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院主持开口道,言语之间,尽是讨好,就连皇上对皇后的态度,都是那般在意,他们自然是不能怠慢了这位皇后。
江月芜不着痕迹的挑眉,将这恭维看在眼里,却是没有多做表态,走在封亦溟的身旁,二人一起到了方才封亦溟所站的位置,举手投足之间,皆是优雅恬然。
自始至终,江月芜都带着淡淡的笑意,不过猛然,江月芜却是皱了皱眉,原无他,只因为,素来敏锐的她感受到了一束不善的目光,江月芜顺着那视线回望过去,竟是对上一双满含不甘于嫉恨的眸子,好似自己抢了她的东西一般。
抢了她的东西江月芜禁不住觉得好笑,要说抢了谁的东西,她倒还真是记不起来了,江月芜从来不会强求什么,是她自己的,她会牢牢的抓住,不该她自己的,她也不会稀罕。
那么这女子,这般瞪着她,又是出于什么
“这位小尼姑怎么跪着是犯了什么错吗”江月芜缓缓开口,语调轻柔,好似仅仅是在谈论着天气一般。
念儿身体一怔,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些害怕这个女子,明明是那般轻柔的声音,却好似如一把刀子,让她感到危险,想着娘亲说过的话,念儿心里的防备越发的浓郁。
江月芜想要置她于死地,想要永除后患,在她的这张美丽笑容之下,隐藏的却是一副蛇蝎心肠。
“皇上恕罪,皇后娘娘恕罪,华清知错,方才不该触怒皇上圣颜,皇后娘娘恕罪。”念儿不停的磕头,很显然,在江月芜如今还是皇后娘娘的情况下,她不能和她硬碰,更加不能让她知道,自己便是念儿,若是被她发现,那么等到自己的,说不定是一死。
她不能死,她还要留着性命,去夺回自己的一切,让这个江月芜也尝尝被人威胁着生命的滋味儿。
江月芜凝眉,华清皇家寺院中的小尼姑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触怒圣颜,理应惶恐,可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看她在她的记忆当中,似乎从来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啊,敛了敛眉,江月芜敛去心中的疑惑,看来,她得好好的注意一下她了。
“皇上是明君,没有罪责,自然不会降罪,但是,明君也终究是君王,华清小尼姑,以后可要注意了,别轻易触怒了皇上。”江月芜呵呵的笑道,给人很好说话的样子,但聪明人,还是听出了她的警告。
“是,华清明白,多谢皇后娘娘。”念儿低着头,心中对江月芜的嫉恨更加浓烈了几分。
江月芜没有再去理会这个叫做华清的小尼姑,视线无意间却是瞥见了一张认识的脸,那人可不就是曾经的詹家大小姐詹玉颜吗
想到詹家,江月芜微微蹙眉,不知道对于詹家的覆灭,詹玉颜的心里是否有疙瘩,毕竟,这个女子曾和她相谈甚欢,她不希望二人处于敌对的位置上,但詹玉颜若真的因为詹家的事情而对封亦溟怀有仇恨的话,那么,她的选择也就不言而喻了。
任何封亦溟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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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她江月芜的敌人
任何对封亦溟不利的人,她都要万分小心留意。
几乎是一整天,封亦溟和江月芜都在大殿之中,和在场的所有僧人尼姑一起,为先帝祈福诵经,做法事超度,等到一切都结束,已经是傍晚时分。
因着是佛门重地,加上又是先帝法事期间,帝后二人用了简单的斋菜之后,便分别住在两个厢房之内,江月芜依旧记得封亦溟主持向他禀告她的房间已准备好时,封亦溟那俊美脸上骤然露出的不悦,就在他要出声抗议,执意将她留在他的厢房内之时,江月芜反应迅速的抢过了话端,阻止了他要出口的话。
天知道,即便是二人住在一个房间内,哪怕是各自睡各自的,都难免让人说闲话。
先帝丧期,按照规矩,封亦溟本该禁欲,在宫里,他肆无忌惮也就罢了,在这佛门重地,她不能让他乱来了。
封亦溟想她,她又何尝不想封亦溟只是,见到了面,就已经足以解相思意了。
江月芜回到了主持给她安排的院子,竟然看到一个让她有些意外的人在院子内。
江月芜对上那人的视线,二人相视一笑,一笑之后,那人立即跪在地上,“参见皇后娘娘。”
江月芜凝眉,亲自上前将她扶起来,“都是故人了,何必如此多礼,本宫应该叫你玉颜呢还是叫你其它”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的詹家大小姐詹玉颜。
詹玉颜一袭普通的尼姑装束,更加显得清雅,“皇后娘娘,这个世上,早就没有詹玉颜了,皇后娘娘唤奴婢华颜即可。”
华颜想来是詹玉颜在佛门中的名字了,江月芜敛眉,詹玉颜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女子,当初为了不受詹家老爷的控制,她毅然选择出家,方才自己言语中若有似无的试探,想必她也是听出来了,所以,她在告诉自己,她只是出家的尼姑华颜,而和詹家没有丝毫关系了吗
这个答案无疑是让江月芜十分满意的,对于詹玉颜,她便是做不了朋友,她也不想为敌人。
不过江月芜想到什么,微微皱眉,“奴婢你什么时候成本宫的奴婢了”
詹玉颜立即回答道,“娘娘,主持师伯担心皇后娘娘在寺院中住不习惯,所以就安排华颜前来伺候,还请皇后娘娘不要嫌弃才好。”
江月芜挑眉,原来如此,今日来得匆忙,江月芜将茵茵留在皇宫之中照顾小余儿,她自己只随意带了两个昭阳殿中的宫女随行,伺候她也算是够了,不过,这个地方,比起那两个宫女来说,詹玉颜倒是要熟悉得多。
“本宫怎么会嫌弃只是,让你来做这些下人的事情,本宫心里终究是过不去啊。”江月芜一边说着,一边进了房间。
詹玉颜跟在她的身后,见江月芜坐下,詹玉颜便立即倒上了一杯茶,递到了江月芜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