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韩局,五名毒贩全已落网,请指示!”
“按计划行动,就地组织审讯。”
“是!”
要打就打整个链条,成功抓捕这五个毒贩只是开始,大-麻的情况搞清楚了,还要搞清楚其冰-毒来源。抓捕搞这么大动静,他们落网的消息瞒不了多久,必须争分夺秒,绝不能让给他们提供冰毒的上家反应过来。
这是一套组合拳,4.25专案组早有准备。
陈鸣、王大鹏和专案组的十几名刑警和缉毒警把五个毒贩分开来审讯,一个在传达室,一个在仓库,一个在原涂料厂配料车间,一个在刚开进院子里的警车上,还有一个就蹲在种植大-麻的这个大车间里。
之前在国安的协助下了解过这里的情况,但从电脑上看的感觉和身临其境是完全不一样的,真的很震撼!
这帮胆大包天的毒贩搞得太夸张了,把一千多平米的大厂房搞得像农科所的实验基地,头顶上的钠灯一盏挨着一盏,电缆布得密密麻麻,自动浇灌的管路四通八达,温控和湿控的仪器设备全是进口的,四周甚至安装了十几台柜式空调。
最具科技感的当属幼苗培养区,几排大架子,架子上的白色塑料保鲜盒摆得整整齐齐,所使用的全是营养土,角落里同样摆得整整齐齐的各种化学肥料令人眼花缭乱。
在他们的“精心呵护”下,幼苗长得绿油油的,外面成长期和成熟期的大-麻同样“长势喜人”,如果农民有他们三分之一的种植技术,并能像他们这样大手趣÷阁的投入,每年的夏粮和秋粮不知道能增收多少万吨,中国也不需要再进口粮食了。
“小许,这儿,拍仔细了!”
“小顾,组织特警搜查,都小心点,别破坏现场,别把这儿搞乱七八糟。”
张天明副局长也很忙,既要组织民警取证,又要组织民警收藏厂区里有没有其它东西。尤其收集固定证据可以说是与审讯同样重要的工作,这一大片大-麻不同于可以存放很长时间的海-洛-因、冰-毒或摇-头-丸等毒品。
民警只会办案不懂种植,搞不好这些大-麻真会死掉。
更何况也不可能让这些大-麻继续生长,禁毒部门要跟禁种铲除罂-粟一样按照法律法规及时将其铲除销毁。
韩博里里外外转了一圈,作为农民的儿子,还不无好奇地研究了一下他们是怎么种的,见一个刑警带着两个特警要来这儿搜查,立马让开身体,快步走到正在接受审讯的香港籍毒贩黄坤面前。
他四十岁左右,矮矮瘦瘦,穿着一身工作服,搞不清楚的真以为他只是干活的。
“阿sir,我只是来帮忙的,我不知道这些是大-麻!我是香港市民,我的身份证回乡证全在门卫那儿,我要请律师……”
这混蛋居然敢狡辩,难道不知道他不交代别人一样会交代吗?或许他们事先串过供,约定好万一出事谁来扛。
“帮忙的?”王大鹏啪一声拍了下他们刚才深加工成熟大-麻的不锈钢操作台,指着他鼻子厉喝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这个厂是谁投资的,注册在谁的名下?这些是你想赖就能赖掉的吗?”
“阿sir,我真不知道种这个犯法,真不知道这些是大-麻,谁会在自己的工厂种大-麻,谁又会跑自己工厂来加工大-麻,阿sir,你说是不是,我是无辜的,我真上当了!”
居然叫起冤了,看样子他们事先肯定订过攻守同盟。
韩博不想浪费时间,立马掏出证件:“黄坤,看清楚了,我是深正市公安局副局长韩博。你也听清楚了,我们盯你不是一天两天,事实上不止我们,你们香港的毒品调查科也盯你很长时间。”
韩博,踩“和胜和”场的那个内地公安!
深正公安局的副局长,这是内地公安的高层!
黄坤大吃一惊,忐忑不安地看着韩博不敢吱声。
“黄坤,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凭现有证据我们就能把你送上法庭。”韩博指指他边上的一片尚未成熟的大-麻,接着道:“我还可以明确告诉你,不要抱任何侥幸心理,别以为大-麻的成瘾性没白-粉那么高,种植贩卖的处罚就会很轻。”
“韩sir,我真是冤枉的。”
“听我说完。”
韩博收起证件,紧盯着他双眼冷冷地说:“别人贩卖大-麻论克,你不仅论公交贩卖,甚至大规模种植加工。按照内地法律,你的罪行至少相当于运输贩卖十公斤白-粉!想请律师是吧,可以,我们会让你请的,不过只能请内地律师。就算你不请,司法部门也会给你指定一个,不过结果是一样的。”
结果是一样的,什么意思?
黄坤吓出一身冷汗,双腿不由自主发抖,要不是两名特警一左一右一人按着他一个肩膀,他真可能会吓倒下。
韩博从一个刑警手里接过一包刚搜出来的大-麻种,在手里掂了掂,意味深长地说:“我们没那个功夫跟你耗,机会只有一次,想争取宽大处理,想获得一线生机就老老实实交代犯罪事实,否则,你的下场可不会是回不了香港那么简单。”
“黄坤,不用担心,我们内地执行死刑的方式现在也很人性化,枪决的越来越少,改注射了。”王大鹏不失时机地来一句,就差在脸上写着你死定了。
栽了,这次是彻底栽了!
黄坤吓得魂飞魄散,浑身抖得像筛糠似的,用带着浓浓东广口音的普通话哀求道:“韩sir,我交代,我要宽大,我愿意当污点证人。”
“不好意思,内地既没有污点证人,也不会有辩诉交易,想争取宽大处理只有如实交代犯罪事实,态度决定一切,给你一分钟时间,自己好好想想吧。”韩博放下大-麻种子,抬起胳膊看起手表。
内地没人权,落公安手里,而且落在公安局副局长手里,不认罪真会被内地法院判死刑,真会被注射执行。
黄坤不敢拿小命开玩笑,急忙道:“我交代我交代,这个工厂是我的,这些大-麻我和朋友一起种的,但我没卖给内地人!那些留学生在他们国家就吸,他们不认为大-麻是毒品,在国外大-麻是合法的。”
“国外合法不等于在内地合法,何况种植、加工、运输、贩卖、吸食大-麻在绝大部分国家并不合法。”韩博话锋一转:“这个问题留着你的律师跟将来跟法官说,大-麻的事暂时放一边,先说说冰-毒的事,你们的冰-毒从哪儿来的,运到香港之后都分销给了谁?”
“冰-毒,什么冰-毒?”
“别装糊涂,刚才说得很清楚,我们公安机关和香港警方盯上你不是一天两天。你要是再跟我们耍滑头,你想说我们也不会听。”
“黄坤,你不交代别人一样会交代,”王大鹏指指车间外的警车,提醒道:“谁先交代谁主动,等别人说了你再说那就没任何意义了。”
这次不是栽了,是彻底完了!
黄坤如丧考妣地瘫坐在地,有气无力地说:“我交代,我说,冰-毒是猪头炳卖给我的,不知道他名字,只有一个号码,只见过一次面,一个内地朋友介绍的,那个朋友叫他炳哥。”
“什么号码?”
“手机号,内地的手机号。”
“号码多少?”
……
真不怕死的终究是少数,黄坤不想被判死刑,老老实实交代冰-毒是从哪儿来的,是怎么走私到香港的,存放冰-毒的仓库在香港什么地方,都以什么方式分销给了香港的小毒贩。
另外两名香港籍毒贩也相继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且三个人的口供全对上了。
张天明副局长、陈鸣副大队长和王大鹏副大队长一刻不敢耽误,立即做黄坤的思想工作,立即着手准备诱捕提供冰-毒的大毒贩“猪头炳”。
韩博则第一时间拨通香港警务处联络事务科黄警司的电话,通报审讯结果,以便毒品调查科在香港那边收网。
打扫战场的工作交给市局禁毒支队和分局禁毒大队,敲定诱捕方案,专案组立即转移战场,为了让毒贩不起疑心,交易约定在明天,跟过去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给他们添乱。
韩博目送走连续作战这么多天而且要接着连续作战的专案组民警,等禁毒支队的同志清点完缴获的大-麻,再三确认没收割的一共多少株,已收割待加工的一共多少公斤,种子一共有多少,一直在现场搞到凌晨3点多才回市局。
一觉醒来已是早上8点,可能太困,定的闹铃都没听见,而是被不断打来的电话吵醒的。
“韩sir,谢谢你提供的情报,毒品调查科和西九龙总区的兄弟刚收队,成功捣毁大小赌窝七处,检获冰-毒六点五公斤,大-麻十二点三公斤,拘捕嫌犯十六名。”
“太好了,我们这边正在查冰-毒来源,黄sir,你们能不能别急着召开记者会,不要把夜里扫毒的事搞得沸沸扬扬。”
深正发生点事香港很快就能知道,香港有什么事深正一样很快会知道。
如果提供冰-毒的毒枭在深正甚至在香港有耳目,不管能不能确认扫毒行动跟他们有没有关系,他们也可能因此提高警觉。
他们能找黄坤一样能找别的香港人,他们能给黄坤集团供货一样能给其它贩毒集团供货。
除恶务尽,不铲除毒品源头行动不算成功!
黄警司一口答应道:“没问题,不过我也只能保证警队严守机密,夜里目击行动的市民会不会给媒体爆料我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