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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自责与噩梦(1 / 1)

祝枝河已无大碍,现在又是在皇宫,他们暂时不会遇到任何危险。

自从欧阳无心遇到刘云天开始,他遇到的麻烦就不断。

他本来从没有遇到过这么多的麻烦。在这之前的五年里,他跑遍全国各地,一直在寻找那个女子,但始终没有找到。

除去苦苦寻找,欧阳无心就去睡觉,在梦中和那个女子相会。

而现在,欧阳无心终于可以暂时休息一会,皇上下令,他睡觉时任何人也不能打扰。

小溪旁,阳光洒满大地。

他看见她在笑,对他笑,笑得多么可爱,好像把阳光都融化了。

欧阳无心的手指划过她的脸,她的脸是冰凉的,就像玉一样。

“让我多看看你。”欧阳无心看着她的蓝色的眼睛。

她还在笑,可是她的脸却越来越模糊,她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你为什么不说话?”欧阳无心抓住她的手,她的手也是冰凉的。

她好像在说话,在笑着说话,可是欧阳无心不能听清。他也看不清她的脸了,阳光好像把她冲散,就像小溪的波纹冲散阳光,他只知道她在笑,她很美。

她为什么要笑呢?她为什么这么真实,又这么缥缈呢?

欧阳无心迷失在梦里。

她又走了,向遥远的天边走了,这是多么使人心痛的画面。五年前的心痛,并没有消褪,每当见到这个画面,欧阳无心的心就碎了。

欧阳无心抱住她,使劲地抱住:“你为什么要走?不要走!”

她不笑了,忽然冷哼一声。

“你讨厌我吗?”欧阳无心忍不住流泪了。

她还是没有说话,她柔软的身体,忽然变冷了。

“你一定是讨厌我!才让我这么受苦!”欧阳无心泣不成声,“但我这次绝不让你走了!”他不管她是不是接受,抱得更紧了,

“是你讨厌我吧。”她忽然开口了,淡淡的语气,带着一丝幽怨。

“我!我怎么会讨厌你!”

她回头看着他,眼睛里带着一抹忧愁:“你一定是讨厌我,否则的话,五年前在这里,我在你身边一直到太阳落山,你也没有搭理我一句。”

欧阳无心忽然回想起来,当时第一次见到他。

“我……我不敢……”

“你不敢?”她冷笑,“你又在花言巧语?我听够了你的花言巧语。”

“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难道要我把心掏出来吗?”欧阳无心激动得手微微颤抖。

她还在冷笑:“你的名字就叫无心,你又去哪找心?”

欧阳无心绝望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无论我怎样,你都不会相信了,因为你讨厌我……我明白了为什么那时你一直没有和我说话,因为你讨厌我……那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我死了吧……”

他松开了抱着她的手,任由泪水流淌。

欧阳无心将断剑插入了自己的心房,他忽然发现,他的心房里果然没有心,难道这就是他叫做欧阳无心的原因吗?

他想死,却死不了,这岂不是比死还要可悲?

她看着欧阳无心,忽然露出诡异的微笑。

“我从看到你的第一刻起,就很恶心你,你却好不要脸的站在我的身边那么久,你还想要寻找我,你知道吗,在我看来你就是一只臭虫!所以,不要跟着了我,不要自作多情了!尽管我找到你,我也要唾弃你……”

欧阳无心忽然惊醒,一头冷汗,

他不敢回想那个梦,就跟一万颗针一齐扎着他的心脏一样,没有比肿感觉还痛苦的了。

他从怀里掏出那幅画卷,打开那梦中的绝世容颜,恐惧在他的全身散开,这种恐惧不同于那种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恐惧,这种恐惧源自于灵魂深处,使人恨不得脖子架在刀上。

“我是不是应该把你忘了?”欧阳无心去看着那容颜。

“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的家庭,你的性格,你的身份,你的一切我都不知道,我去哪找你呢?”欧阳无心在对那幅话说,其实是在对自己说话。

“这五年来你成我心中的一切,我就是虽然名字叫无心,但心上只有你一个,其他的一切,都荒废了,我值不值得呢?”他还在问自己,也只有他自己能给他答案。

“我是欧阳无剑的儿子,我还有众大的使命,现在魔教已然卷土重来,若不成功地瓦解他们,中原武林必将涂炭生灵,可是我这五年都荒废了,若不是这样,我怎么会让他们这几次受这么重的伤?区区星宿门,区区潇湘会,我若这几年武功没搁下,自己一个人就能灭了他们,又何须这般费劲?。可是我的武功都退步成这个样子啦。”

“再说了,我尽管找到你,你会不会讨厌我,或者,你根本就忘了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人?你根本就没将我放在心上,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这幅画,这幅画……这幅画也许不是你故意给我的,也许是你自己掉的,我一直以为是你故意留给我的,其实是我自作多情吧。”欧阳无心苦笑。

“我把你忘了,刻苦修炼武功,完成父亲的遗愿,保卫中原武林,我只能把你忘了。”

“对,我只有把你忘了,把你忘了,否则我不能为了这幅画而活一辈子吧?你毕竟只是个遥远缥缈的人,要找到你,就像在南海找一颗针一样,我这场大梦,应该醒了吧!”

欧阳无心想把画扔了,他要找一处荒僻静的地方扔了。

他的这间小院里有口井,他正好可以把画扔到这里面。

以后就彻底地切断思念,专心练功。

可是他刚要把画扔进去去,忽然觉得这种行为就跟把那个女子淹死一样,他心生不忍。

这仅仅是一副画,他也知道,可不知为什么,他只要想起画上的容颜泡在冰凉的井水里,永远不见天日,慢慢腐烂,他的心就会一阵疼痛。

他想:“这画挺好,扔了其实怪可惜的,我不看它不就得了吗?把它带在身上,一眼不看,就当是个文物,我永远不打开他,过些时间就会把画上的人忘掉,我也不会痛苦了,这样不糟践东西。”

他于是没有将它扔到古井,用黄皮纸,和浆糊,将这幅画厚厚地裹了好几层。

“行了,”欧阳无心大功告成,他觉得肩上像是卸下一个重担。

“从现在开始,我每天只睡两个小时觉!”欧阳无心咬牙发誓,“就像从前一样,苦练武功,绝不给魔教可乘之机!待我真正灭掉魔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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