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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戒指传家(1 / 1)

白永和几次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来。可是,他的爽约已经给柳含嫣造成伤害,再三思酌,他凑到爷爷身边亲热地攀谈起来,说着,说着,就扯到正题上:“爷爷,您老人家交办的事我都办了,也算是对二老这么多年舐犊之情的小小回报。以后我有了能耐,还要好好补报你们的恩情哩!”

白鹤年听了这话,如同六月天吃了一碗凉粉,要多清心有多清心;如同三九天喝了一碗黄酒,要多热火有多热火。看得出来,三娃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娃,没白疼他一场。他回道:“补报甚?不用补报。只要听爷爷的话,把这个家招呼好了,就是对爷爷最好的回报。”说这话时,白鹤年脸上放着红光,显然,他是得意于三娃的厚道,庆幸于他的眼力。

白永和听爷爷这么说,估摸爷爷让他接掌家业的心思还是不倒,心里的话还没出口,就被爷爷贴上了封条。怎么办?是争取,还是放弃?要争取,就要有足够的勇气闯过爷爷这道关。可是,爷爷集祖辈与父辈于一身,父命如山,不好硬来。假如应了爷爷这边,就等于抛弃柳含嫣,把婚姻大事当成儿戏,我白永和还是人吗?父命难违,难道妻言可戏?他忽然想起爱丹说过的那句话:夫妻相爱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看来,自己说的多于做的,检点平生,近乎于伪君子了。

白永和试探着问:“爷爷,我自小在外惯了,外面的情形并不生疏。虽然入仕不成,但还可以凭学识谋一份事做,养家糊口,孝敬您和奶奶。至于说家中的事,有大哥和二哥操持,也会做得很好。”

白鹤年一直认为,要不是能不够的白贾氏极力纵容三娃科考入仕,也许三娃早就接过这副担子,自己何必在黄昏暮年还苦苦支撑?如今可好,他人是回来了,心还在外;他身子在永和关,魂还不知在哪里游荡。这一次得听我的,再不能任他在外边疯跑野干下去,我要让他知道马王爷长三只眼,知道甚能做,甚不能做,知道甚好,甚坏。于是,就板起面孔说:“看来,你在外面刮得心野了,心里容不下这个家。咱家供你读书为了甚?一条路是为做官,一条路就是为经商。现在,为官的路堵了,为商的路畅通着。咱们山西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重商轻官,以商立本。为甚哩?因为为官的路太窄,官场争权夺利,荆棘丛生,浮沉难料。为商的路宽,宽得炕头街市、抬手动脚,随处有生意可做。有本事做大生意,没本事做小生意,自由自在,南来北往,谁能管得着?再说,商人以商致财,凭苦吃饭,犯不着做那些鱼肉百姓、贪赃枉法的勾当,天地良心,无愧无悔。山西商界还有一句名言为人称道,那就是‘学而优则贾’,你受学而优则仕的害不浅,一时回不过头来,爷爷帮你回这个头,收这个心。从今向后,你哪里也不要想去,好好守着永和关。永和关虽小,白家算不得阔富,爷爷没甚大本事开拓,但也守住了先人的摊摊。你有天赋,又有学问,加上眼界宽,比一般人不知强多少。只要你用心去做,白家会在晋商中占有一席之地。”

白永和见爷爷固执己见,寸步不让,心里一急就和爷爷摊了牌:“爷爷只是说让孙儿跑长船,并没有说让孙儿接过这副担子。受苦的事我干,当家的事我干不了。况且,我已经和朋友说好,要出去谋一份差事做,将来把您和奶奶接出去奉养。北京的朋友已经等了我半年,我解了汾阳钱庄的围,又开通了三十年不通的长船,算是小有回报,以后我出去做了事,挣下钱,还要……”

都说三娃既精又灵,怎么倒犯起糊涂来了?明明事情已经摆在眼面前,是你知我知他知的事,只不过是没有挑明罢了。不想,这个小东西不领情不说,反倒要一走了之,不是走火入魔是什么?白鹤年呼呼地出着粗气,把胡子吹得撅了起来,冷不防把水烟壶往桌子上重重一蹾,想把多年来对三娃的培养和怜爱之情通通道出来,可是,因气盛痰厥说不成样子。情急之下,话就变了味:“你要是敢走,看我打不断你的腿!”

白贾氏见祖孙俩话不投机,火药味越来越浓,赶忙出来圆场:“三娃,爷爷说的在理,不管这个家让谁主事,你都不要再提出走的事,说这话会伤爷爷的心。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依我看,先就这么着,让你做甚,你就做甚。现在又不科考,也不谋官,那就安下心来,娶妻生子过光景吧。”

白永和以为奶奶会为他说说情,不想,她老人家非但不给他解脱,反倒给他套上另一个紧箍咒。一个是不让出走,一个是让你尽快娶妻生子,一唱一和,一呼一应,这不是要把他困死在永和关吗?白永和孤掌难鸣,有口难辩,如再不振翅远飞,就会把他困死在永和关,他与柳含嫣经营的美梦就会化为泡影。情急之下,把如玉放在奶奶怀里,语调婉转但措辞强硬地说:“爷爷、奶奶,你们不要为我操心了。你们不肯说破,干脆我来挑明吧。在爷爷眼里,大娃不放心,二娃不塌心,三娃有疑心。我也就不再藏墙墙说话,即便让我当这个家,我既不能做,也没心思做。俗话说,有大不显小,要主事也得依次来,没有以小压大的规矩。再说,我在外面做不了官,还可以做庶务员,做不了庶务员,还可以教书,咱白家的人不要都捆绑在永和关,是甚材料就让去做甚,愿做甚的就让他做甚,八仙过海,各显其能,才能给白家增添生气。再说,经过那次婚姻变故,我暂时还没有再婚的心思,即便要娶,也不想在永和关找。我在外面已经——”

“已经怎么啦?”不等白永和说完,白贾氏就着慌连忙地问道。

“是不是说,你在外面已经找下了野女人?”白鹤年厉声问道。

“你说,到底是也不是?”容不得白永和说话,白贾氏又接了过去。

面对爷爷、奶奶紧锣密鼓的拷问,白永和一时语塞,他在寻找措辞,看怎样表达,不至于引起轩然大波,弄得大家都下不了台。

看到三娃迟迟不语,白鹤年心想,这龟孙子,十有八九是野汉子栽到野婆姨手里了,不能明说。倒不如我给他挑明了吧:“怪不得让你成家,你老是推托,一年推一年,把你推成了老小子。原来你是金屋藏娇,另有打算!”

“三娃,咱是正经人家,寻花问柳,金屋藏娇的下作事,咱可不能沾边。一旦出了丑,你丢人,我们跟上败兴,白家的好名声就砸在你的手里!”白贾氏感到大事不好,便把话说到这个份上。

白鹤年和白贾氏轮番进攻,而且眼睛逼视着白永和。白永和先不去正视爷爷、奶奶,后来,索性和迎面而来的四束犀利的目光对视起来,但他说不上出于什么心理,目光僵持片刻就躲闪而去。语调徐缓地说:“爷爷,奶奶,真是门缝里瞧人,把人瞧扁了,我是那种没成儿的人吗?男婚女嫁,不怕找不下,单怕胡找下。至于说野女人,不要说你们嫌伤风败俗,我还怕丢人败兴哩!我要找,也要找正正经经、精精明明的。三娃虽不是凤凰,但也不会去野鸡窝里乱扑腾!”

“这么说,你在外面没花了心?”爷爷问。

“没私藏下女人?”奶奶问。

“甚是花了心?甚是私藏下女人?我解不下你们的意思。”

片刻的沉默。都有话在肚里,就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掌握什么分寸才能不伤对方感情。

如玉先是玩她的,后来觉得没人说话了,就斜着脑袋挨个看了一遍,才发现一张张笑脸都成了茄子脸,红不红,黑不黑的,多不顺眼。就问奶奶:“你们怎么了,脸那么难看?”

一句话点醒了白贾氏:“啊?噢,你看奶奶脸难看吗?”说着,强挤出一丝笑容。

“笑得不顺眼,不好看!”

白贾氏心里道:“你哪里知道,我的笑比哭还要难看。”对如玉说:“去,到院里玩去吧,大人们说话呢。”

如玉下了炕,到院里玩去了。

白永和壮着胆子说:“你们不让我做这做那,那我就甚也不做了,做个吃闲饭不管闲事的人,这样就如你们的意了吧!”

“屁话!是怕你在外瞎混,正道事谁不让你做了?”爷爷气得脸都发了紫,手也哆嗦起来。

奶奶心平气和地说:“三娃,你也不要太倔犟,爷爷、奶奶都是为你好,没有害你的意思。你看你,年过而立,一事无成,无妻无子也无担当,你让我们怎么向你死去的父母交代?我们还不是想让你挑起担子,历练个人,顾全族人,儿女绕膝,生意风光,无愧一生啊!”

白永和终于开了口:“我是一事无成,这话不假。不过,那是我生不逢时,不是我胸无大志;那是我命运不济,不是我不明事理。”

“既是这样,把这个家交给你,你敢担当吗?”爷爷逼视着白永和。

白永和既不回应爷爷的目光,也不回答爷爷的问话。

白鹤年连着抽了三锅闷烟,白永和还没说话。白贾氏只怕三娃把弓绷得太硬,与爷爷弄个弦断弓折,两败俱伤。她看了一眼当家的,又对着三娃说:“三娃心小,你一说就把他吓住了。这样大的事也不在一天两天,让三娃好好想想,再定夺也不迟。”

白永和见事情已经没有退路,只好缓和一步说:“我脑子太热,一时也理不出个头绪,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梳理梳理。北京有位好朋友要娶亲,我总不能不去助兴吧,等我回来,再定也不迟。这个要求总不为过吧?”

白鹤年看白贾氏,白贾氏看白鹤年,不知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

白鹤年想了想,摆出当家人的姿态,说:“你去吧,容我想想再理论。”

不等白鹤年理论出结果,就传来白永忍出师不利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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