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很奇怪的是,一天之前还被我视作这件事里最大敌人的陈嘉尔,竟然转身就和我站在了同一阵营。【全文字阅读.】
我看了看周遭的环境,问道“那这段时间,你就一直都住在这?”
肖川道“肖英豪对合图并没有完全的信任,他这个人多疑我了解,所以在陈嘉尔控制我的同时,他肯定还留着后手在找人调查我的下落。”
这个时候就暴露了我的无知和幼稚,我竟然问肖川“你觉得,如果你能和肖英豪好好谈一谈条件,他会不会对你不这么赶尽杀绝?”
肖川微笑着摇头“他要的就是对我赶尽杀绝,如果不能要我的命,最起码也要让我在香港待不下去。”
我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猜测,便直接对肖川道“会不会是肖英豪找到了亲生儿子的下落?”
肖川听我提到这件事,抬头看了我一眼,好像觉得我这个猜测也有一定的道理。
从逻辑上并不难分析,肖川这个侄子,只在肖英豪膝下无子的情况下才有利用价值。一旦肖英豪的亲生儿子出现。肖川就会变成和他亲儿子分一杯羹的下场。这也就是之前莫少卿跟我说过的,血缘至亲的意义。
陈嘉尔说“我们两个不是没想过要从肖英豪这个亲生儿子下手,但是据肖川说,这么多年来肖英豪打探儿子的消息向来都是瞒着肖川的,而且也没有任何人知情,所以想从这条线索找起来。可能会有些麻烦。”
我想说那不如我们就重新调查,但是转念一想,肖英豪查了这么多年刚刚有点眉目的事,我们几天的时间想要了解,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但我转念想了一个题外话,有点怀疑的看向陈嘉尔“不过我纳闷的事。肖川的事你为什么这么上心?”
陈嘉尔一脸看不上我智商的表情“你也不想想,为什么肖英豪当初要指示肖川杀了龙根叔然后嫁祸给我?”
这一句话还真让我思考了许久,半晌之后猜测道“他想拖你下水?”
“岂止是想拖我下水,合图现在老一辈的人除了我老豆之外就剩龙根叔一个,剩下的都是色厉内荏,看起来张牙舞爪。但其实并没有多大权力的龙彪,德勤几个。龙根放倒,嫁祸给我,我老豆身体不好,保不齐哪天就驾鹤西去,到时候合图里里外外一盘散沙。他就是想把我们这个社团给灭掉。”
这个肖英豪的野心还不不过陈嘉尔这么一说,倒是更加肯定了我之前的猜测。、那个视频,很有可能就是肖英豪发给我的。
因为他当时给我开出的条件,就是要拉垮合图,没想到早在拉拢我之前,这些事他就已经在一步一步的实施当中。
肖川冷静分析道“他先是要搞垮合图,后来又派人追杀我,如果我没猜错,你很快也会有危险。”
“我?为什么?”
陈嘉尔道“还看不出来吗,他在给自己的那个儿子铺路。”
这么说来,逻辑倒也通顺。先从我们这一辈不成气候的开始处理,他儿子接管英豪集团之后,几乎在香港就可以算得上是只手遮天了。
不过算来算去,好像漏算掉了一伙最强的势力,左兴这个名字在这一整件事里面,好像鲜少被提及。
肖川道“这件事我也奇怪,左兴之前和英豪有业务往来,但是上次被警方打击之后就已经基本断绝,没有联系了。”
我们三个莫名之间就变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拴着我们的这条绳,就是肖英豪亲手缠上去的。
屋子里的气氛陷入了沉默,陈嘉尔最先受不了说出去上趟厕所。
我眼睛还盯着自己的鞋尖,脑子里一团乱。
肖川在我面前不远处淡淡开口“之前我顾忌的。就是这么一天。不想太早给你承诺,怕的就是我东奔西走,你跟着我一起担惊受怕。”
“我这个人呢,就注定是这个命了,你也必然太担心我,我不是那个遇见什么事就知道哭鼻子的小姑娘了。我可以成为你的依靠。”
我想,现在的我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和他一起并肩站着,接受风雨。
肖川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在我眼里看来是一种稳稳的心安。
而后,我从那片出租屋离开。骑着摩托回去,正好遇见了在巷子口团团转的方格。
方格看见我之后便开始抱怨“你还真去追啊,这么多条巷子,我就一条一条的找起来也要找个几天,你连点影都没留就往里钻。”
他看我一直捂着胳膊,关切的问道“受伤了?”
我把手拿下来摇头道“没有。就是习惯性的动作。”
此前的事情,我几乎都告诉了方格,但是这一次,我不打算再对他说实情。就像是肖川说的,这件事会给每一个知道内情的人都带来麻烦,然而我给方格带来的麻烦已经够多。没必要在平添几分。
我表情失落,对方格道“走吧,追不上了。”
方格还在好心劝说我“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下次注意点我们一定能追上。”
我点头,对他说了一声谢。
方格开上了车之后问我“一会打算去哪?”
“送我回酒店吧,折腾一天也累了。”
离开那间出租屋的时候,肖川各自安排了一下我们这几天所要做的事,最主要的事情都在陈嘉尔的身上,大概是帮助肖川做客户源的转移之类,我好像也帮不上太大的忙,对于肖英豪这件事,那两个人看起来好像已经有了万全的计划。
即便是不能日日见面,但也要抓紧这一周的时间。毕竟一周之后,就是肖英豪给出的最后期限。七天一到,肖英豪就会起疑心,从而自己采取什么非常的手段。
所以所有的努力,都要在这七天之内完成。
我倒是不怀疑陈嘉尔和肖川的能力。只是不知道肖英豪这个人做事会绝到什么程度,所以心里还是不免担心。
我难得回去的比较早,还想着要不要去他们房间里打个招呼,问问酒店住的还安稳吗。但是前台一打听才知道,莫少卿去和老战友打高尔夫,三太出门打麻将,莫振轩恰好也不在。
二太的死没有对任何人造成影响,大家欢声笑语,业余生活,没有丝毫的改变。
我打算先去翻翻看丁权的合同,再怎么说这合同是白纸黑字签好了的,现在施工也到了一半。如果真有撕破脸的那一天,我把这合同拿到肖英豪面前,没准也算是一份有重量的筹码。
亲情不介意,那钱呢?不会有人不在乎吧。
我回办公室找了好久,发现那份合同不在,后来打电话给木心,木心提醒我上次加班带回家去了。
但我心里却没有什么印象,只好先回家看看,找找再说。
莫家老宅并没有被警察封门,毕竟二太是坠楼死,起初判断为意外,所以也没有引起警方什么调查的注意。
我起初是并不相信什么鬼神之类的东西,但是这平时满是人的老宅。今天趁着傍晚第一次来,还真的觉得有些凉飕飕的。
莫家的老宅是一个花园洋房,外面一扇大铁门锁着,几米高,什么贼都跳不进来。
我把车停在前园的草坪前,按着钥匙下车直奔之前和莫巧言一起住着的房间。
短短几天没有住人而已。屋子里面就开始散发出难闻的木头味道。多半是因为莫家这件是老宅,所以楼梯地板全都是没太经过化学加工处理过的木头,味道就难闻了一些。
我摒着呼吸推开房门,在柜子和书桌前都找了一圈,也没有找见那份合同。
楼下传来等等等的声音,我本来就心烦意乱。听着那声音就更觉得心跳加速。
短暂的不耐烦之后,我瞳孔收缩了一下。
老宅子里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那等等等的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我停在原地没有动,想辨别一下看看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什么巧合之下发出的声音。但最后我发现都不是,这是一种很有节奏感的敲打,等,等,等,每一声都在节奏上,而且是一个有柔软外皮包着的东西撞击坚硬物体的声音。
举个例子,就好像头。在撞墙壁发出的声音。
我站起身,从房间里走出去,感觉声音好像小了不少,那东西,应该就在我和莫巧言房间的正下面。
我不记得家里有暗道或者是地下室之类的东西,而且我和莫巧言的房间在二楼。
我从厨房绕过。拿了一把餐刀在手里,手机调成手电筒模式,壮着胆子往下走。
我和莫巧言的房间下面虽然没有房间,但是却是一条楼梯,楼梯里面是应该是存放杂物用的,一直都上着锁。我也没进去看过里面到底有什么。
走到跟前的时候,我开始给自己洗脑,没准就是两只老鼠,都是我自己吓唬自己的。
但就在这个时候,那等等等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好像一声一声的都在敲击着我脆弱的心理防线。
我知道,如果今天这扇门不打开,我不能亲眼看到里面的东西,可能我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都会辗转难眠,每每闭上眼睛脑子里浮现的全是这个声音。
为了不让自己长期额陷入这种纠结和痛苦里,我用之前在左兴的时候学的那一套,把门锁撬了开。
打开的一瞬间,就推翻了我之前所有的预想。没有堆得满满的杂物,只有一条深不见底的楼梯,盘旋而下,好像在指引着我。
我拿着手电筒,根本看不见底,但是下面就好像从几十米深的地方传来蛊惑人心的呼唤,下来,下来,下来。
我鬼使神差的顾不上害怕,迈出了第一条腿。
越往下面走,我的身上就越凉,本来还只是微微有些寒意。到最后竟然愈演愈烈,冷的我牙关打颤。
也可能是环境使然,再加上我得心理作用,我觉得这下面好像就是个冷藏窖。
大概往下走了一层台阶,十四五节的样子,脚下就踩上了平地,应该是到了底了。
我拿手机往前看去,惊奇的发现,这里面竟然是一个房间!
而且看样子还是个女人的房间,梳妆台,镜子,一应俱全。然而这屋里面最多的。则是挂在墙上的,有的则是放在抽屉里的,各式各样的画。
我拿出抽屉里的那一副,手机灯光缓缓挪上去,发现画的左下角是电梯,轿厢内火焰红如花,一个人影在火焰中起舞,火光透过电梯门把外面的走廊照亮,仿佛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