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威岛:
载歌载舞,喜气洋洋。
何七兄妹很苦闷。说好了是假成亲的,老爷子还搞得惊天动地,忒隆重,流程一项都未俭省,过不了几天,全天下都知道这俩货是一对。更过分的是竟然给他们安排了喜房,这还要得?无论是真是假,进了洞房,还假得了?
成亲的人在创造故事,而对何七这些充满倾慕的少男少女来说简直是一场不小的事故,他们如何能容忍这样的事故发生——至少在他的地盘上绝不允许。
岛主就像办自家的事一样热心,在他张罗下,宾客云集,举杯同庆,热闹非凡。
越先喝了不少酒,喝得晕乎乎的。成亲是一个男人成熟的分水岭,成熟男人的标志似乎就是喝酒,所以成亲少不了喝酒——哪怕是假成亲。
越先本不会饮酒,酒过数巡,已经晕得找不南北。宾客渐渐散尽,何七偏偏还要拉着越先继续喝。
“他醉了,不能再喝了。”独孤连忙阻拦。
“呵呵!”何七酒意正浓,什么话都说得出口。“春宵一刻值千金吗?以后有的是你们折腾的时间,慌什么!你们只顾二人世界,忘了还有我们这群苦逼。我们就想和越师弟嗨一气,沾沾他的喜气,说不定明年也就捡来一个媳妇呢!难不成我们能把他一个大活人给生吞了?仙师这就管教起人来了!”
“你……”独孤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我忘了,”何七这货继续说道,“按照我们这里的风俗,新婚之夜,新娘子必须盖着红盖头,端坐在新房等待新郎官来掀呢,这样才能白头偕老,多子多福,新郎才不会变心呢!沐沐,送仙师回新房,先。”
“好嘞!”何沐沐屁颠屁颠把独孤送到新房去。
“现在是年轻人的时间,走,我带你去一个有意思的地方喝酒去,咱哥俩今儿个喝个痛快。”何七笑呵呵拉着越先就走,一脸豪气干云。
“我还是不去了。”越先苦着脸说道。
“志气!”何七很恼火。“成了亲以后,你就不是自由人了,还不趁今儿个乐呵乐呵?现在你就怕她怕成这样,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何七不由分说把越先拖到岛上著名的酒楼,丝竹声,笑闹声,姑娘的娇嗔声不绝于耳。
“何少,你总算来了啊!这些天去哪儿了?”姑娘们看见何七,纷纷尖叫起来。
“芸儿,兰儿,想我了没?”何七笑嘻嘻调戏着姑娘,轻车熟路,一看这货就没少来这种地方。“爷这两天出了趟远门,帮你们捡了个小白脸回来。他就是今天人见人爱的新郎官,哪个姑娘今晚陪他,就是他的新娘子。”
这货要了一个包厢,把姑娘全叫来,两人沦陷在花丛中。
越先何时见过这等阵势,正襟危坐,似乎比沦陷在黑眼中还要紧张。
“生活很美好吧!感觉怎样?”何七看着越先的忸怩样,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感觉今晚要出事儿。”越先苦着脸说。
“你就这么怕媳妇?”何七更是笑得开心。“再说了,你们不是假成亲,不能假戏真做的吗?若是你回去了,两个人困在小黑屋里面,干柴烈火,才要准出大事儿!你要搞清楚,那可是你师傅啊!我这是在帮你,况且我们只让她们陪着喝酒,不干其他的,用得着摆出一副上刑场的尊容吗?”
“来,喝酒,今晚上非喝个痛快不可。”何七要了两罐最烈的“一滴醉”,给姑娘们使眼色。姑娘们是风月场中的老手,哪里不知道何七的意思,一个劲劝酒。
“我喝不下了。”越先脑袋还在晕乎乎的,哪里还敢喝。
“公子是嫌弃我们吧,不屑搭理我们这些人!”叫云儿的姑娘一脸幽怨,借酒浇愁,抬起酒罐就要往自己嘴里猛灌。
“我喝!”越先连忙喝了满满的一盏。
“我喝……我喝……”何七已经喝了好几盏。
渐渐地喝高了,何七开始说起胡话来:“你老婆……不,是你师傅,她真漂亮,我嫉妒你……你们不要总是黏糊在一起,让人看着心里难受,明天晚上,把她让给我一晚如何?”
“我就知道你不是好鸟!”越先也喝高了,骂骂咧咧说道。“我会宰了你的。作为赔偿,我还要把你妹抢去。”
“你敢打我妹的主意,我就生吞了你!”
“你敢对我师傅存有非分之想,我就活剥了你!”
两人边喝边对骂。何七上洗手间去了。
何沐沐闯了进来,看着满屋子的莺莺燕燕,脸色很不好看,一股脑全轰出去,在醉眼惺忪的越先身旁坐下。
“……沐沐?”何七睁着醉眼看见何沐沐,酒气火气齐往上涌,指着越先叫骂。“你他娘的小心眼,还真把我妹抢来了?”
“你他娘的眼瞎啊,是你妹倒贴……”越先毫不客气骂回去。
“闹够了没?”何沐沐被两人说得要哭了,红着脸骂道。“喝了酒,拿我寻开心,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自己看看,你们成什么样?”
何七被妹妹骂得偃旗息鼓,倒在椅子上睡着了。
“越师兄,你们要回去了吗?”坐了一会儿,何沐沐小声问道。
“嗯!”越先点点头。
“半夏和我们这里,一个在最西边,一个在最东边,相隔何止几万里,不知以后能不能再见面。我真的为结识你们这群好朋友开心呢!这样吧,我也陪师兄喝几杯。”何沐沐竟然也咕咚咕咚喝起酒来。
“……我真不能再喝了,”越先慌忙阻拦,“……师妹你一个小姑娘更不能喝酒……好吧!我舍命陪……美女便是。”
……
“越师兄很老实的一个人啊!”何沐沐有些醉意,吞吞吐吐说道。“怎么……和灵儿姐姐、还有独孤师傅……”她转头望去,越先已趴在桌上睡着了。
……
独孤一直端端正正坐着,直到黎明到来……
何七酒量要大些,醒的最早,趴在窗台上往下一看,正好看见独孤朝酒楼而来,酒红色的头发在风中飘扬,不知是谁报的信。
“不好,只有先委屈一下妹妹了。”何七慌忙躲进洗手间,把一身酒气冲洗掉。
独孤嗅着满屋子的怪味,眉头紧锁,把越先和何沐沐叫醒问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