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杨广走上前来,身后还带着数十个小厮,于昨日无异,唯一不同的是身边多了一位四五十年级的老者,穿的也是锦缎华服,个子不高,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不过眼神之中却多带有不屑之意,显然是一个位高权重而且骄傲之人。
静茹急忙推开了缪会业,行礼道:“参见晋王殿下!”众人一见原来是晋王,惊讶的同时不免一起行礼,缪会业是现代人,不吃这一套,然而入乡却难免随俗,见众人一起下拜,自己一人金鸡独立,未免有些鹤立鸡群,再说这古代封建等级制度甚严,未免受人权柄,于是也慢慢悠悠的准备行礼。
那杨广不知道是看出了缪会业不想行礼还是想装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急忙上前扶到:“缪先生不必多礼!”随后又对周围的人说道:“都起来吧!”
待众人都起身过后,李百药又走到了杨广身边的老者身前,拱手作揖道:“拜见内史令大人。”
“原来这老者竟是杨素。”缪会业心下震惊不已,急忙拱手作揖道:“拜见越国公。”下跪缪会业是不情不愿的,但是作揖无所谓啊,何况杨素真的是很牛逼啊,连他这样的历史小白都知道,要不是他死的早,隋炀帝根本掌不了权,可以说在杨广登基的两年之中,大小事务都要问过杨素,其本身是过得很压抑的。
即使在杨素死了以后,他还要通过杀死所有继承者和宇文弼,贺若弼,高熲等隋朝功臣才能逐渐掌朝。然后还不放心,于是迁都洛阳,启用了一大批南方集团和寒门士子为官。虽然从侧面说明隋炀帝心眼小,但同时也说明了杨素的影响力巨大。
“不必多礼。”杨素见杨广亲自扶缪会业起来,想必是他必有不凡之处,所以对缪会业也极为客气,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见完礼以后,杨广继续刚才的话题:“诶,你还没与我说这曲唤作什么?”
缪会业呵呵笑了一声答道:“词曲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这曲既然是写给我家静茹的约定,便唤作约定吧。”缪会业不知道这词牌名代表着什么,只是想到原来这首歌叫约定,于是便随口答道。
“约定?”杨广细细咀嚼了一下这个词,“不仅词牌简单,词也是朗朗上口,娓娓道来,仿佛在叙述一个爱情故事一般,妙啊,真是妙啊!”
杨素见杨广一心只问他词曲之事,有些不悦,咳嗽了一声。
杨广历史上也是一个喜好诗文,也好弹曲,只是在谋夺太子的过程中,为了表示自己不玩物丧志,所以琴放在桌子上长时间不弹,积了厚厚一层灰。可是你看后来杨广所做的《江都宫乐歌》形式上已经十分接近七律,可谓七律之祖。杨广在开汴渠时作的《水调歌》,更是流传千古。
凡读过诗文的人,几乎都知晓唐代张若虚写有名篇《春江花月夜》,但少有人知道杨广在张若虚之前早就写有《春江花月夜》。这诗题原为陈后主所创,但原词早已失传。杨广曾以此题作曲。其后才有唐朝张若虚的同题诗《春江花月夜》。但张若虚是拟题作诗,已非原有曲调。如果把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与杨广的《春江花月夜》相比,可清楚地看出其描写春江花月夜景是受到本篇启示的。
压抑良久,此刻又见猎心起,所以忍不住的问道,那意思还有想要和他交流交流的意思。杨素的咳嗽倒是把他从对诗词的热爱上拉了回来,也明白了现在还是要忍。虽然这个时代没有锦衣卫,但王子甚至王公大臣的一言一行还是有人盯着的,若是无错自然没什么,一有错立马有人弹劾。
反应过来的杨广整了整衣服,掩饰了一下尴尬,道:“缪先生昨日所售之物可还有啊,或其他甚稀奇之物啊?”
原来这杨广已经得到了独孤皇后和皇上的认可,并且成功让皇后讨厌了太子。很高兴的回到府中,随唤段达商议。
但是段达却泼了他一头冷水,说:“太后既肯帮你做主,这件事就有七八成的可能性了。但太子乃国家根本,立东宫时,天下皆知。若只太后一人要废,未免涉私。皇上怎么会听呢?就打算皇上听了,百官也决然不服。”
杨广当时就不高兴了,道:“若如此说,岂不枉费了许多心机?”
段达道:“心机倒也不枉费,只怕还有心机不曾费到。臣闻众口可以铄金,以臣愚见,还须交结一个有权望的大臣,使他检摘太子的过失,先在外面谈论,然后太后从中诋毁,内外交攻,皇上自然深信,百官自然听从,方是万全之计。若轻举妄动,诚恐太后一人一口,单丝不线,孤掌难鸣,将一场好事转弄坏了。”
炀帝闻言,大喜道:“卿言深得人情,虽随何借箸(指的是随何帮助汉王说服英布一起),陆贾持筹(指的是陈平采用陆贾之计,用重金结交周勃,铲除了吕氏),不过是也。但大臣有权势者,当今朝中,非杨素不可。怎奈这个老儿,为人刚愎骄傲,又倚着自家的功高位尊,孤又是封出的亲王,管他不着。恐一时交结他不来,如之奈何?”
段达说道:“臣观杨素,是个好大喜功之人,外虽悻悻,其中未必无欲。况当今太子,不达世务,待他辞色甚严,此老心必不平,定怀异念。殿下若肯卑辞厚礼,结之以恩,诱之以利,不怕这老儿不甘心为殿下驱使。”
后来就不用说了么,一个有意结交,一个有意上位,一拍即合。今早上朝后,杨广又和他走到一块,然后就说起了昨天的事情,杨素听了有些惊奇,又有些不信,正好无事,便随他一块来看看了。
说实话,刚刚他们来的时候,正好是他们开始谈论李百药和杨素之间的事。杨素听了微微有些得意,而杨广则是想看看缪会业如何处理此事,所以都在外面听着,不曾打扰,方才听到缪会业高歌,杨广实在有些忍不住了,便让手下分开了人群走了进来。
却说李百药立在那里,保持着那个行礼的姿势,他是第一个向杨素行礼的,杨素却好像没看到他,他是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好生尴尬,见他们要从音律聊到下一话题了,忍不住插嘴道:“那个,内史令大人,下官这厢有礼了!”
众人这才看向了他,其实刚才杨广为音乐所醉,一心只有缪会业,是真的没注意到他,但是杨素不一样啊,李百药是单独向他行礼的,他怎会不知呢!只是说实话,杨素是挺看不起他的,年轻人,一点都把持不住,还敢夜入杨府,当初看在他父亲的身上放了他一码,现在还不知悔改。说来也好笑,当时是存心戏想弄他一番的,没想到他还真做出来了,至于给钱,呵呵呵,花钱要是买到好名声,他在乎么?
此时,再听到李百药行礼,杨素也不好再装糊涂了,于是不阴不阳的问道:“哟,白药贤侄啊?绿姬最近如何啊?”
李百药立在那里就不见答本就尴尬,听他这么一问,更有些不好意思,只得道:“额,甚好,甚好!”
“那你在这作甚啊?”杨素有一些不依不饶的问道:“有了绿姬,你还敢出来沾花惹草不成?”
“额,不敢,不敢...”李百药此刻被吓得冷汗直冒啊,都说杨素后来还举荐他做官,可没人知道他是继承了老爸的爵位才出来为官的,做的《北齐书》也是他爸编制的,他只是帮他完成了而已,其本人在隋朝的时候一直郁郁不得志。
哈哈,扯远了哈,却说李百药此时被杨素吓得连道不敢,杨广本在旁边欲和缪会业讨论一下今天卖的东西,却发现那边站的是太子舍人兼东宫学士李百药,心下想到:“这李百药就是太子招的东宫学士吧?看来人品不咋的啊!不过我倒是可以利用一番。”于是说道:“你便是那李百药?”
李百药此时正在尴尬之中,正好晋王来问他,正好解了他的尴尬,于是想也不想便答道:“是,是,是,正是在下。”
“哼,太子就是因为与你们为伍,才不思上进,整日就知道游戏玩耍,与那云昭训厮混。”杨广一脸大义凛然的说道。
李百药原以为杨广是过来解围的,不想杨广一下子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呆立当场,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杨素在杨广一开口,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害怕他操之过急,让杨勇有了防备,于是呵斥道:“还立在这里作甚,还不快滚回去陪太子读书!”
“是,是,是...”这李百药啊,也是个心思聪慧之人,知道自己此时多说无益,而且只怕已经得罪了这两位权臣而父亲又已经不在其位了,所以回去便称病辞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