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在黄沙漫漫,犹如狂涛般的黄沙呼啸而过,掩埋黄石关外葬送了的一具具枯骨。
冷风吹来阴冷的寒气,漫漫黄沙道,车马的赶路声夹杂在呼扯的冷风中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赶马的车夫长着一张阴冷但坚毅的脸,通过其凌厉的眼神可以看出这绝不是一位普通的车夫。
马车用沉香木打造,沉香沁鼻。车盘与车轮皆是用沉铁制造,即便是在如此风声呼啸、黄沙弥漫的道路上,马车也能走的非常稳。
马车窗上有一排华饰珠帘,风吹着珠子叮叮当当的响,如此装饰的马车,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车内的人应该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但……
“九皇子,黄石关到了。”车夫阴哑的声音像是被卡住了嗓子的乌鸦,他“吁……”的一声拉住马绳,将马车停下,向车内的人说道。
“哦!”车内的人似乎很是讶异,温柔的声音犹如一股清风刮走尘埃“从京至边关不是要三月之期,如今半期未到,为何已至?”
“禀九皇子,您说的那是普通的马匹,而咋们的这匹马可是从‘麒麟军’中挑出来的,已不知随军征战了多少年月,即便现已年迈,但它的脚力便是那些蛮族血马也比之不上的!”
“原来如此吗!”九皇子轻呢一声,单手拨开车帷,露出一张祸国殃民的脸来。
黄沙吹不到青年眉目,九皇子秀目望向远处一座若隐若现的池城,唇角微微扬起,随后又坐回车内放下车帷,“既然已到了边关,那便进城去吧,不过要记住一点,自即日起,世上再无安阳九皇子,只有天机先生,隐公子”
“是,公子”
马鞭拍在马身上,缓缓驶动的车轮犹如是命运的齿轮,悠然转起!
……
五年后,隐国都城,安阳。
新帝登基已有五载,这期间民生安乐,到处一片祥和。
由于隐国建国才四百多年,只临了五帝,国基牢固,所以新帝倡议,开拓蛮荒。
三军统帅、镇国侯、虎威大将军剑城年仅二十有八便威震一方。剑城所率领的是隐国的最强军队‘麒麟军’,四十万军队在外征战,时有捷报传回宫中。
半月前,剑城带领四十万兵士孤注一掷,用极小的损失便攻下了蛮族一方‘象’族部落,捷报传回宫时正值安皇后临盆之日,双喜临门,皇帝龙心大悦,特此御令,大赦天下。
……
紫霄宫北门,典狱司。这里被称作天牢,意思是囚天之牢。这里的人终日暗不见光,他们被外面的人唤为嗜血之鼠,习惯了暗无天日的生活。但今日,这座神秘的天牢在一道道旨令面前打开了它那扇沉重的闸门。
谭洛本是一位身居户部尚书之职的命官,位高权重。不料一次意外却让他无意之间卷入了一场宫廷权斗之中,毫无靠山的他最终被陷害入狱,关进了天牢中和一群关押了多年,精神崩溃的疯子活在一起。原本他已看不到重见天日的希望,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竟还有出狱的一天。
“外面的空气真好啊!”谭洛心想。
阳光有些扎眼,“已是十年不见日光了啊,唉!”谭洛忍不住一声长叹。
“大人为何叹气?”身后传来一声亲切的询问,谭洛转过身,索味着这句话,似乎想从声音中听出来来人是谁,以前的他便是这样做的,只不过现在,他只能用那双浑浊的双眼极力地看清了那人的面貌。
风流倜傥不足以形容他的气质,手中的折扇金丝镶边,身着锦衣,腰佩玉饰,一派富家公子哥的模样。谭洛想了很久,那人也等了很久,终究他还是没能想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位青年,旋即歉声道:“这位公子,束老朽眼拙,竞不知您是……”
“谭大人,十年不见日月,不关心世事,不识得小子我也很正常,不过,这不重要,这次我的目的是带您去漠北一趟,我家公子有请!”话没说完便被截断,谭洛也不恼怒,常年身居高位又遭遇人生变故,早已经习惯了性子上不温不火。
“漠北离此少说也有上万里,以老朽这孱弱的身体,恐怕还没到便卒于官道之上了吧,你这请求怕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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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笑了,似乎早就知道了前者会如此回答,折扇一合,青年道:“主人早已料到大人会如此拒绝我,但主人让我给您带句话,并说听到这句话后,即使是刀山火海,您也一定会跟我走的!”
“哦!什么话?”谭洛有些诧异地问。
青年幽幽道:“吾本太平逍遥客,乃做荆屠扫尘雪。天有不测机难辨,子不语,唯世尔安。”
谭洛思索了一会儿,先是一愣,随后震惊,接着狂喜,最后激动落泪,水花滚滚,唇齿间挤出一丝颤声:“太子,他……”
“不可说!”青年摇头,接着便问“大人,可否随我走一趟!”
平静下来后,谭洛抹掉脸上的泪渍,一身正色道:“既然公子还有用到我这把老骨头的地方,老朽必然倾尽毕生所能,助公子创下这不世之举!”
“大人深明大义在下佩服,那就请大人上车吧,主人已为大人备好一切!”青年让开路来,身后是一辆玄铁打造的马车,赶马之人面无表情。
谭洛被青年搀扶上了马车,走马赶道,三人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这繁华的都城之中。
……
安阳城北街,江庭客栈。
客栈中楼上楼下皆是侠客,堂里堂外却都是书生。
说书人拍案惊涛,茶花溅下栏堂,泼开画师所画的莲花。琴师奏起《春雪》,舞女甩起了裙裳。
“小二,大爷的熊掌怎么还没上来啊!”这一声粗狂的声音让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众人看去,那是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样貌端正,行事洒脱,细看来却也不是一位四肢发达的莽夫,但他粗狂且雄浑的声音却是让人为他标上了一个蛮子的称号。
他这一桌独一人而坐,其余各桌列无虚席,江湖侠客尚不拘束互不干扰倒也随他,但堂里间那些文笔书生却是忍不了这些。
“莽夫,哼!”楼上里厅传出一道冷哼,或许这只是某未才子的恼怒之举,或许他也知道已自己文弱的身体不该和这些江湖中人以理论据,但他还是出声了,虽然声音很轻,但对于这些功力深厚的江湖豪客来讲却犹如耳语。
男子愣了一息,而后竟笑了起来“哈哈哈,好,没想到我‘屠夫’被关了五年,这安阳竟大不相同了啊,一个穷酸书生也敢嘲讽起本大爷来了,好,实在是好!”
说完抄起一坛酒就往嘴里灌,那鄙陋的喝像,“咕噜咕噜”的吞咽声更是不堪入目、不堪入耳,但这时候,却没人再去嘲讽他,甚至说是再没人敢去嘲讽他。
众人瞪大了眼睛看向那男子,眼神中满是震撼。客栈中人徒生畏惧,而楼上的书生更是露出了恐惧的神情,只因为男子刚才的自称“屠夫”。
“喂,上面的,下来陪本大爷喝两碗,说不定本大爷今天心情好,会考虑留你一个全尸!”屠夫大口灌酒,只是没些好肉来下酒却也少了些滋味,正想着,店中小二便端着一盆滚烫的熊掌玉髓脊上桌了。
“客观,您的菜!”
“嗯,放着吧!”小二放下东西便急溜溜地走了,显然他也听见了男子刚才的话。
屠夫抄起一只熊掌大口啃食起来,完全没有形象可言,众人却没有一个再动弹的,动与不动的人都在等,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书生,来送死。
客栈中没有人声鼎沸,各路之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刻钟的时间也不过是转眼间,但众人要等的那人却迟迟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