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帮里老是将那些年轻的家伙关到地牢里干嘛?”
此时说话的是一个面容微胖的粗糙汉子,这本来是五个人干的活,可是三个老油条见剩的人不多,仗着自己资历老,到一旁“把风”去了。只留下了这两个倒霉蛋在这里干活,这个汉子不耐烦地拿起绳索,没有丝毫体贴地用力扎紧了着俘虏的手腕。
“不知道,大概是当奴隶卖了吧。”另一个负责按着俘虏的家伙答道。
“也许是当抓去当矿工也不一定,我见其他帮里处理俘虏一向是这个规矩。”
“不会吧,抓矿工怎么会找这些瘦不拉几的家伙呢?”
“那倒也是,不过怎么样,反正这些家伙到最后肯定活着会比死了更难受。”
就这样一言一语过后,所剩下的就五个人了,而趴在地上出处在最后的就是耗子和么子二人。
“怎么办,耗子。”紧张的么子有些六神无主了,低声地凑到了耗子身旁,小心翼翼地问道。显然他也是知道被俘虏后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现在人少,要不我们逃吧。”
“啊?”
“你看,三个在右边歇着,我们的位置又在最左边,如果逃跑的话,这两个家伙肯定还会留一个看着其他人的。”
“对啊,”么子恍然大悟。
“如果我们任何一个人逃了出来,就去找杨良,看可不可以让他的老大救回另一个。”
“嗯。”
说完耗子心中默数了三声,向么子使了个眼色,见他会意后立即起身,撒腿就跑。
那两人正捆着一个俘虏,忽然见有两人起身,立即意识到不妙,那扎绳子的汉子见状,连忙追上。一切果然如同耗子所说的一样。
然而耗子一回头,顿时吓了一跳,这么子竟然跟在了他的身后,他连忙喊道:“么子,分开跑,走另一边!”么子一拍脑袋,也知道自己犯浑了,连忙拐了个弯。
然而就这么一缓,那汉子一个飞扑,就将么子擒了下来。
不过此时,却是那又有一个人追了上来,而且速度还不慢。耗子已经拼了吃奶的劲疾驰,依旧摆脱不了对方的追踪。
近了,近了,要追上了?耗子慌张不已,随着眼前飞速变幻的景象,他知道他逃出的机会渺茫了。忽然,他耳朵微微一动,这是,水流的声音!真的是水流的声音!
那后方的追兵本来发现就要赶上了,突然这面前的小子又是加速了几分,不由地一阵恼怒,等我追到你看你怎么死!
四米,两米,三步,两步……
那大汉将手一伸眼看就要碰到对方的衣角了,忽然却发现对方的身影突兀地消失!而他立马急刹,停了下来。
“哈哈,得救啦!”
耗子纵身一跃,在空中欣喜若狂,随着“噗通”一声响动,消失在湍急的河流中。
望着汹涌的河水,那大汉咬牙切齿地骂咧道:
“可恶!”
……
回到帮派已经是入夜时分了,陀叔除了被交代了几句小心以外,也没别的事情可做,便再次回到了客栈。
然而,正当他才刚踏进客栈一步,迎面便见到杨良冲冲忙忙地向他赶了过来,而他身后,则是一身湿透了的耗子。
“陀叔,帮我救救么子吧。”……
在耗子叙述完事情的经过后。陀叔才完全明白过来,原来这义安帮竟然是趁着谈判的时间,同时设计袭击马家寨的高手,甚至于谈判也是为此削弱马家寨的实力的。
陀叔思索了一会,再次问道:
“耗子,你知道他们被抓到哪里吗?”
“我听说了,好像是在临台分舵的地牢。”
陀叔一惊,神情变得不自然了起来。
“临台的地牢……我知道了,我得赶快去才行。”
怎么了?杨良和耗子见陀叔的表情不对,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义安帮的地牢都不是些好东西,如果迟了会有恐怖的事情发生。”
杨良和耗子一听,也再次紧张了起来。
怎么办,杨良忽然下定决心站了出来:“陀叔,我也要去!”
陀叔见这家伙又在胡来,连忙摆手道:“不可以,这路上危险的,你们就乖乖在这里等消息就可以了。”
……
第二天一大早,马申在听完手下的报告后,气得几乎把桌子给掀翻了,三个,一共三个地盘上进驻的高手被不知名的人暗算杀害,同时地盘还让义安帮连夜给人占了。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这明显就是义安帮的计策!
先是谈判被耍,现在又是被人连续偷袭抢地盘,义安帮,义安帮,真是好算计啊!
“报告帮主,义安帮的人来信了。”忽然,又有一个手下匆匆来到了帮派大厅内,高声喊道。
“呈上来。”
看完信后,他的握着信纸的手都气得直哆嗦了起来:这竟然是义安帮的战书!
里面洋洋洒洒几千字指责马家寨胡作非为,不仁不义,尔后又是说他们为了江湖道义,要替天行道,将马家寨连根拔除!
“大哥,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干脆咱们跟他们拼了!”
“对,跟他们拼了。”
马申沉思了一会,咬紧牙间,狠狠地说道:“这该死的百奇老人,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好,召集兄弟干他一场,谁怕谁。”
他的弟弟马昆也应和道:“召集人马,趁那些其他地方的江湖人士没到来之前杀上义安帮!”
一天过后,马家寨大堂内已经是人潮涌涌,高手齐聚,不过却还是出了些小乱子:陀叔没来。
“他妈的狗屁侠客,净是些没卵蛋的混账。我看他是见义安帮势大,临阵脱逃了吧!”马申大骂道,他本来就对这些所谓的“侠客”无好感,此次更是鄙视了一番。算了,反正这家伙如果没解药的话,迟早都是要死的,让他跑了又能怎样。
“帮主,我们还发现他那个跟班也跑了。”
“我呸,不要管了,咱们出发,去抢回我们的地盘!”
“好!”
临台的黑风亭,义安帮分舵的地牢入口就在此处。
从昏暗的走廊走入,地牢的一切便映入眼前:
暗黑的环境,四周坚硬的石墙,两旁无精打采,虚弱不堪的囚犯,还有那时不时从天花板上滴落的水滴,四处乱窜,“吱吱”作响的老鼠声。
“走,快点走。”大汉用力地推搡着身前的俘虏,一脸不耐烦地催促道。
那些俘虏一个个神情惊恐,而走在最后的则时遍体鳞伤的么子,由于他的逃跑,让他们弄丢了一个人,所以这帮打手们便对着他就是一通教训,如果不是还要赶路,么子绝对会被打得半身残废。
么子一步一瘸地被人推着向前,每一下动作都似乎要牵扯到他身上破损的皮肤,无比疼痛,然而肉体上的疼痛还没击垮他,而眼前昏暗的环境却是令他更为恐惧,随着地牢的深入,两旁牢笼里逐渐多了些呼喊着的囚犯,肮脏的外表伤痕累累的身体,甚至有些还被铁链栓着,凄惨无比,无一不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
一个穿着华贵的青年四处张望着,守在了面前。此时见又有人进来了,他兴奋地凑了过来,对着其中一人身形壮硕,满脸胡渣的大汉问道:
“今天又有人进来了吗?”
那个大汉一愣,顿时认出了他来。这个青年不就是帮中掌握大权的黄卯长老的儿子黄元龙吗?这家伙成天吃喝玩乐、不务正业,先前去马家寨开赌档,让人揍了一顿,老实了不少,现在又不知迷上什么玩意,老是往地牢里面钻,逮着哪个倒霉鬼就拖到他的“暗房”折磨一番。
“对,这些是马家寨那帮猴子。”
“哦,又是马家寨的,这可要让我好好看看,让我看看。”
这青年说罢,便围着么子那几个俘虏转了一圈,当看见么子之时,忽然目光一滞,停了下来,脸色渐渐发青,神情十分奇怪。
么子抬头一看,咦?这家伙怎么有点眼熟。
“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就是这个家伙,兄弟,可以让我将这家伙带走吗?”青年神情忽然变得无比激动了起来,连声说道。
“黄少,你想怎么样都行。”那大汉答道,这事情已经发生过几遍了,每次黄少都将那些囚犯弄个半死才又扔回来。随他去吧,反正早就少了一个了,让黄少玩死了也不差。
说罢,么子便见到这个人称“黄少”的青年狞笑着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