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使得?此刻那片地界还在府里……。”不想一旁才刚惊呼出声,就被单晏低声拦道:“如今在他们手里握着的封地固然动不得半分毫,可谁又着眼于四周遭的所在?”
“叶某明白了,少主的意思是大可效仿这海岛主人的做法。步步为营将各地的确实消息,分毫不差的送入这岛上一般,无须花费太多便可全盘掌握在手!”
见其会意,再度低声提醒一句道:“只可惜被那动了歹念的贼人抢先了一步,眼下却是再不能仔细近观一二了。不过回程之时,再同那船主叔侄俩多多闲聊家常,打发时日也必有所获。”
“定是尽力而为!”转而也同这旁之人一般,再不出声只是一路上缓缓而行,不住打量起这集市一旁的简易铺面。
少时,果然如那船主事前所说,这岛上的庄户已是闻讯赶来。待见那一身的粗布衣裳,与寻常所见的乡间农户也并无二致,唯有那满面的平和之态,倒是颇不平常。
不敢贸然提及去到他们庄内细看之请,但在一旁老船主的帮村下,亦是除了那两人的三分警惕。学着那旁老船主的语调,出声询问起岛上所需的必要物件来。
“必要?平日里咱们岛上外出的人不算多,借了邻近几个岛上大家伙的帮村,眼下还真不缺什么必要的物件。至于这位客商,不知你家专做哪桩买卖,要是真有心在咱们这里换些物件回转,不妨下旬正式开集时,再来同咱们庄头仔细说道说道,才好。”
提到这里,忙是偏过身子看了一眼那旁的钟楼,才又转回头来继续告诉道:“平日里,咱们许庄头看顾的事儿实在太多,怕是不腾不出空来与你们说道。不过每逢集市的正日子,就能见着他了。”
满是好意,这旁自然是听得出来,也是连连点头回应一声:“那就只能等下回再出海办货时。再来见上一面了。就不知,若是遇上了海上风云突变时我们这等外来客,是否能在你们岛上借住上一晚,待天气转好后,再启程往回?”
“这个……。”来回环视了一圈后,却是良久答不上来,直到街面尽头另一人,挑着担子送来了刚才两家所需之物,才让此一提问回应了上来。
就见那人抬手一比,集市头上的两间铺面道:“七哥怎么给忘了个干净。前次许庄头不是就有告诉过。那日风大雨急走不得,大可借了最开头这几一溜铺子,暂住上几晚也是不打紧。”
“对啊,瞧瞧我这记性。”顿时绽开了笑颜,回头一五一十地同这旁众人讲述了起来:“本来咱们集市。这最靠前头的三分之一就是给大家伙留的,平日里也就在外头加了门闩。咱们庄头那会儿也是特意说过的,实在没法走时就能暂时住下。”
果不其然,顺着那庄户抬手所指的方向,还真是一溜足有三、四间门脸儿的样子。再看此刻已是熟练无比地给两方分起物件来的少年,这旁的单东家已是连连颔首:“就紧挨着码头到底便利的很,只要不是冬日里被耽搁你们岛上。倒是不需担忧了!”
“这话没错,咱们这南边的气候就是暖和,就算你们冬日里被耽搁在这儿,也是不怕。”顺势又朝那旁钟楼撇了撇嘴,提醒道:“这不就有现成的家伙什儿,要借个铺盖啥的尽管开口就是了。难道还能眼看着你们外岛人被冻坏了不成?”
这人朗声一笑。余下之人也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就听得那头正指挥自家侄儿重新装篮的老船主,忙不迭补充了一句道:“也不怪这位客人不晓得你们庄上的规矩。他们原来就是难得出海一回,沿着邻近几个有人的海岛采办现货的。”
听得这般一提,还未等那两个岛上的庄户出声。就见另一侧王姓那家的领头人,已是一脸了然地接应道:“我说哪,怎么没瞧见这几张生面孔,原来还真不是咱们这一片岛上的。难怪打刚才上岸起,就一个劲地问东问西,你这也是打算给咱们这一片上做买卖不成?”
“好说,好说,我们东家本就是为收购秋粮而来。不过在岸边时就曾听得这近海处,有不少的海岛上另有特色物产,所以才想着亲自走上这么一趟,瞧个仔细。才好在回转家后,另做打算。”听到这里漫说是刚才抢先应道的船家,就连此番搭载了他们绕上一圈的老船主叔侄俩,也不禁深深望向过来:“难不成客官还真看好了咱们手里的物件,还有这庄上的产出?”
只见这旁之人一脸的平静,已然微微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脚下方正的石板追问一句道:“就似这道面上的石板,我虽有心载满了一船拉回家中,无奈给不起这许多船资只得作罢。可邻近几座岛上的出产也不都是这般耗费巨大的物件,所以顺带采办上一些也使得。”
闻听这一消息,自是欢喜在心,无论是那两家船主,还是另一旁的两个庄户。能不费气力,直接转手卖出了岛外,在他们看来就如同许庄头提过的那般,便是再好不过的事。
外人或许不知,庄内之人却都清楚无比,如今这岛上多余的产出已是足够用上两、三载的。只是碍于庄主不敢叫外人晓得,岛上眼下的农耕规模如何,再联想当初那未能真正登上岸来的贼盗所图,更是小心万分。
因此,此刻听得那岛外客似乎意有所指,心中既有欢喜,又不免为之微露些许担忧。好在那旁王姓船家好似看出了庄户的为难,不由分说地率先摆手拦道:“看你也是个讲理的买卖人,咱们可有话说在前头,他们庄上的旧年里存下的粮食已经不多了。”
用力蹬了两下脚下,已是高声提醒这旁两人一句:“喏,这些个石板就是拿他们庄上两季存下的余粮换的。再有今年他们的秋粮恐怕也外卖不得了。”顺势再比了比一旁空出的那片所在:“这不,他们庄头早在旧年里,就跟我们王家订下了来年还要建一座码头的大事!”
“这回新码头可是要改用石头的咯。所以,想要他们庄上出产的上等粮食,还请下回赶早!”这最后一句无比得意地脱口而出,已是惊得一旁的老船主应声直呼一句:“怎么又要修码头了,咱们还都一概不知哪,你们王家真跟这里的许庄头说定这桩了?”
“怎么你老弟还信不过我?”忙不迭回过身来,看了一眼两个岛上的庄户道:“你们也说说,是不是有这桩大事?”
不见两人赶紧点头来应,反在略有迟疑后互望了一眼,才又双双摇头,只道并不知情。闻听此等不一之说,这旁一众人皆不免为之一怔,而反观一旁的老船主却已是连连颔首:“你老哥的话,我还能不信的道理。只怕他们许庄头还没将这大事告诉庄户们,所以大家都还不知情,也是有的。”
见此情景,这旁的单晏已是转了话题,重新看向那旁王姓船家继续问道:“就不知你们岛上,还哪些特色出产可供咱们这回顺带着上路的,一回儿等交换妥了物件后,倒是可以顺便走上一趟。”
“哦,这个好说。回头让我家小子领了客官几个……。”就在这旁相谈甚欢之际,却只见另一旁两个庄户不约而同瞥了眼,正腰杆挺得笔直,分散守在这岛外客四周的一众护卫。
直到将一切交易顺利核算清楚,好容易送走了这两船的人马,才听得一旁之人,低声提醒一句道:“亏得三爷这次临走时,曾有过提醒一切小心,指不定刚才就要说漏了嘴!”
“也不怪你险些漏了破绽,到底这些年来都过着安稳的日子,冷不防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伙人,自是麻烦了些。不过还好一旁有老王头一家十好几个把式在,再算上另外董老三家叔侄几个,也足够将他们打发了干净的!”
听他这么狠狠一句出口,忙不迭是一把拽住:“可不敢胡闹,咱们这百多人是怎么跟着小姐、三爷,才好不容易寻到这么一片清静的地界。就算打发了干净又能挡得住,岛外人的好奇心不成?往后这些个胡话,可是不敢乱叨叨,明白没!”
“晓得了七哥,我的好七哥,回头可不能说给我老叔听,要不这一顿板子可是逃不了!”
“现在也晓得怕了?当初要不是许庄头念着咱们两家祖上,本就是跟随了夫人多年的老仆从,哪里肯单领着往这安稳之地来。如今只盼着三爷那里能早些,将你我两家失散在外的人都寻了回来,一家子在这海岛团聚,才是万幸。”
听他这么一提,那人不禁深深皱眉:“难不成我们家小姐和三爷是不打算,拿回京里的产业与田庄了!”
就在身边之人欲开口再劝其慎言之际,便听得远处传来了一通钟鸣之声。待仔细聆听后,两人不禁同时欢喜出声:“一定是三爷他们迎了小姐回来了!可是怎么不走平日的路线,刚好这会儿咱们就在码头上,帮忙担些行李往回也是便利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