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先呢?”钟彦大叫,他莫名其妙就是觉得越先值得信任。
“奇怪!”仁欣还在盯着越先喃喃自语。“脉搏没有跳动,呼吸也停止了,但是心跳却很有规律——虽然很缓慢,这是冬眠过去才会有的表现。”
“开什么玩笑?”钟彦对着仁欣大叫。“你听说过人会冬眠的么?”
“所以才奇怪啊!”仁欣被钟彦一吼,小脸上满是委屈。
看来真是骗子捣的鬼,钟彦转身捏着骗子的脖子威胁道:“你说,这雪是怎么回事?他又是怎么回事?”要是骗子敢说假话,钟彦真要把他的喉头捏碎。
从踏进这片冰天雪地的那一刻起,骗子就浑身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如纸,比这群来自各地的天才还恐惧千百倍,现在又被钟彦威胁,更是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结结巴巴说:“我……我……我不……”
“你不说是吧!”钟彦手微微用力。
骗子痛得眼泪鼻涕直流,吓得魂飞魄散,慌忙说道:“不……不……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楼关镇一跑堂的,老板出了一百两银子让我来风谷口诓骗各位……小仙的银子,要是知道会遇上这等事,打死也不敢来啊!”
“编!接着编!”钟彦双眉直竖,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了。
“其实骗子也是一种职业。”骗子生怕喉头被碎掉,凄凄惨惨地道。“在行骗的时候说的全是谎言没错,可是不行骗的时候你们为什么就不相信呢?”
“算了,看来他真不知道。”让之礁冷冷地说。
钟彦恼怒地拎着骗子的脖子远远抛在一边。骗子连滚带爬爬回弟子群中,缩着头连连哀求:“请不要抛弃我,我害怕。”
这时,忽然“扑通”一声,又一个弟子倒下了。仁欣连忙跑过去,输入生气为其护住心脉。
雪原中的弟子开始骚动起来,不时还有弟子闯进来,像个大口袋一样,渐渐汇聚起上千人。
雪花不停猛烈落下。钟彦伸开手掌,一片鹅毛般的雪花落在手上,奇异的是没有化成水,而是一点点慢慢消失了,就像钻进钟彦手心一样。
“不好!这雪有古怪!”钟彦大叫。“你们是不是感觉到身体变得麻木,行动越来越迟缓?”
“是啊!”弟子们这才认真审视身体发生的变化,骚动声更大。
钟彦一边把地上的雪收集在几个不同的瓶子中,一边说道:“这不是普通的雪——或者说根本就不是雪,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变成这位一样……”钟彦指了指越先,接着说,“不过不会像他一样冬眠,而是长眠!”
“啊!”有些胆小的弟子吓得都要哭了。在场的谁不是各自宗派或家族的掌上明珠,谁舍得让他们经历真正的危险?所以这时候真的感到很恐惧,有一个年龄稍小的弟子甚至哭丧着脸说:“我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呢!”
不理会弟子们的躁动,钟彦从道袋里掏出火莲,点燃各种不同的火焰烘烤瓶子里的雪。其中一个被蓝色火焰烘烤的瓶子里的雪神奇地没有消散,反而不停滋长。
“对了!”钟彦兴奋地跳起来。“这些雪是山涧最阴暗处的阴气所凝,只有最阳刚霸道的纯阳之气才能够镇压。”
圣光普照,万物生长,阴阳互逆,混沌初分,元气乃成。元气只是统称,不同天时,不同之地,元气禀赋各不相同,有阳刚之气,有纯阴之气,戾气、死气、魔气……此外,还有万物生长所依的生气,甚至还有目前尚未弄清属性的元气。最奇特空灵,也最稀薄罕见的是灵气,缥缈于天地之间,无迹可寻。
人无不禀各种气而生,这就叫先天禀赋。禀其中一种气者,一般只能吸纳此种元气,修道者根据不同的禀赋开辟不同修道途径,于是有了千奇百怪的道派和五花八门的功法,如禀阳刚之气者,若是修炼最为暴烈的功法,吸取天地最烈之气,则可凝聚起最狂暴的力量,成为战神;若吸取魔气修炼者,则成魔;专吸死气修炼者,修到极致异化为不死之魂;医道流弟子则吸纳修炼生气,输入修道者体内还原生机。最难修炼的是灵气,既要致虚极,又要至静极,既要至贵极,又要至贱极,除了最具灵根的弟子,其余修道者无法感知,更不要说修炼了。
钟彦说的纯阳之气,为烈气。禀此气者,最嗜斗,维武为尊。
虎力王站出来了。他本就被这软绵绵该死的雪弄得心里发堵,听钟彦一说,斗志更甚,粗声粗气说道:“我试试!”
“小山”一出,弟子们马上避得远远的。
虎力王咆哮着,对着天穹隔空一板拍去。
一道飓风向天空袭去,飘雪被卷入飓风之中,直冲云霄。天空乌云激荡,风起云涌。飓风像一个巨大的漩涡,把乌云吞噬其中,旋涡不断变大,横亘整个天际。
飓风过后,雪停了,天空也澄清许多。
虎力王又凌空拍出几板,一道道飓风在雪原肆虐。
可是飓风过后,天空又迅速回复成墨黑色,又见雪花落下。
天空是无形的,力量再大,能耐虚空何?只要天还在,雪花便不会停止。
一个弟子绝望了,忙翻出道院发放的道袋,希望从里面找到逃命的法宝。他刚打开道袋,“呼”地一声整个人不见了踪影,多半是被转移回道院去了。
一些弟子纷纷打开道袋,人影消失。好多弟子跺脚骂娘,出发时道院丢给每个弟子一个道袋,可是什么都没说,他们迫不及待地打开,竟然空空如也,看着就是普通的储物道袋,土里土气的,哪及得上自家的道袋,纷纷扔了。这时才发现,这土里土气的道袋竟然是道院发给弟子的逃命法宝。道院也太坑了吧,若是事先说明,自己哪会傻乎乎扔掉,这会儿凭着它早逃出生天了。
虎力王就仿佛一头嗜斗的公牛,见始终扫不去天空的乌云,他暴怒起来,大声喝道:“既如此,我就把天穹捅破。”
喝声未落,虎力王箭一般像天空射去,手中的方板变成一道火柱,奇异地迅速变长,直插浓云中。
火柱到处,浓云燃烧起来,比霞更红。虎力王又手持火柱横扫整个天际,天空亮起一条火线。火线过后,浓云全部燃烧起来,火星纷纷落下,形成开天劈地以来最为宏大的烟花。
火星落到雪上,雪瞬间燃烧起来,整个雪原变成火海。
“tm的,雪竟然也会燃烧,我们可全部站在雪地上啊!”一个弟子声嘶力竭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