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着什么?她又紧张着什么?聪慧如江月芜,又如何能不知道呢?
江佳蕊一只想亲手替她和她的娘亲报仇,但是,大夫人刘香莲已死,五夫人秦玉双也已经死了,而她复仇的心已经空了,一直以来支撑着她的东西也在瞬间倒塌,所以,这个时候,她想找一个支撑,她期待江尚书还好好的活着,至少,她还可以有机会亲自替娘亲报仇,那么她所做的一切努力,便不再是毫无意义。
饶是江尚书是她的父亲又如何?对江尚书府的这些儿女来说,江尚书从来都没有付出半分对儿女的疼爱,当然,这自然要除了三夫人詹楚楚替他生的那一对儿女了。
江月芜看着江佳蕊,许久都没有开口,终于开口之时,也并没有告诉江佳蕊答案,只是淡淡的说道,“三小姐,你的问题太多了,我可不是你的问题答案库。”
江佳蕊失望了,神色急切了起来,她一定要知道这个答案,这对她来说,太重要了!
似乎是想到什么,江佳蕊立即重新拿了一张纸,快速的继续写着,等到她所写的内容呈现在江月芜面前的时候,江月芜却是颇有兴致的挑了挑眉,上面赫然写着,“我回答你方才的问题,恩人一直在训练着我,是几个姑姑在照顾我,我几乎都是被限制着自由的,前些天偷偷听到姑姑们谈话,我应该是要被送进皇宫当秀女的。”
在初听闻这个消息之时,她的心情是激动的,因为,她终于可以有机会接触到龙吟的上流社会,也许当了秀女,有机会见到皇上,她就有可能得到荣宠,那么,她便距离自己强大的目标就更近一步了。
是的,更进一步,便意味着,她离复仇之日就更加的近了,可是,如今这一切又都有什么用?
江月芜挑眉,没有想到,江尚书是否好好活着对江佳蕊竟然这么重要!
她可没有忘记,方才江佳蕊宁愿放弃知道江尚书府的事情,也不回答这个问题,可现在却……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江月芜看江佳蕊的眼神变了又变,她本不想告诉她江尚书已死,这样的话,她以为江尚书还活着,或许会多些支撑和动力吧!
可是,没有想到她的决心竟然这么大,竟又用了这样的方法,来交换她的这个答案,江月芜眉心皱了皱,看来,她是不得不说了。
“死了!”江月芜沉声开口,目光一刻也没有从江佳蕊身上离开,因为,她想看清楚她的每一个表情,江月芜没有选择隐瞒,因为她知道,若是隐瞒,总有被揭穿的一天,若是等到江佳蕊去找江尚书报仇的时候,才得知江尚书已经死了,那么到时候江佳蕊还会将怨气迁怒到她的身上,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江月芜是不会做的。
所以,江佳蕊既然想知道答案,她告诉她又何妨?
果然,江佳蕊整个人好似坠入了深渊,甚至没有力气将手中的那张纸拿好,任凭它落在地上,而她的身体早已经支撑不住,眼神也暗淡了下去。
死了?又死了?为何连江尚书都死了?!
老天这是在捉弄她么?此时,江佳蕊整个人已经几近崩溃。
为什么?江佳蕊的嘴一开一合,江月芜能看得到她无声的说着什么内容,江月芜皱了皱眉,“三小姐,你想知道的,我们也都已经告诉你了,如果你满意了的话,溟王殿下会做主派人送你回去,如果你想休息,溟王殿下也会交代人,给你准备一个房间。”
江月芜吩咐道,江佳蕊那一副模样,好似下一刻就会晕厥过去一样,虚弱得好似风中飘零的一张白纸。
江佳蕊陷入自己的疯狂与崩溃之中,似乎没有听到江月芜的话,封白的脸上一片狼狈,没有眉宇之间的风情万种,更加没有了身上的那份优雅。
“啊……呜呜……”江佳蕊的心紧紧揪在一起,好似有一把刀子在凌迟着她,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心口,似乎是借由身体的痛,来转移心里的痛。
但是,那痛岂是她能够转移得了的?
她的耳边不断的回荡着她所得到的答案,这答案每一个之于她,都是沉重的打击,憋得她喘不过气来。
终于,江佳蕊终究是没有承受得住,脑袋一晕,整个人彻底的昏厥了过去,便是在昏厥的那一刻,她的眼前都闪过娘亲,大夫人刘香莲,五夫人秦玉双,以及江尚书的身影,满眼的不甘。
江月芜叹息了一口气,淡淡的道,“人都已经死了,何必执着与是否是自己亲手报仇?既然仇人都已经死了,何不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非要将自己折磨得如此狼狈,三妹啊三妹,你也是一个如此固执,不,该是一个偏执的人吧!”
不错,江佳蕊是偏执,正是偏执将她自己折磨得如此模样!
封亦溟伸手握住江月芜的小手,放在手心里细细的摩挲着,“想不通,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你……要如何安置她?”
这个江佳蕊是月芜的妹妹,所以,他完全征求月芜的意见。
江月芜对上他的视线,明了封亦溟的意思,“让她暂时休息一下,等她醒了,再让她回去吧。”
妹妹么?她和江佳蕊虽然是姐妹不错,但真的有多少姐妹的情谊呢?她可没有忘记江佳蕊以前在江尚书府的时候,表面上对她极尽讨好,背地里却是嫉恨着她,甚至搞一些不入流的小动作,这一点,她又怎会不知道?
她的这个妹妹,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主呢!
在那个时候,她的小动作虽然不入流,但今时已经不同往日,如今的江佳蕊到底有怎样的本事和心机,便又怎是她此刻的狼狈与崩溃能够掩盖得了的?
江佳蕊到底是一只小绵羊,还是一条会咬人的蛇,目前尚未可知,前世江佳蕊凭借手段,在龙吟皇宫都能混得风生水起,这一世,又怎会差了去?
江月芜才不会将这个不定性的因素留在自己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