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曦心砰砰跳个不停。刚刚有人敲车窗，他竟然下意识以为是r。还好是熟人，姐姐的朋友秦婧从车窗把手伸进来捏了一下他的脸，还有一个男人站在秦婧后面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阿婧！”盛昭曦提着酸奶走出来，看见车边站着两个人。
秦婧直起身子来，脸上的笑意淡了一点。周怀安更是全程面无表情。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秦婧看她的目光有些古怪。“你不知道这是医院的后门？”
盛昭曦抬头看到医院楼顶的灯光牌才反应过来这是周怀瑾住院的医院，难怪刚刚那个便利店那么多果篮鲜花卖。
“他好点了吗？”盛昭曦问的口气轻松，好像完全不在意对方是一个刚刚为了她死里逃生，从鬼门关走过一圈回来的人。
好在那天手术进行的顺利，感染被及时控制住。周老爷子发了很大的脾气要把盛昭曦捉到他病床前来，最后还是周怀瑾极力劝住了。
“她没有错，错的是我的一厢情愿。”周怀瑾那时的苦笑，秦婧还记得清楚。
“他明天出院，你来送送吗？”
“这。。我就不用来了吧。”盛昭曦流露出为难的样子，之前说断干净的是她，再回去就前功尽弃了。
“随你。”秦婧好像很不开心。拉着周怀安走了。
盛昭曦打开车门把酸奶丢进弟弟怀里，一边拉安全带还一边嘀咕：“刚刚是你惹你婧姐姐生气了吗？她突然和我发哪门子的火呀？”
盛明曦窝在后座上不敢说话，他不能让姐姐知道他做的那些事还有r的存在。
待盛昭曦终于转到熟悉的警局大门，时针已经快指到十。谢勇打了个电话过来催，知道她是迷路了还把她笑了个半死。
笑闹着她已走进了久违的警局，谢勇出来迎接她。看她牵着个小鬼头还诧异了一下，故意打趣她。“动作这么快？”
“去你的。”她大力拍了一下谢勇的肩。“老彭呢？怎么就见你一个人？”
谢勇的脸色沉了下来，悄悄附在她耳边说：“还在医院守着呢。这次的受害者是老彭的女儿。”
盛昭曦捂住嘴巴。“你说彭小美是老彭的女儿？”
“是啊。孩子太可怜了。现在还在医院抢救，而且恐怕凶多吉少。”
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可以看见审讯室里坐着一个女人，低着头看不清面容。“审讯室里的那个是谁？”
“小美的妈妈，也是目前唯一的在场目击证人。”
好像感应到这边有人在看她一样，她也偏过了头。但是因为玻璃是双面的，她看不到外面的人。
果然是那天在超市的妇女，没了当初的跋扈。看上去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带点憔悴的中年妇女。
盛昭曦让弟弟就坐在办公区的长椅上等她，并托了值夜班的女同事帮忙照看一下就跟着谢勇去另一间房做笔录。
盛明曦静静的坐在长椅上看着审讯室里的女人，她双手插在自己的头发里。怎么也不敢相信现在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女人焦躁的面容在盛明曦眼里一晃变成了自己的母亲。
差一点，再差一点。坐在这里面不幸的人就是他的妈妈了。
盛昭曦在笔录里解释了在超市遇到彭家母女的经过。
“从那次见面以后就没有联系过了？”
“没有。所以她今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很诧异。”
“彭小美坠楼之前，你听见电话那头她们母女在吵架？”
“准确来说是她妈妈在打骂她。”
“那她有没有和你说什么奇怪的话？”
“她让我救她，还说是恶魔逼死了她。”
“你觉得她说的恶魔是谁？”
“也许是她妈妈？我也不确定。我只是在超市见过她们母女一面，她妈妈。。”盛昭曦斟酌了一下选了一个词。“很不尊重孩子。”
“老彭是老刑警了，工作忙，经常不在家。嫂子一个人带着孩子，我听他说过虽然嫂子嘴上说话不好听，心里还是疼孩子。唉。可惜孩子都不懂。”
“你指望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从辱骂中听出爱？”盛昭曦不懂谢勇的逻辑。
“太极端了。老彭两口子就这么一个孩子，骂几句说跳就跳了。要她爸妈以后怎么活。”
不是几句话就跳楼了，这背后经历了什么除了当事人谁也说不清楚。而且父母不是为了孩子而活，孩子也不该活成父母的附属品。不过这些话到嘴边又被咽下去了。盛昭曦想起周怀瑾的话，在这个社会，道理都懂，但做不到。
“已经认定了是自杀？”
“从环境证供来看是自杀没错。”
“可是。。”盛昭曦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小美在电话里一直强调有人逼她。这个人会是谁？
她做完笔录已经十一点多，小美妈妈还坐在审讯室里维持着一个小时前看到的姿势。谢勇端了一杯温水进去，女人透过门缝看到盛昭曦愣了半秒，然后突然推开了谢勇冲了出来一把拉住盛昭曦的领子。
“是你！是你害死了小美！”女人头上青筋暴起，神色狰狞。看到盛昭曦好像冥思苦想的事情终于找到了解答。
盛昭曦将她的手指一个个掰开。谢勇也赶紧上来劝架。“嫂子，不要闹事。”
“小谢，是她！就是她挑唆小美处处和我作对。写检举信这种事她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懂。如果不是有人教她，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什么检举信？”
“嫂子，不是小盛。她是我们以前的同事，她不会做这种事的。”
“同事？”也许是因为丈夫的职业，女人对警察这个身份有天生的信任感。态度也放缓了下来。
她拉住谢勇的手絮絮叨叨。“小谢，我刚刚在房子里想了很久，我们母女两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们的关系就是在最近恶化的特别快。她经常和我顶嘴，背着我玩些小把戏以为我不知道。还喜欢一个人躲在房子里不知道在网上和谁聊天，房里经常有笑声传出来。最后居然还写匿名信告到我的单位，信里的话非常恶毒，这绝对不是小美会说的。”
“既然是匿名信，你怎么会知道是小美寄的？”
为了保证举报不被报复，单位意见箱前面是没有监控的。小美去做这样的事，一定也很怕被人发现，肯定会挑一个没人的时间去。又是怎么被迅速识破的呢？
“有人发信息告诉我的。可是我回电话过去已经是空号。”小美妈妈越说也觉得越蹊跷。“最奇怪的是我从来没有给小美买过手机，那部手机是谁的？”
“下午你跟我说过这个线索，我已经查过了，手机号码登记的是个吕姓的女士，已经离世。她就是小美以前最好的朋友王萍萍的妈妈。”
“是那个王萍萍？”小美妈妈捂住嘴，联想到之前新闻里报导王萍萍杀母的事情觉得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