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门’相对的是一面灰白的墙,那墙约莫三米见宽,高度直达大殿顶部,墙的四个角上雕刻着繁复的云纹,正中央刻画的是一副人头攒动的景致,描绘的似乎是一处酒馆之内,最右侧是高台浮雕,其上有一个侧坐着的人形浮雕,刻画得十分细致,小到连睫‘毛’都细密如丝,五官‘精’致,盘着高高的发髻,手中抱着一把琵琶,她的脚边匍匐着一只兔子,栩栩如生。.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这座大殿唯有大‘门’那一个入口,没有别的出口,然而既然进来了,就一定有穿过去的办法。
如果说这大殿内唯一令人觉得与众不同的地方,那便只有眼前的这面墙了。
三人靠近灰墙,宋小艾盯着那个抱着琵琶的‘女’人出神,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女’人眼底的哀怨,如浓墨重彩晕染开来。
忽而肩上一重,宋小艾恍惚的心神瞬间清醒,她怔怔地看着身侧的司尧,见他眉头微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一侧的苏凉缓缓说道。
“恩?”宋小艾疑‘惑’转头,便见苏凉目光落在灰墙一侧,其上刻着的就是这一句诗句。
“这是白居易的琵琶行。”苏凉眉头微蹙,不明就里。
“有什么特别的吗?”宋小艾疑‘惑’道。
“这是白居易被贬官之后听到长安歌妓弹琵琶感叹年少光景之后产生共鸣所作,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大概也只是其中蕴含着的愤懑情绪和深沉悠长的心意相通。”苏凉淡淡说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墙上描绘的显然不是当年白居易在湓浦口船上遇到歌妓的场景,这就是一个酒馆啊,配上这首琵琶行不觉得很别扭吗?”宋小艾嘀咕道,琵琶行她背过,寓意和背景都清楚,只是那历史背景绝对不是这墙上所描绘的场景。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皆是疑‘惑’不解,宋小艾说的在理,可是要从这副浮雕中找到大殿的出口却并非易事,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头绪。
正当所有人都沉思之际,灰墙之上却渐渐开始变化了起来,宋小艾分明看到浮雕动了,每个人的音容笑貌都活灵活现,好似活了过来一般。
“这什么情况?你们看到了吗?”宋小艾惊讶出声,她看向司尧,告诉她,这不是她的幻觉……
然没等到司尧的回答,周遭的景‘色’也随之开始变化起来,嘈杂的人声传入耳畔,熙攘的人群出现在四周,伴随着琵琶声声,宋小艾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周遭之景。
我去,穿越了……
宋小艾惊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周围的桌子边坐满了身穿各‘色’长袍的男人,空气中弥漫着酒气和甜腻的香气,那不远处的高台之上,分明坐着就是那浮雕上抱着琵琶的‘女’人,只是此时的‘女’人一身绯‘色’罗裙,白皙的面容,眼眸间秋‘波’流转却带着无尽的哀怨,连同那一声声琵琶之声也好似要将人愁断肠。
宋小艾咽了口口水,伸手揪住了身侧司尧的手臂,结巴道:“司,司尧,我们这是穿越了?”
司尧脸‘色’略显凝重,深邃的眸间带着几分冷意,浑身竖起了防备。
“是幻境吗?”苏凉自言自语道。
“哎哟喂,看这两位爷打扮新奇,莫不是也是来看我们家青鸢献艺的?赶紧的里面请。”一个‘花’枝招展的胖‘女’人挥着丝绢扭着屁股走到他们面前,冲着司尧妩媚地笑着,那声音拖得长长的,让宋小艾止不住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咦,这是姑娘?”胖‘女’人目光一转,直直地盯着宋小艾。
“姑娘怎么了?”宋小艾感受到胖‘女’人眼中的轻视,忍不住出声反驳道。
“我这是风月之地,只接待男子恕不接待‘女’子,还请姑娘立刻离开。”胖‘女’人甩了甩手中的丝绢,冷笑道。
风月之地?宋小艾心下一愣,随即不等开口,手腕一重,便被司尧拉着转身朝外面走去,苏凉深深看了台上那个青鸢一眼,也随着司尧的脚步离开了那个风月之地。
‘门’外一条大街,此时是为夜间,两排长长的红灯笼悬挂着将大街照亮,街道上车水马龙,一派热闹的景‘色’。
宋小艾回身看向刚才从里面走出来的风月之地,一个长长的牌匾上写着“‘弄’月楼”三个字,红绸自二楼垂挂而下,随风轻舞,一片古‘色’古香。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宋小艾只觉脑子瞬间变得不够用了,“我们是进到了那面墙里吗?”
“应该是的,这里应该是墙中的世界。”苏凉缓声开口。
宋小艾一愣,“那我们怎么出去?”
“既然进来了,就一定有理由,我们去找青鸢。”一侧的司尧冷声说道。
“青鸢?就是那个谈琵琶的‘女’人吗?”宋小艾看向司尧,眨了眨眼睛问道。
“秘境中所有的事情都与天灵地宝有关,这或许只是一个考验。”司尧瞥了宋小艾一眼,缓缓道。
“考验吗?”苏凉低喃,眉头微微蹙起,随即想到什么似的说道:“如果是考验的话,联系之前墙上的诗句,那唯一有可能考验的就只有人‘性’了,天灵地宝本就是集聚了天地灵气而成,其能量正面,而那两句诗加上青鸢琵琶声中所体现出的哀怨皆十分负面,如果可以让青鸢转变,或许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司尧点点头,“恩,有道理。”
苏凉和宋小艾同时一愣,似乎对司尧忽然的肯定感到意外,在宋小艾的认知当中司尧永远是主宰者,什么事情他都能很好的掌控把握,从未有任何一刻会去肯定某一个人,又或许肯定某一件事。
以至于这一句肯定话着实让宋小艾吃惊不已。
苏凉自知与司尧之间存在着一堵不可见的墙,相互都抱有不屑甚至敌意,如今司尧搞这么一出倒实在令他一时不明就里,显然他也想到了,又何必出言肯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等同于一种凌驾于他之上的傲气。
然不论如何,现如今最主要的还是找到青鸢完成考验然后离开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