季百般已亥大雨》中的句子。另外,句中的“爇”读[ruò],意为“烧”。
5、雷车动地电火明,急雨遂作盆盎倾:这是宋朝诗人陆游《七月十九日大风雨雷电》中的句子。
6、风雨从北来……声乱秋江涛:这是宋朝诗人陆游《风雨》中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