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乾惊讶地看着希北风,难以相信对方会说出这种话来,毕竟之前后者可是打死都不想拜师,如今一堆麻烦上门的时候,就算想要帮忙也没有必要直接蹚浑水吧?
“我的意思可不是拜师。”
希北风郑重声明完后,才笑呵呵地道:“如果允许外援的话,我倒是可以上场。”
“外援?”
叶乾老脸不禁黯然,还真是打死不想拜师的家伙,不过面对柳元洲能这么硬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他也没有再多想便拒绝道:“算了吧。”
“何必算了呢,既然有人不自量力地想帮你,那不如就给他一个机会好了。”柳元洲突然开口,只要能逼叶乾跟他以任何的方式斗一场,这些细枝末节完全可以不计较,反正最终目的达到就可以了,他要让叶乾的武馆永永远远地消失!
娄皓月正想说希北风不自量力呢。
一个根骨资质被评价为普通人水平的一般的人,一个完全没有习武底子的人,居然要参加他们这种武馆间的切磋比斗,开什么玩笑嘛,这又不是直接比拼钱之力用财气弹互相砸的野蛮游戏,对方上去了也就是一个输字!差别只在于输得难看不难看就。
然而,就算是他们几个学生上去了,遇上房骏这种人其实也差不多就是一个输字,跟希北风上去的差别并不算是太大,如今对方也算是好心好意,而且又有个更令人讨厌的柳元洲说出那种话,当下她便迎合着道:“没错,反正我们都是不自量力,不如就试上一试,万一不小心赢了呢?”
这话说得有点妄自菲薄,但也算是很贴近事实了,其他三个同门颇为复杂,不过还是认同地点点头,众志成城地看向叶乾道:“老师!”
“这……”
叶乾望了望他们,接着又看了看对面的房骏,犹豫片刻后认真问道:“房家小子,你可能答应我到时候切磋点到为止!”
“不用他答应,我在这里可以撂下话来,保证绝对不伤害你可爱的小学生们!”柳元洲信誓旦旦地道。
房骏亦是向叶乾道:“师尊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
“既如此,斗上一斗又何妨!”
得了承诺的叶乾也下定了决心,自家武馆的匾额都给人家拿了,就算以后远走他乡重立武馆,终究也是一个莫大的耻辱,身为武人的他,就算明知道要输,可以的话还是想争一争这口气!
“好!”
柳元洲满意地道:“地点我来安排,届时这里方方面面的人物,老夫都会请过来,至于时间的话,随你定。”
“七天。”
叶乾道:“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
柳元洲阴测测地道:“短短七天,又能成得了什么事呢,就是再给你一个月都可以。”
“不必了。”叶乾道。
“比多少场,你选。”柳元洲道。
“六场!”叶乾道。
“六场?”柳元洲微微蹙眉,旋即笑道:“你有学生四人,再加上一个好管闲事的小子,拢共加起来也就五个人,该不会是自己也想上场吧?”
“没错。”叶乾道:“如果前面五场输了三场,我想最后一场跟你决胜负,你看如何?”
“既然你这么要求了,我便答应又何妨?倒不如说,这样正合我意!”柳元洲老眼闪动着期待的光芒,叶乾的身体早有问题,现在钱之力又少,跟他一对上来只有被虐的份!
希北风冷笑道:“放心,不会如你所愿的,因为前面五场打完也就完了。”
“狂妄!”柳元洲呵斥道。
“狂妄自然有狂妄的本钱。”
希北风笑道:“时间地点人选都定了,现在不如说一说规则?”
“按惯例即可。”柳元洲无所谓地道。
“怎么个惯例法?”希北风问道。
“你这是在挑衅老夫!”柳元洲怒视道。
“这个还真没有,因为像这种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比斗,我还从来没有参加过也没有见识过。”希北风讥讽地道:“一般遇到你这种人,我都是一发财气弹过去就了事了。”
“小子,你竟敢!”柳元洲品行虽恶劣,但是对于武道还是引以为豪的,如今被人说成是小孩子过家家,登时也想一发财气弹打死对方!
“咳咳。”
同样对希北风有些无奈的叶乾却不得不出来缓和场面:“何必跟小辈计较呢,而且他确实没接触过武馆,自然不会知道比试的规矩。”
柳元洲厌恶叶乾,但也知道对方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说谎,心中的怒气稍稍平复便冷冷笑道:“好,那我就说说比武的规矩。掉出擂台或者失去意识为输,直接认输也可以。不能用财气弹和财气光束,只能以体术进行比斗,且双方的等级必须相同,至于钱之力上限的话也最好不要相差太大,才可以确保公平。”
“那如果实在相差很大呢?”
希北风意味深长地道:“比如现在,我想我们几个的钱之力上限,应该是远远不及你那边的吧。”
猎鹰闻言后十分不忿地道:“你的实力显然是在三环区间,跟房公子的差距并不大!”
“这么说他应该是在二环区间咯,钱之力上限在60-80之间,当然也有可能再略微高一些。”希北风推测道。
猎鹰哑口无言,对方关注的重点还真是实际。
“这七天我不会再提升钱之力。”房骏突然开口,随后有补充道:“如果你们全力提升的话,还能再提高二十点钱之力,别的回合且不说,至少能找个旗鼓相当的人跟我过招。”
“很有自信嘛。”希北风玩味地道:“但是其他人呢?”
“按照惯例,双方有一定差距的时候,强的一方需要主动释放掉一部分财气,将自身的钱之力下降到跟对方接近平齐的水平。如果差距实在是比较大的时候,强的一方需要将财气降低到比弱者更低的水平,具体会有比赛评委裁判和现场观众监督评定。”房骏解释道。
“哦,这还真是有点公平的意思。”希北风不屑地道,心里很想吐槽有点儿小孩子过家家了,明明能暴力解决的东西,偏偏要比试技巧。
房骏听出了他话里的某些意味,只觉得好像被侮辱了一般,怒气腾腾地道:“如果你想要玩不公平的也行,无限制的比斗,不限制以财气直接打击,如果你会气法也可以用出来,但是双方的性命就无法保证了!你敢吗?”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当然是奉陪到底。”希北风笑了笑道:“但很无奈我这边几个队友都不给力。”
娄皓月怒道:“你敢我就敢!”
“都住嘴!”叶乾急忙喝道,生怕事态走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叶前辈不必着急,他们几个不行的话,我一个人五场全包了。”
希北风与叶乾的想法完全不同,如果是靠体术的话,明摆着他上去也难搞,但如果是无限制的话,呵呵……
“口气真大!”房骏乃人中龙凤,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看不起过,居然连他在内的五场比试都要包圆,简直是在侮辱他!
柳元洲冷冷地看着希北风道:“既然你这么想无限制的比斗,那就干脆由你来制定规则好了。”
“你说的,可千万别后悔。”
希北风话是这么说,但是完全不给对方后悔的机会,直接一口气就连着说下去:“三局两胜制,第一场按照你们说的惯例执行;第二场完全无限制,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第三场,嗯,如果还有第三场的话,算我输。”
“不知天高地厚!”柳元洲的眉毛跳了跳,从未有哪个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跳!
叶乾咳了咳道:“年轻人意气用事,你又何必跟着计较呢。”
柳元洲呵呵道:“老夫偏要计较如何,人都是要为自己说出来的话负责的,哪怕是用命去负责也一样!”
“前辈说的是。”
希北风冷笑道:“只不过,像你这样一边无耻地拿着别人家的匾额来威胁,一边还正气凛然地以长者的身份教训年轻人,我只能说,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啊!”
柳元洲眸子杀意闪动:“很好,你成功激起了我的怒火!”
无所谓地摊摊手,希北风笑着道:“人不止要为说过的话负责,还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以近乎强迫的方式逼别人比斗,你还有脸说自己有怒火?”
“竖子!”
柳元洲眉毛直跳,然而攥了攥拳头后,却忽然哈哈大笑:“好好好,是是非非就留到七日之后,那个时候我不会要了你的命,只会让你跪下来好好求老夫放过你!”
“那就拭目以待了。”希北风耸了耸肩。
“走!”柳元洲哼了一声,便带着房骏和猎鹰,连同那面匾额一起走了。
“好走不送。”
希北风飘忽的话语令柳元洲的身体顿了一下,然而后者终究只是太久没被气到了,稍微习惯之后便恢复以往的坚韧心性,只留下淡淡的哼声。
望着他们走远,叶乾不免幽幽一叹。
娄皓月心疼地看着老师,接着便斥责希北风道:“人渣,你知道输了会怎么样吗?只比三场,万一一下子输了怎么办!打六场的话说不定能打平啊!”
“首先,不会输。输了算我输。其次,就算输了最多也是丢块匾额吗,而丢的那块匾额现在就在对方的手里。”希北风笑着道:“你不觉得他们赢了也不算赢吗?”
众人惊呆。
片刻后,娄皓月才缓过来,气急败坏地道:“咱们输了的话,老师可是要发誓世世代代不再开武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