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三被人搀回到江老汉家里,一路上村民们紧随其后,议论声越来越大,“哎呀这小伙这身材,茅山是不是有啥方子能锻炼肌肉的?”
“我的男神,不但颜值高还是八块腹肌,哇塞,今天真是大饱眼福啊!”
“……”
嗡嗡的嘈杂声气的颜三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他么的月白,你是诚心让我丢人啊,好歹你给我弄件衣服先穿上,要知道他屁股上的内裤可是金灿灿的黄,魔君日常内衣标配。话说傻道姑干啥去了?刚才在水底度气给他的是谁啊?难道是月白这个冰块脸?
被落在队伍最后的一个穿开裆裤小孩,莫名的回头望了望村口的大河,嘴里念叨着,“咦,那个穿黑衣的小人呢,怎么没从河里出来?”
……
江老汉家里,趁着河边出乱子的时候,江大娘已经做好一桌子的素菜招待烟雨他们三人。
瞥见师兄黑着脸从外面进来,迅速把一筷子青菜塞进嘴里,烟雨急蹬蹬奔过去,“师兄,盐三勺怎么样了?”
“活了!”月白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身后慢腾腾走过来的颜三,惹祸的人浑然不觉自己现在有多煞笔,不知道那位好心大嫂送给他一条花裤子套在身上,他还美滋滋的数着上面有几朵花。
“饭桶,你没死啊?”颜三厌恶的推开靠过来的烟雨,没防备脑门子被贴上一张黄色符箓。
所有人愣住,想到小道姑在山上的表现,看到茅山小道长也被贴上符箓均大气不敢喘,闭紧嘴巴盯着他俩。
除了眼球,颜三一点也动弹不得,烟雨抹了抹嘴巴后将右手的食指中指并拢置于胸前,口中默默念了一个咒语后,揭掉颜三额前符箓,往空中一抛无火自燃。
颜三以及围在他身后的村民都感觉到一股凉嗖嗖的风吹过,每个人都一激灵,片刻便恢复常态。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退后一步,拉开与颜三的距离。
烟雨黑珍珠一样漂亮的眼瞳在颜三面前无限放大,翘着脚尖,烟雨认真的点头道,“嗯,看来没有被水鬼附身。”
颜三仍保持原来姿势,赤**口两只小手按在上面,她的主人脑子应该进水了,压根就没有想拿开的意思。颜三脸色由苍白直接变黑,刚要发火烟雨就被身后的月白拽走,“烟雨,何必管他,不识好人心。”最后一句明显说给颜三听的,气的魔君扬了扬拳头,草包在河里还打了他一拳,加上之前七七八八的,总有一天他要变本加厉的讨回来。
等等,想到烟雨刚才说的话,颜三愣住,水鬼?
“哎,你等等,啥水鬼?分明你借机打我,你跟我说清楚,故弄玄虚,你真当我是傻子啊?”
饭桌上,江老汉怕他们拘束,轰走看热闹的人后说道,“今天已经很晚了,三位大师不如就留在我家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有去前面镇上的车,可以把三位大师送到镇上。”
月白是求之不得,连忙道谢,江老汉退出去之后,月白才拿起饭碗吃今天的第一顿饭,早上因为山南真人伤心过度,害得他也没有吃上早饭。
“师兄,朱砂你带了吗?”烟雨坐这儿吃了小半天,仍觉得胃里还有地方,嘴上没闲着。
“嗯,晚上你要画符?”月白奇怪的看看她。
“他!”烟雨手指对面黑着脸的颜三,悻悻的收回来手指头讪笑,“哦,是要画符。”
“烟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啥小孩子说你跳河了?”月白不喜欢颜三,自动过滤小孩说他疯癫的事儿。
“河里好像有一个水鬼,我没带草帽,看的不清楚。”烟雨低头又开始强攻盘子里的青菜。
“啊?你的手臂是不是被怪物咬的?”月白脸色一沉,拉开烟雨的衣袖,她身上穿的是江大娘找出来的花布衫,在她嫩藕一样的手臂上有三个黑孔,月白眉头紧皱,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子。
“师兄,我上过药了,别管了,快吃啊!”闷头扒拉饭的烟雨含混的说道。
月白责怪的瞪了一眼扒拉菜盘子的颜三,这个混蛋只会惹是生非,极讨厌!
饭后,烟雨犯困,委到墙角开始补觉,月白看颜三无所事事,扔给他一本经书,“师祖吩咐的,要你一个月之内必须理解透彻,否则他会把你送到该去的地方。”
“什么?那老头真这么说的?”歪倒在一边寻找机会下手的颜三吼道。
月白轻蔑的白了他一眼,鼻子里挤出个冷哼,这混球竟然对师祖大不敬,凭空出现就罢了还这么嚣张,倒要好好观察他是何方神圣,师祖又为何让他陪同烟雨下山,若是个酒囊饭袋,找机会甩掉他,大不了回宗门负荆请罪,省的连累师妹。
沉住气,月白不理会七窍生烟的颜三,自顾走到角落里打坐修行。
村里大嫂给颜三找的衣服,上衣是件胳膊上有白条的蓝色运动服,裤子还是那条全是小碎花的红裤子,一脚踢开月白撇给他的《茅山术志》,跟头疯牛一样冲了出去。
夜色降临,小山村没有什么娱乐节目,白天那些个没看够颜三容颜的花痴们都躲在外面,一看他吊儿郎当的出来,个个兴奋异常。
“颜大帅哥,去我家玩吧!”
“去我家!”
“去我家!”
颜三烦躁的甩开禁锢在他胳膊上的女孩,一个个脸上抹的跟阴司里的女鬼一样,哪有啥好心情搭理她们?
挣脱花痴女的纠缠,不知不觉颜三竟又到了村头的那条大河,晚上黑乎乎的河面加上“哗啦啦”的流水声,想到烟雨白天说的水鬼,来自魔界的魔君大人,封神榜上排名第28位的大人竟然也心生恐惧。
作凡人真难啊,尚且还有自知之明的颜三默默地往后倒退,脚下却像生了根一样一步也迈不开,两眼惊恐的看着河面翻滚的水花。
墙角里烟雨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看看外面天色正是亥时,月白把她需要的朱砂早就准备在一旁,迷糊道姑起身,走到水缸边净了手,返回桌前,掏出一张空白黄纸,一只用黄大仙尾巴做成的毛笔开始画符。
屋子里静悄悄,只有外面墙角里的秋虫发出凄凉的鸣叫,符画到最后一笔,烟雨顿住,抬头看向外面。
“师哥,那个妖物出现了。”
“是的,师妹。”
“盐三勺呢?”
“大概正被妖物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