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浩然的第一反应是短须男子发现他的盯梢了，跟过来了！
惊吓之中匆忙看去，不由愣住。
凌蓁冲他笑了笑：“银子还够用吗？”
“够的，够的。”孟浩然条件反射地应着。
他还沉浸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地点见到凌蓁的意外中呢。
凌蓁开门见山：“我来找你，想着先进城里住一晚明天再进青枫谷的，没想到一进城就见到你跟在那人的后面……”
凌蓁冲他眨眨眼。
耿浩然却没有完全领会她的意思，以为她一直跟在后面，现在才找到他所在的院子呢，赶紧跟她说道：“我刚从那人的院子回来，董昊春派人跟他接头，可惜的是带过来的密信直接烧掉了。”
凌蓁点头：“我知道，我刚才也在。”
耿浩然赶紧请她落座，茶放置了一会都凉了，不过这饭庄里充分考虑到客人在谈事情的时候一定不喜欢被打扰，所以送茶点过来的时候还会一起送来一个炭炉子和一个烧水壶，这会水已经沸了，耿浩然随手把原来的茶都给倒了，换上新的热水。
刚喝了一口热茶他就迫不及待地问了：“施大小姐，江湖上的传言是真的？你的武功如今……”
他从脸上看来凌蓁并没有那些高手在面相上所具备的特征，看着跟先前第一次见面是一样没什么变化，但是转念想到她跟在他的后面一直到进了这院子，如果不是她主动现身，他都没有觉察到她的存在。
听她说先前在赤月教高层那个院子里她也在，他还是一样没觉察到她的位置。
“太好了！”耿浩然看起来比凌蓁还高兴，冲出就问出了心中的好奇，“你们是怎么做到的？是施盟主想到了办法解决你体质的问题吗？”
肯定不是施楠自己做到的，如果是她的话前面十几年就不会有那样的传闻一直流传了。
不过他问完之后才想到其实他跟凌蓁才是第二次见面，他的问题有些交浅言深了。
“为什么你不觉得是前面十几年我其实是在隐藏实力？”凌蓁笑了笑。
“因为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没有兄弟姐妹相帮，我爹不想我太出风头，结果没想到引来董昊春那种人。”凌蓁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模式，“后来我一想，少了他一个没准还会有别人，不如展露一下自己的实力让人知难而退……”
耿浩然：“……”感觉有点被内涵到。
反正施大小姐不仅不是像以前传闻的那样是个废柴，反而是个高手这个是事实。
耿浩然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凌蓁说想到青枫谷去看看。
但耿浩然觉得青枫谷里的高手虽然还不至于到“如云”的程度，但是她只有一个人，真的暴露了被围攻可不是开玩笑的，到时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武盟主还不带人来把青枫谷给铲平？
怕是连他都不能幸免。
他得试一试她的身手。
然后因为凌蓁对于这个收费这么贵的饭庄的饭菜有点感兴趣——看那个赤月教高层来密谋也要叫上那么丰富的一桌吃够了再走她就觉得应该不错，所以她很追求效率的三招之内就撂倒了耿浩然。
耿浩然：“……”
但是他依然觉得她进入青枫谷不是一个好主意。
本来他是觉得如果她的武功就像他所预料的那样，堪堪跟他打个平手或是稍逊于他，他就可以以太危险的理由阻止她前去冒险，没想到她这么厉害，那他就要找另外的理由了：“整个赤月教的高层都在那里……
“他们的功夫跟你差不多的，你一个人对付一个没问题，但是对付一堆那肯定吃亏。你的身份又特殊，所以如果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那我再考虑考虑。”凌蓁也不为难他，其实她只是想探一下青枫谷的地势和秘道之类的情况而已，真正搜集证据的话还是要靠长期待在那里的耿浩然的，为免他过分紧张，她觉得如果真要去的话不如还是自己一个人秘密前往好了。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其实还是证据。
“董昊春的人那边和那个赤月教高层行事都太小心了。”凌蓁道，“想要得到他们手里的信，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说到这个耿浩然就愁。
可不是吗，一点都不容易，否则他也不会潜伏在赤月教这些年来都块纸片都没有找到。
但是肯定还是要找机会的。
否则洗清董昊春泼给他的污泥无望，脱离赤月教成为一个普通江湖人也无望，再说了，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过让他这些年来受过这么多骂名的罪魁祸首？
他一定能够找到证据，只要足够耐心，总能成功的。
凌蓁对于他的决心并不感兴趣，吃饱喝足之后，她终于想起来她来这里是为了问一下耿浩然他这边的进度的。
耿浩然一听就叹了口气：“暂时还是处于停滞状态。不过自从你在江湖上扬名之后，董昊春的人跟奚长老联络的就频繁起来，否则我也不能摸到他在这个饭庄里还长期包了一个院子。
“联络频繁了难免会疏忽的情况，他们迟早会露出马脚的，只要到时抓住了机会，我会盯他们盯很久的，你放心，他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
“如果能有办法让董昊春自己出面来一趟就好了。”凌蓁若有所思。
不能拍下视频当成证据不要紧，到时她可以拉多几个江湖正道的人，大家一起见证董昊春跟魔教高层相谈甚欢的“壮举”。
众口铄金，看到的人肯定会把消息散播出去，董昊春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就会毁于一旦！真面目自然而然地就露出来了。
城门已经关了，吃完饭之后他也不急着回南门山了，只跟凌蓁住进了同一家客栈去，要了两邻的两个房间，店小二一走凌蓁就拎着包袱跑到耿浩然的房间去，一样一样掏出来塞给他。
凌蓁又给他两千两银票，但是耿浩然没要：“我这边还有。”他在赤月教里又没有什么好友，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没有请客交好的必要，所以其实也没多少花钱的地方。
凌蓁又问他：“药呢？先前给你的药都用完没有？我再给你新的一批吧，那个迷香的配方我……我让人改动过了，效用比先前还要强，你没准能用上。”
这方面他的确有需求，耿浩然也没客气，把她给的都揣上。
之后凌蓁继续给她一些防身的小玩意，看起来寻常，但也许关键时刻能救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