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上的小衣已经被汗透了,屋内的火炉着烧的正旺。
暖气将她身上的寒气渐渐驱散,林思觉得自己僵硬的四肢又能动了,她又梦到那四周爬满电网的高墙,还有战千里最后看她的眼神,那噬骨的寒意犹如蜱虫爬满了全身……
“开门,快点!”
剧烈的敲门声让林思猛的回神,她已经重活一世了,那些事不会在发生!
重生的认知让她血脉喷张,苟且偷生来的又一次生命让她激动的颤抖,门外的敲门声越发的响,战母嘶哑的嗓子就跟一只老乌鸦似的,“林思,你给俺滚出来,看俺不打死你个不要脸的……”
林思翻身下床,冷冷的勾了一下嘴角,战母上门来闹的次数数不甚数,但是这次,难得的不是为了钱!
战母和小徐都没有想到林思会突然出来,在看到人的时候都是一愣,战母最先反应了过来,一把拽住林思的胳膊,把人拽到了院里。
冷风一下就灌进了林思的毛衣里,她没忍住打了一个寒蝉,家属院还是那个样子,一排排的平房,昨晚下了一晚的雪,整个家属院都是银装素裹的,很美,地上落着厚厚的一层雪,也很凉……
上一世,战母把她推到在雪地,骂了她三个多小时,她坐在雪地里,冻坏了身子,在未能生育。
如果说,‘绿帽子’是两人悲剧的开始,那么无法生育,就是两人悲剧的结束……
虽然两人的悲剧并不单单是无法生育,但是这个原因,在其中占的分量有多足,各人心知。
“你个小蹄子,做出那么不要脸的事情,竟然还敢安逸的睡在屋里,你咋一点脸都不要?”战母指着林思的鼻子破口大骂,小老太太虽然矮小,但是一蹦三尺高,这气势着实不弱了。
林思冷笑了一声,“你儿子都没说什么呢,哪轮得到你指手画脚的?”
战母一想起儿子对着小狐狸精的维护,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给俺儿子戴绿帽子,你给俺滚,给俺滚!”
她说着上来就扯林思的胳膊,林思眼底一寒,她武生出身,战母还没有碰到她的胳膊,林思已经一把推了过去,战母蹬蹬的往后退了两步,雪后地滑,战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这一下,直接捅了战母的马蜂窝了,坐在雪地里就开始嚎啕大哭,“俺的老天爷啊,这日子没法活了,没法活了啊,儿媳妇都动手打婆婆了,造孽啊,造孽啊……”
“谁来给俺老婆子做主啊,快来人啊,来人啊,在不来人,俺老婆子就要被打死了,救命啊!”
深情并茂,抑扬顿挫,这戏,林思给她满分。
冬日漫长无聊,家属院的家属十个有九个都是爱凑热闹的,战团长家发生了这么热闹的事,几乎一呼啦的全都涌过来了。
“呦,这不是战团长的亲娘嘛,大娘,你这是咋了,咋坐在地上呢?”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穿着绿棉袄,带着红头巾,一脸的惊讶,说着就要过来扶战母。
上一辈子在雪地里坐了三小时,林思怎么会让战母这么轻松的坐个几分钟就起来?
可是不等林思说话,战母就自己作死了,一把打开曲翠的手,“是这个小蹄子把我推到的,这是证据,俺不能起来,不能起来,俺要让俺儿子的领导们都看看,让俺儿子跟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离婚!”
曲翠哎呦了一声,“大娘,你这是什么话?哪有让自己儿子跟媳妇离婚的?”
战母一下干嚎的更厉害了,“俺能有啥办法啊?这狐狸精给俺儿子带绿帽子啊,昨天跟小白脸在火车站私奔,真是丢死个人了,没法活了啊……”
曲翠眼珠骨碌一转,这事竟然是真的?看来自己的妹妹有希望了……
“林思,这是不是真的啊?”曲翠一脸不敢相信的问道,“嫂子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快跟你婆婆,跟大家伙解释清楚!”
“不是!”林思冷冷的回了这两个字,话刚一出口,人群中就有人说到,“还说不是真的呢?大院里都传遍了,说你跟一个小学老师跑了!”
“就是,就是,她们这帮唱戏的,天天画的乱七八糟的,就知道勾引男人,恶心死了!”
“呸,下九流!”
战母一看有人帮自己,就更起劲了,“俺的命好苦啊,俺死了,咋对战家的祖宗交代啊,俺不让他娶这下九流的戏子,他就是不听啊……哎呦,我的心好痛啊!”
曲翠的脸色有些难看,毕竟她妹妹也是唱戏的。
“妹妹啊!”曲翠一把抓住林思的手,一脸的痛心疾首,“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你怎么对得起战团长?”
“我们夫妻之间的事,那轮得到你说三道四?”人群后面,一声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战千里快步走了过来。
他在部队本就以冷硬出名,这会又在发怒,目光所到之处,人人寒噤。
战千里站在了林思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整个人遮的严严实实,林思心跳的有些快,怎么不一样?明明不是应该曲妮来的吗?更加火上浇油,让她名声彻底坏了,她还等着曲妮来了,在撕破这人的脸,还一个真相大白呢……
“我的媳妇,我自己管教,就不劳嫂子费心了!”战千里转身抓了林思的手腕,就往屋里拖。
曲翠被战千里冰冷的眼神看的打了一个寒蝉,那人就好像一头野兽,随时冲上来撕咬她……
林思还没有从不一样的震感中反应过来,一把抓住门框,“我还没有解释清楚!”
战千里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把林思抓着门框的手扳开,“我不在乎!”
林思懵,不在乎什么?
战母也顾不得什么证据了,一下从雪地了爬了起来,要是儿子和林思不离婚,家里怎么办?
“儿子,这女人不要脸,水性杨花的,你赶紧跟你领导说,要她离婚,妈给你重新找个好的!”
“小徐!”战千里厉声喝道。
小徐急忙跑了过来,“团长!”
“送我妈回招待所,订明天一早回老家的火车票!”
“是!”
战母一下就急了,“千里,你这是干啥?俺是你亲娘,亲娘!”
战千里面如寒霜,声音冰冷,“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许来这里闹?”
“儿子……”战母有些呐呐的。
“不许订!”林思反应过来,急忙说道,她还没有说清楚,怎么能放罪魁祸首走?
她一个‘出轨的罪妇’谁会听她的?小徐已经强硬的拉着大吵大闹的战母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