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血液溅到唐岚的斗篷上,唐岚睨着眼看了会儿,似是很满意这鞭子的效果,随手将鞭子扔给大理寺卿,跨上了黑马。
东宫的‘侍’卫紧跟着他,不过片刻功夫,便消失在远处空旷的长街上。
大理寺卿瞥了眼倒在地上的严丰,威严地咳嗽一声,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抬进牢里去吧!”
唐岚回到东宫时,已经快要天明了。
他在殿外脱了带血的斗篷,左右闻了闻,觉得没什么血腥气,这才蹑手蹑脚进了寝殿。
他又脱了外裳挂在衣架上,掀了被子,悄悄钻进去。
兮雨还在熟睡中,察觉到身边有人,于是蹭了蹭,双手环住他的脖颈。
他搂着她,闻着她身上的体香,将她搂得紧了些,下巴搁在她的肩窝上,眼底都是淡淡的妖异光泽。
兮雨是他的,谁都不能抢走,谁都不能触碰。
许是他身上携裹着的冰雪气息太重,兮雨蹙着眉头,竟在他怀中醒了过来。
她‘揉’着双眼,声音里带着一股没睡醒的慵懒:“什么时辰了?”
“还早呢。”他拍了拍她的脑袋。
兮雨在他怀里拱了拱,越拱越觉得不对味儿,一个‘激’灵就睁开了双眼,抬起一双极美的凤眸,怔怔望着他:“唐岚?”
“嗯?”唐岚也愣了愣。
“你身上,有血腥味儿。”兮雨皱了皱小鼻子,忍不住往后面挪了挪,凤眸里明显有着害怕。
“是吗?”唐岚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垂眸的一瞬间,眼中都是杀意。
该死的严丰,竟然又间接吓到了兮雨!
兮雨缩在‘床’里面,不高兴地皱着眉头:“我不喜欢这个味儿,难闻。”
唐岚很想嘴硬地说明明没有味道,可到底不敢再惹怒兮雨,只得起身乖乖出去沐浴。
等到他用香膏洗了个干净,又换了套簇新的雪白中衣,掀被上‘床’后,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天都亮了。
好在今天依旧休沐,他抱了兮雨,‘摸’着她软软的小身子,“兮兮,还有味道吗?”
兮雨窝在他怀里,把玩着他的一缕头发,声音里带着疑‘惑’:“你昨夜去哪里了?”
“去打坏人了,你信不信?”唐岚笑嘻嘻凑到她耳畔,轻巧地含了她的小耳垂。
湿热的气息包裹着兮雨的耳朵,她觉得很痒,忍不住去推唐岚:“别这样……”
“哪样啊……”唐岚依旧含着,含‘混’不清地问道。
“唐岚……”兮雨被他抱得紧紧地,竟怎么都推不开来。
“我在呢。”唐岚松了口,转而翻身压住她。
“唐岚!”兮雨皱紧眉头,躺在‘床’上望着他,“你昨晚到底干嘛去了?”
“打坏人啊。”唐岚回答得理所当然,大手很不安分地去解她的衣带。
她伸手想挡住唐岚的手,唐岚大约是觉得她的抗拒很障碍,于是握住她两只纤细的手腕,将她的一双手禁锢在头顶,不让她再阻拦。
他另一手很轻巧地挑开了兮雨的衣襟,兮雨皱着小脸,声音轻软:“唐岚,你还没告诉我昨夜去干嘛了!我想知道!”
唐岚并不回答她,只顾做自己想做的事。
……
等到他终于索要够了,早已是晌午,兮雨已经累得不行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唐岚总是这样的有‘精’力,她躺在‘床’上,觉得自己连挪动一下都很困难。
唐岚在一旁侧卧着,一夜未眠,也是真的困了,便合了眼,很快沉沉睡去。
兮雨在他身边,望着他几近完美的侧脸,眉眼英俊,鼻梁好似山一般‘挺’拔,薄‘唇’轻抿着,泛起淡淡嫣红水光,叫人喜欢。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面颊,凤眸里有着茫然和懵懂。
她并不像她的母后那般有心计和本事。
从小,她就听父皇开玩笑说,大约母后的聪慧都遗传给了她的弟弟。
她倒觉得,这玩笑话很有道理。
她自幼听着宫中的老人说母后的事迹长大,她很崇拜母后,却也知道,若是将自己放在母后当初的位置上,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可好在,她生在太平盛世,生在一个宠她护她的家里。
而嫁了人,唐岚也将她当做掌中宝,时时刻刻呵护着。
她不曾经历过风雨,却也知晓外面行走在风雨里的艰难。
这些人为她遮挡了灾难,她能做的,不过是让他们一展笑颜,叫他们觉得开心和快乐。
她抚‘摸’着唐岚,心中暗自做了决定。
既然他不想让她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那她不问就是。
安心地享受着他给她的安稳和温暖,也同时在每个寒夜里为他留一盏灯,告诉他,她一直都在。
她想着,脑袋轻轻靠在他强壮的‘胸’膛上,静静聆听他强有力的心跳。
唐岚在睡梦中,微微翻了个身,便将她压在身下。
他呢喃了一声“兮兮,不要赶我走”,随即紧紧搂住身下的娇软人儿。
兮雨在他身下,却是瞬间红了眼圈。
那是很多年的事了,她为了苏萤光想要把唐岚赶出东临的皇宫。他却还记得这样深,即便在睡梦中,都为了这事不得安稳吗?
他到底有多怕?
他到底有多在乎她?
兮雨紧紧握着唐岚的胳膊,终于泪如雨下。
唐岚在睡梦中浑然不觉,只是像堕入河中的孩童一般,紧紧搂着身下的人,好似她是他的浮木,是他的救赎。
兮雨一边哭,一边咬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她怕吵醒了他。
“兮兮……”唐岚依旧唤着她的名字,睡梦里,好看的眉宇深深皱起。
兮雨抬手,轻轻抚‘摸’他的眉头,声音极轻:“唐岚,我在呢,兮兮在……”
唐岚像是能听见她的话,不再说梦话了,眉宇的褶皱也逐渐被抚平。
他发出平稳的呼吸声,俨然已经睡熟。
……
等到唐岚醒来时,已经是午后。
他睁开眼,注意到自己压在兮雨身上,不由惊讶:“可压疼你了?!”
说着,连忙让开来。
兮雨整个身子僵硬而酸疼,却努力扬起一个甜甜的笑:“没有,只是压了一会儿。”
“那就好。”唐岚说着,望了眼远处的滴漏时刻,不由蹙眉,“已经过了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