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转动眼珠,视线落在幕北寒脸上,幕北寒满脸坦然,丝毫都不觉得这个动作很违和。
他擦完,将手帕放到桌上,自然而然地起身:“墨叔安排你就读的是奉京大学附属中学。现在学校放春假,你有十天时间准备。”
他说着,一名仆从进来,彬彬有礼地道:“少爷,东西都准备好了。”
幕北寒点了头,起身和那仆从离开。
独自坐了会儿,季墨从楼上匆匆下来,笑道:“小姐,您开学要用的一套课本,已经放到了房间的书架上。”
林瑞嘉忙起身道了谢,随即看了一眼桌面,季墨笑了笑,“这些东西,有下人来收拾。小姐只管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林瑞嘉回了房间,书架上果然多了一套书。
她抽出一本数学,走到桌边坐下,翻到第一页,盯着上面的“常微分方程”五个大字,发了半天的呆。
她往后翻了翻:“微分方程的基本概念,可分离变量的微分方程及齐次方程,线性微分方程,可降阶的高阶方程……”
她的声音小了下去,这都是什么鬼……
翻回到封面,封面的确印着“高二数学”四个大字。
这书大约是特制的,封面上只有这四个字和她的名字,出版社、编撰人等都没印上去。
她撑着脑袋,无语地盯着外面的蓝天,这数学和她以前学的都不一样啊!
发了会儿呆,她心念一动,将其他课本都拿了出来。
毫无例外,这些课本,与她在孤儿院所接触的都不一样。
或者说,难度提升了很多。
——墨叔安排你就读的是奉京大学附属中学。现在学校放春假,你有十天时间准备。
想起幕北寒的话,幕倾城咬了咬牙,她不想进学校被人瞧不起。
她想着,翻开最难的数学书,硬着头皮往下看。
“凡表示未知函数、未知函数导数与自变量之间关系的方程,称之为微分方程。微分方程中所出现的未知函数的最高阶导数的阶数,叫做微分方程的阶。”
幕倾城读完这段话,脑子都昏了。
她在理科方面,本来就是一只弱鸡,现在弄来一堆什么函数、导数、自变量、阶数,她根本看不懂好嘛!
她趴在桌上,有些欲哭无泪。
实在无法了,她只得先把数学放到一旁,拿了英语书来看。
然而对上书本上从头到尾密密麻麻的英文,她依旧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找来一本大部头的英汉词典,花了大半个小时,终于弄清楚了第一张书页的全部意思。
她很仔细地在不认识的单词下做了标注,算是提前预习。
做完这些,她伸了个懒腰,目光落在窗外的蓝天上,想起了院长叔叔常常挂在嘴边的话。
他们这些孩子,与普通人家的孩子不同。他们想要获得一些东西,就必须比普通孩子更加努力。
很多时候,是没有捷径可走的。
她起身,注视着东窗外,能够住进这样大的宅子,她已经满心感激了。
她想着,目光落在窗外的地面,那里是一座露天游泳池。
游泳池内,一个修长的身影正在水中穿梭自如。
他像鱼一样敏捷,手长腿长,她从不知道,还有人游泳也能这样好看。
她看了一会儿,下方的幕北寒忽然停了动作,上了岸。
佣人拿来毛巾给他,他随意擦了擦身子,抬头,目光直直锁定了窗后的她。
她一愣,讪讪举起手,做了个打招呼的动作。
幕北寒却无动于衷,只定定看着她,赤·裸在空气中的上半身健壮有力,而透着健康光泽的肌肤,比女人的还要白皙。
他就那么仰头看着幕倾城,阳光下,他的目光中含着一丝丝冰凉。
而幕倾城,无法判断他的喜怒。
她往后退了几步,猛地扯上窗帘。
她猛地往后退了几步,一把扯上窗帘。
再次坐到桌边,她的心跳得极快。
她双手捧住脸,眉毛拧巴在了一起。
墨叔说他游泳时,不喜欢别人打扰。
刚刚,她是打扰他了吗?
她有些苦恼,第一天就得罪了少爷,这不是她想要的!
就在她纠结时,身后传来凉凉的声音:“你是夜猫子吗?这样黑的环境,你也看得清书?”
幕倾城身子一抖,只觉后背俯下一片阴影。
一只大手越过她,翻了翻摊在桌上的书,随即,戏谑的声音在她脑袋顶上响起:“我倒是不知,还能在黑暗中学习数学。你告诉我,这样学习,是不是效率特别高?嗯?”
幕倾城脸颊绯红,下意识地,她缓缓仰起脸,便对上幕北寒俯视的视线。
两人的脸相距不到十厘米,他的双手从背后环过她撑在桌上。
他的目光下移,她的唇透着健康的润红,唇型很漂亮……
房间里有莫名的气氛蔓延开来,这样的姿势,幕倾城只觉压抑非常。
他的目光却只盯着她的唇,脸不由地低了下去。
五厘米。
四厘米。
三厘米。
幕倾城双手紧紧攥住,就在她要落荒而逃时,幕北寒长臂一伸,拉开了窗帘。
新鲜的空气和微风立即涌了进来。
房中的怪异气氛,被冲散不少。
幕北寒走到窗边,目光落在游泳池上,不由唇角微扬:“下次若是想看,光明正大下去看便是。”
幕倾城咬住嘴唇,他的意思,是指自己偷看他?!
“我——”
她刚要解释,他却已经往外面走去。
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只得轻轻叹了口气。
幕倾城独自坐了会儿,喝了口水,便开始啃那本最难的高等数学。
傍晚时分,庄园内的灯都亮了起来。
大厅里,幕北寒身着白色休闲衬衫,微微挽起袖口,一派闲适模样。
他在主位上坐下,见桌上只有他一人,不禁看向季墨。
季墨望了眼楼上,轻声道:“小姐还在学习,我见她学得认真,就没请她下来。”
幕北寒想起那堆摊在她书桌上的课本,微微挑眉,“那就先别叫她。”
他优雅地用完晚餐,单手端起桌上一碟还未用过的蛋糕,径直往楼上而去。
季墨愣了愣,少爷这是,要给小姐送晚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