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皱眉了,这人是不困吗?还是想着守夜不睡?
想到是后者,心头不由得悸动,宫沐低了低眉眼,抬步走了过去,“侧房有热水,你还是去洗一洗吧。”说着,已经伸手去解对方的封腰。
续祁就这么站着,低眼看着面前的人那双白皙如玉的手在自己身上窸窸窣窣地解衣,他以为这人脸皮薄得很,总该是要在里衣前停下来的,却睁大了双眼看着这人低着头,两耳尖通红继续着,直到自己一丝不/挂为止,才急急地转过身去,同时说了一句:“好了,快去洗。”便窜到床上去了。
看着床上那鼓起的一坨,也没觉得窗户未关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果条条地立在屋中有多羞耻,续少将军扬起了嘴角,好心情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进侧房,不久便传来水声。
捂着发烫的耳朵,宫沐侧耳听到水声的同时又想,那水必是早就凉了。翻了个身,目光正好飘到了窗户上,这房间是二楼,窗外自然不会有人,晚风带点儿热吹进来,这大热天的,即便是凉水,也不会轻易着凉罢。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本就又困又累的人便这么昏昏欲睡得迷迷糊糊了,待续祁三两下洗了出来,床上之人差不多就要睡着了。
也不想把人惊醒,续祁轻手轻脚且理所当然地上了/床,细滑的绸缎薄被子在炎炎的夏日里透着一股子清凉,盖在身上防寒又带着凉意舒服,相必这是丫鬟自京里带出来的。想着这人娇贵,出身军中那些糙地的续少将军向来看不起那些纨绔子弟,居然也不觉得这娇气的让人生厌,并还觉得很是理应,自家夫人细皮嫩肉又娇贵,自然不是那些寻常人可比的。
拉过缎子,明明炎热却还是将人搂进了怀中,他是个有内力的,炎热时会度些真气出来,身体便会随之带着凉意,被他一搂住,那睡得迷糊之人许是感受到了炎热中的凉意,毫无防备地就贴了上来,似在寻找更凉快的地方,同时边上的烛火全熄了。
续某人半支着身低头看着卷入怀中之人,原还迷迷糊糊的,此时已经睡熟了过去,小嘴微微地张着,他知道,再过一个时辰左右,这小嘴会越张越大,然后便会有可疑的银丝流淌出来。
若是有人敢往他身上淌口水,非死则伤,即便是他军中同生共死的队友也不例外,然而怀中这人却总是不一样的,即便头一回同床而眠发觉这小家伙的坏毛病,他都未曾有过厌烦或者动怒的迹象,更别说如今想要这人的心情越来越强烈的时候,看着只觉得多么的可人又勾/人啊,哪里会觉得一丁点的不满?
续少将军越来越觉得,这婚事成得真不错。
想着,勾着嘴角伸手捏了捏那因睡眠而有发红的小脸,手感一如继往的美好,光滑细致,这人的五官长得极是柔和,不似同常男子的刚硬又无女子的娇柔,美而不娇,俊美清朗。
如今沉睡安和静谧,宛若那天山雪莲,可待明日醒来,又似骄阳耀眼,且时不时如猫儿炸毛,可爱极了。
“……该将你如何是好……”将人搂紧了些,续祁心头有些郁沉。
这边安逸相拥而眠,那头山里,墨尤的脸色就如他的姓氏,黑得难看极了。将人照顾了一夜,简直劳苦功高,可这人却是个没心没肺的,一睁眼就给他来了三针!
三针啊!
“信不信本尊一手掐死你!”拔出深入刺骨疼痛的针,虽无毒,可那种疼痛比刀剑伤口还要难受,本就劳累,此时墨尤那副模样仿佛真恨不得真把面前已经有了喘息之人给弄/死!
昨儿夜里还奄奄一息的,这天才亮一些就又开始拿针扎人,也不知这到底是啥毛病。
谢梦目光有些凝滞,被吼得晃了晃,险些又要倒回去,一边捂着胸口喘出几口郁气,一边打量着周围,以及面前这满脸冷光的男子。
“你是……谁?”
墨尤:“……”本尊可以真的掐死这小兔崽子吗?!
“啊,本神医忆起来了,你是……京里清馆里头那头牌倌儿罢,说着如此面熟。”脸色苍白的人一脸恍然大悟,口气里居然还有几分熟稔,仿佛接下来就要开始攀亲带故了。
某教主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响声,整个小凹洞寒冷无比,于是很识时务的谢梦那双眼双大了两分,“啊,认错人了,你是小沐的熟人,救了我,对吧?”这人捉弄起来还挺好玩儿的。
墨尤,“知道本尊是你的救命恩人就好。”吸了口气,将平静下的暴风雨给压下了些。
“哦,敢问尊姓大名?”谢梦窃喜,对方似乎比想象的要好脾气,那样撩/拨也没真对自己动手,还以为又要经历一场生死搏斗呢。
将三针全数拔出,疼得即便自称本尊的教主也倒吸了一口气,之后没好气地瞪一眼那一脸无辜的罪魁祸首,再看看手中那两指长的细针,他决定还是不要还回去了,省得不知何时又被扎上几回。
见人拔了针却没有扔掉,谢梦那双眼双大了一分,他五官长得比较平面,虽说不丑但真算不了帅气,但那双眼却双大双亮,睁着的时候炯炯有神,瞳孔特别的黑,望进眼里总能看到自己的倒影特别的清晰。
此时这人就睁大了这么一对眼盯着人家看,被盯着看的墨尤本打算不理他的,终究还是忍不住给回了一句,“墨尤,墨尤而坚致。”
听罢,一双大眼亮亮的,“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墨……公子。”然后收回了视线,一张平凡的小脸上扬着笑,虽然还很苍白,却看着有了些精神,“不认识。”
墨尤:“!!!”
谢梦这话真不是要落人面子,他一个医者,天天低头埋在药材与医术里,哪里会关注一星半点江湖事?别说邪教教主墨尤了,连顶顶大名的武林盟主他都不认识。
尽管,算起来他也是个江湖人。
抬头看着那一身墨色的男子扬衣出了凹洞,谢梦眨了眨眼,满脸的无辜,他的确不认识这人啊,何故要发火?
墨尤到小潭子清洗一翻,顺便降降火气,省得一气之下真将人给捏死了那真是亏大发了。
作为一个妖孽美人,他是极爱干净的,可以三日不吃饭,却不能三日不清洗。
收拾好自己,他到附近逛了一圈,不费吹灰之力就打了只山鸡,还摘了些野果,清洗干净之后才回到凹洞处,见那人依然是方才的姿势坐那儿一动也不动,小脸依然煞白看着甚是可怜,墨大教主心里头还残留的一点怒火也消了。
他堂堂尊主,如何要跟一小子计较这些?简直有**份。
谢梦发现人又回来了,还提了不少东西回来,心知对方许是没再恼自己了,便转着头盯着人看,看着人架火开始煮水,看着那人收拾杂乱的小凹洞,四处还散落自己的瓶子与行囊散。
不一会儿,锅里的水煮开了,这人不知从哪里弄了带节大竹,里头装了冷水,将锅里的水兑凉了,这才朝他走过来。
谢梦一直盯着人家看,这会儿人已走到他面前,他只能仰首,对方二话不说就把他抱了起来,往凹口处走,找了个平一点的石块放下,“你身上全是伤不能沾水,但也不能不清理。”
若是发臭了,他即便是不领小宝贝的人情也要将人扔下不管的。
深懂医理的谢梦知道用热水轻敷对身体也好,便没出声,任着这人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剥落自己的衣赏,半点没有不自在,就着竹子里的水沁湿了一小块布,拧个半干开始在自己身后擦拭。
从小到大,只有他照料伤患与病者,从未有过被人照料的经历,一时间却懵在了那儿。
墨尤是个很龟毛的人,做事总喜欢尽善尽美,所以这会儿帮着人弄这些伤口也并没觉得怎样,只是这人方才起就太过安静了,居然一时有些不习惯。
“哑巴了?”背后已经清理干净,比天昨日第一眼看到那一片化浓恶心的模样,此时真是不知多顺眼。
上了药粉之后,转到前面时,发现伤口很少又浅,想必这人在自己未找来之前已经先上过药的,所以有些已经开始结疤了。
“人长得丑就算了,还哑巴了。”
听闻声音,谢梦回了神,抬眼就看到面前咫尺的一脸美得如妖的脸,浓而长的睫毛敛了那双往上色的桃花眼,让他看得不是很清楚。
“……你才是哑巴。”谢梦本能的反驳,却不再有以往的气势,也没多少傲娇,声音弱弱的,听着十分的不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