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丝坠,微晴还带雨霏霏,罗袜惹得风亦醉。梁间燕子觅新巢,又停会,陌上画眉不双飞?
并肩同行。
道院弟子眼神很古怪,应该修行很刻苦吧,眼皮都不会眨了。
越先脸火辣辣的汗流不停,生怕被看杀,不敢往两边看。身旁的独孤目不斜视,气定神闲,仿佛修行到物我两忘之境。
永安大街上,和他们差不多到谈婚论嫁年龄的少男少女眼睛更是放肆,吹着口哨,竟然赤果果祝……完全弄错了嘛!往东拐,顺着长陵江逆流而上,就是长陵山脉,地广人稀,越先大大松了口气,忙着抹去脸上如雨的汗珠,独孤也不着痕迹地擦了一下额头。
长陵山脉风景如画,一山一貌,一水一景,让人心旷神怡,如痴如醉。因为没有人烟,越先一路上弄些兔子、鱼来烤,手艺还不错,独孤比较满意。越先又弄来一只小野猪,兴冲冲地烤着,亮晶晶的油滴到火堆上,发出“吱吱”的声响。越先精心从腿上割下一小块,小心翼翼用红果树的叶子包好递到独孤手上。
“感觉还不错……”独孤不知是夸野猪还是夸什么。“……但是这样下去还修什么行?”独孤就不明白了,他明明看了修罗卷了啊!巧儿还说都哭得一塌糊涂呢!为什么装聋卖哑?难道要等她开口?还是因为什么风、什么雨……野猪肉越好吃,独孤就越狐疑,把手上的油渍擦干净,不悦地对越先说道:“把猪头吃了!”
“猪头有猪头的味道,但我不喜欢!”越先忙着狼吞虎咽,没有认真思索,随口说道。
“他这话什么意思?”独孤心里更犯疑,脸上瞬间乌云密布,冷冷地问道:“我们这趟出来,你没有告诉你的什么风,什么雨?”
“为什么要告诉她们?”越先边吃边说道,不明白独孤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哪我……们不成偷偷摸摸的了?你……你……我真想杀了你啊!”独孤突然暴怒起来,吓得越先手中的肉都掉了。
越先是真不明白!独孤仙师不是带领他修行的吗?一路来修行二字提都没提一句!这也罢了,为什么还要杀自己?难不成她是骗自己出来……然后杀人灭口?越先慌忙说道:“你不是带着我修行的吗?为什么……”
“对,修行!”独孤冷笑道。“现在就开始!修行的第一步就是炼体,把身体练得结结实实的,不怕疼,才有资格与人战斗。你现在的情况就是不够结实,说白了就是欠揍!来,我现在就把你练得结结实实的!”说着,独孤手里多了一条元气凝聚成的鞭子,就要朝越先抽来。
“等等!我先把手洗了!”越先慌忙跑到溪水边洗手,顺便漱了漱口,独孤的鞭子已经打到背上了。
竟然一点都不疼,与赛旋风威风凛凛的鞭子根本没得比。越先咧着嘴笑道:“赛旋风的鞭子比……”
“什么……”独孤恼怒了,又是一鞭子抽来,这一鞭子是真抽,“咻”地一声抽在越先背上。越先“哎哟”大叫一声,背上火辣辣的,疼得直想掉眼泪。
独孤明显不解气,又扬起鞭子。越先连忙召出茧子护住身体,悠哉悠哉躺在青草地上,任独孤发疯去。
鞭声停了,接着……越先嗅到那股熟悉的让他魂魄不宁的少女体香,独孤竟然进他茧子里来了,躺在他身边,笑眯眯地看着他。
天啊!他的茧子竟然有人能够进来!越先吓蒙了。他非常清楚,每当独孤笑眯眯盯着谁的时候,说明生气到极点,下一秒绝对是惊天霹雳。但是越先动不了。茧子非常小,两人的身体几乎紧紧贴在一起,那股酥魂的体香把他整个人包裹了——包括灵魂,而且两人几乎脸对着脸,独孤如馨兰的气息直接呼进越先鼻孔里。凑得越近,独孤那张经过精心雕琢的脸更是美得让人觉得必须为她献出灵魂——她不要也要献出。越先心里那股异样的感觉强烈得无法控制,就像迷路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他觉得他似乎等了她一万年——或许还不止。
“好看吗?”独孤吐气如兰,眼睛眯得更细。
“好看!”越先呆呆地说道。他觉得不把心里话掏出来,此生必定死于心里郁结,尽管独孤再生气,他还是说了。“从见到你第一眼开始,我就得了一种怪病,不咬你一口是不会好的,下辈子也不会好,若是还有机会投胎做人,也必定生下来心脏就通一个洞,变成一棵草,也只会是空心草。”
越先边说边鬼使神差般朝独孤微微颤抖的小嘴咬去,如尝到清晨瑶池仙葩上的露珠……手竟然也本能地摸索下去,触到柔软的……
独孤完全不知所措,眼睛睁的大大的,一双手悬在半空轻轻抖动,当越先的手触到时,浑身一阵紧绷,眼神更是慌乱得无处躲。
越先也很慌乱,不知何去何从。自己的手竟然……亵渎了女神,这辈子还有希望?再发现独孤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四目对视,除了慌还是慌,心跳,跳得很,就要挣破胸膛而出。越先吓得连忙从茧子里逃出来,“咕咚”一声侵入溪水中。溪水咋就那么热呢?
越先过一会就要偷偷从溪水里冒出头来,发现专属自己的茧子破天荒被人霸占了。独孤在茧子里很久很久没出来。
夕阳西下,独孤才慢慢坐到青草地上,呆呆地看着天边的彩霞,脸和晚霞一样红。看了很久很久。
越先躲在溪水里,独孤看多久,他就躲了多久。
“出来!”独孤柔声说道,但有一股不容抗拒的……魔力。
“跪下!”
“干……干什么?”越先一头雾水,一身溪水。
“拜师!”
“拜……师?我——不——拜!”越先坚定地说道。拜了师,就做不成……了。她难道是用这种方式断了我的念想吗?越先的心瞬间凉了,真的像被捅出一个窟窿一样。他突然很想杀人——除了旁边这位,就算面对的是多厄岛道荣,他也会毫不犹疑提着剑连人带剑冲上去。
“你不拜,我就杀——了——你!”独孤声音冷得像寒冰,她也很想杀人——包括旁边这位。独孤心想,既然你不肯拜师,为何刚才……难不成你还有什么风、什么雨放不下?亲也亲了,摸也摸了,我还能……既如此,一起死吧!一了百了!
独孤的态度很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