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杨树旺冷冷地说:“哥,我现你变了,变得几乎让我认不出来了。天籁.⒉”
杨树楷略微一怔,沉重地说:“树旺,不是我变了,是这个社会变了。你知道,我为了改变命运,不得不委屈自己,低三下四,到处装孙子。”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一股令人窒息的空气瞬间充斥整个屋子。
少顷,杨树旺说:“哥,我不想去军营,待在白府,我觉得非常好。”
杨树楷紧紧盯着弟弟,说:“真的不去?”
杨树旺严肃地点点头,一字一句地说:“白府对我很好,我不想离开他们。”
“好吧。”杨树楷忽然笑了,说,“不过,哥有一件事,想委托你。”
杨树旺紧声问道:“何事?”
杨树楷略微一思索,说:“你能不能将白经庚的言行,及时向我反映?”
顿时,杨树旺心中一惊,情不自禁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杨树楷冷冷地说:“有些事情,你也知道,白经庚和王玉杰最近打得火热,朝廷已经听到不少风声,崇祯爷对他们有了猜忌防备之心。”
杨树旺紧紧注视着哥哥,静静地听着,暗道,这一阶段,白经庚确实和王玉杰走得很近,似乎有起事的征兆,但自己作为白府的大管家,又不能掺和进去,只能听之任之。
少顷,他警惕地问道:“你要白先生的言行,是不是要向朝廷密报?”
杨树楷哈哈一笑,说:“弟弟想多了,哥作为监军,不能不管这些事情。在这人心不稳的关键时期,朝廷对每一个封疆大吏都不放心。”
杨树旺思索再三,点点头,说:“好吧。”
杨树楷也笑着点点头,暗想,白经庚想联合王玉杰起兵造大明王朝的反,等我拿到真凭实据之后,就向崇祯爷密奏,我要借他们的项上人头,实现自己升官的理想。
次日的黄昏时刻,白文彪仍然没有回来,白经庚站在白府大院,神色严峻地看着即将落山的夕阳,心中不禁涌上一股淡淡的惆怅之情。
白文贵已经进了胡杨台知府衙门,参与军机谋划,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砺,比以前显得成熟圆滑多了,而自己寄予厚望的白文彪,却遇上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至今生死不明,不能不让人担心。
直到太阳完全落山之后,白文彪还是不见踪影,看着西天渐渐消失的余晖,白经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想,上当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白经庚带着杨树旺,来到知府衙门,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王玉杰,而后,沉声说:“王大人,事已至此,我想去一趟乌兰山客栈,会会索郎格。”
王玉杰问道:“李自成放出了索郎格?”
白经庚点点头,冷静地说:“李自成不想和多尔衮结怨,不得不放出索郎格,否则,大清铁骑,就会成为他东征北京的一道拦路虎。”
王玉杰也点点头,暗想,这李自成果然比张献忠有眼光,此刻结交好多尔衮,对其进军北京大有益处。
白经庚极为冷静地说:“从杨树旺的描述中,我推测,绑架文彪的事,就是这个索郎格干的,除此之外,胡杨台再也不会有人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和我白府公然作对。”
王玉杰不无担忧地说:“先生去乌兰山客栈,恐有不测,让温师爷代行一趟,如何?”
白经庚略一思索,很自信地说:“就让温师爷随我一起去,目前索郎格不敢对我动手的。”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乌兰山客栈寂静一片,宽大的院子里空荡荡的。两天之前,金兴国接到多尔衮的密令,让他暂时关闭客栈,不要再接待外人。
索郎格独自一人在密室中来回踱步,想着心事,时而紧皱眉头,时而摇摇头,只要一想起白经庚,他就一肚子怨气,恨不得立刻亲手宰了这只老狐狸。
如若不是范文程以睿亲王多尔衮的名义,及时给李自成写了一封信,说不定,有极大的可能,至今他还被关押在大顺王朝的大牢中。
回到胡杨台之后,索郎格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找白经庚复仇,经过极其缜密的侦查策划,终于成功地绑架了高原雄鹰白文彪,以此要挟白经庚归顺大清王朝。
当接到玉爪战神送来的嘉奖令时,索郎格沉郁多日的心绪,才略微有了好转。看着多尔衮热烈的嘉奖之语,他暗自得意,还是睿亲王理解我,会笼络人心。
虽然昨晚以假乱真,找人模仿白文彪的声音,暂时蒙混过了铁板脚杨树旺,将一百万的白记银票哄骗到手,但如何成功要挟老谋深算的白经庚,却成了索郎格心头的一道难解之题。
这时,金兴国悄然无声地走进来,见索郎格眉头紧锁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说:“索先生,白文彪又吼又叫,嚷嚷着要放他出去。”
索郎格咬牙切齿地恨恨说:“坚决不能放他,否则,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金兴国说:“这白文彪打断了送饭人的腿,无人敢接近他。”
索郎格极为不耐烦地说:“以后再不要送饭,先饿他几天。我就不信,几天不吃饭,他能逞凶?到时候,还不乖乖地听我们的话?”
见状,金兴国不敢再停留,赶紧走出密室。刚来到院子里,就见几个黑影大摇大摆地走进客栈,不由一怔,厉声喝问道:“什么人?”
黑影不答话,径直走到他面前,朗声说:“金掌柜,久违了。”
金兴国一愣,说:“原来是白先生。”
白经庚哈哈一笑,说:“深夜打扰金掌柜,实在是万不得已,还望金掌柜谅解。”
金兴国也嘿嘿一笑,说:“白先生大驾光临,不胜荣幸,怎能说是打扰?”
白经庚看了看空荡荡的大院,沉声说:“我今夜特地来拜访索郎格索大人,还烦请金掌柜通报一声。”
金兴国扫了一眼白经庚身后的温师爷和杨树旺,点点头,说:“请白先生跟我来。”
白经庚微微一笑,紧随金兴国,昂大步地走进宽敞的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