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1 / 1)

<>“师父,要不要我教训一下这个小孩?”门外,少年看向老道士。

“无妨,我们去问问下一家。”老道士摸着胡子笑,“这家院子里有很浓重的药味,而且都是妇孺稚童,不给我们留宿情有可原。云溪,你红尘心仍在,看来还需要历练历练啊!只不过是凡人,无需动气。”

房间里,于娥娘正在缝补着衣服。

她的女红非常好,针脚密实,都看不出原来破洞的存在。

花眷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等到于娥娘咬断针线,她才走过去抱住了娘亲的腰,低声说:“娘,我回来了。”

细细地把事情说了一遍,于娥娘听罢苍白的脸上立刻泛起了喜色,急急忙忙地从女儿的手里拿过玉瓶。

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颗丹药,金灿灿圆滚滚,气味馨香如芝兰,色泽鲜亮,在玉瓶中滴溜溜的,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那位三姑娘真是好人。”于娥娘看着玉瓶里面的灵丹,神色有点异样,她的手轻轻搭在了女儿的肩膀上,说,“这个灵丹,不是一块金元宝就能买到的。”

最少是七品炼丹师炼制的,这是一颗成色极好的洗髓丹,凡人服用,正好可以延年益寿,去尽百病。

花眷她爹是因为和人打斗,暗伤发作,服用洗髓丹可以祛除暗伤。

不过,七品炼丹师……天下间似乎只有三位吧?一个小城市的药铺主人,怎么会拥有七品炼丹师炼制的洗髓丹?

于娥娘摇了摇头,把玉瓶塞子塞上。

花眷正在心里和安缇西雅说话:“什么?!你说,你可以做出和灵丹功效一样的药?不对!你怎么知道灵丹的功效?”

安缇西雅轻描淡写地说:“闻一下就知道!我还知道这颗小丸子里面用了些什么东西!”

“……”花眷有一瞬间很想揪住这家伙狠狠地给他一顿揍,“早知道可以治好我爹,你干嘛不早说?害得我爹辛苦了那么久!”

“我可不知道你爹是什么病!别冤枉我。”安缇西雅老神在在。

“……”

“小花卷?”于娥娘看见女儿正在发呆,脸上不由得一笑,摸了摸她的脸,“去给你爹喂药吧。”

“啊?哦。”乖乖地牵住了娘亲的手,花眷悄悄地吐了吐舌头。

于娥娘把洗髓丹给丈夫服下,就把女儿打发出去烧水做饭了。

花爹已经醒了过来,他坐在床上,拥着于娥娘,一边等待洗髓丹药力发作,一边听于娥娘絮絮叨叨地讲了花眷买丹药的事情。

“小花卷,这两年真是辛苦她了。”花爹一声叹息,看着于娥娘苍白的脸,他摸了摸她发髻上的木簪,低声道,“孝顺的孩子。”

花眷麻利地把买回来的一只老母鸡放血去毛斩了,放进瓦罐里煮着,还撒了晒干的枸杞子下去,用小火慢慢熬着。

大灶上,一锅水早已经烧得滚烫烫的,这是娘亲吩咐的,还要把一些药材放进去一块煮着,她想这应该是给爹爹沐浴的药汤。

小花宸也过来帮忙择菜刷米烧火,姐弟两个配合起来,一顿丰盛的晚饭很快就完成了。

期间,于娥娘过来提了半桶的药汤,只吩咐姐弟两先吃,就提着药汤进了洗浴的地方。

小花宸跟了过去,看到花爹正坐在洗浴间的小凳子上,神色之间也多了点精神。

他旁边是一个半人高的木桶,于娥娘正把那小半桶颜色黄橙橙的药汤倒进木桶里,加了井水,试了温度,才服侍着花爹宽衣解带洗浴。

听到弟弟这样说,花眷狐疑地看了一眼洗浴间,这时候院子里还算亮堂,洗浴间燃了油灯。

想到三娘提醒的事情,她已经一字不漏告诉了娘亲,也就释然了。

招呼弟弟吃罢饭,她就和弟弟在书房里读书习字。

洗浴间的灯光一直没有熄灭,于娥娘也忙了一夜,在即将天亮的时候,她才脚步虚浮地扶着花爹出来。

把丈夫安置到自己没有药味的房间里,于娥娘抹黑着到了厨房里,摸到锅里还带着温度的晚餐,很是欣慰地笑了。

还是生一个女娃好,女娃贴心,哪有男娃那样老是让为人爹娘的担心!

花眷却还在和安缇西雅说悄悄话,越聊越有精神,都快天亮了还没睡。

安缇西雅说的是他在书店里看到的书,花眷不晓得他是怎么看的,不过听着他低沉悦耳的声音缓缓说着那些怪谈奇事,也是一种享受。

“那我真的要好好钻研一下脑子里的东西!”花眷捏紧了小拳头,“我不希望做飞天遁地的神仙,我只要保得我家平安就好了!”

安缇西雅微微笑:“你一定可以的。”

“嗯!”得到安缇西雅的夸奖,花眷更是信心百倍,她怀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心满意足地睡了。

安缇西雅却是没睡,他控制着花眷的身体坐起来,被子滑落,连带着一边睡着的小花宸一只胳膊都暴露在清晨冰冷的空气里。

他小心地把小花宸的被角掖好,开了房门走出去。

这时候东方已经白了一线,天上繁星却还没有散去,蓝紫色夜空下,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祥和。

安缇西雅拿了那颗拇指大小的植物种子,埋在小院子的葡萄架下面,低声念了一句什么,绿色的光点就浮现出来,没入土地里,一颗小小的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了出来,在一分钟时间里长成了滕蔓,缠上了葡萄架子,相对于叶子已经枯黄的葡萄藤来说,绿油油的看着很讨喜。

安缇西雅闭上了眼睛,手掌握着滕蔓的褐色根茎,暗暗催动力量。

只见暗绿色的花朵在滕蔓上缓缓开放、凋谢、结出青色小果子,小果子慢慢长大,再变成紫红色的可采摘状态。

这时候,安缇西雅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水,初升的第一抹阳光落在脸上,晒出微热的温度,他才睁开了眼睛。

看到紫红色的拳头大小果子在绿叶中若隐若现,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拖着沉重的步子回了房间里,躺下休息。

005、忽然闻噩耗

花眷一夜未睡,但是到点了还是准时地起来,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身体一阵发软,活像昨天做了一日工一样。洗漱完做早饭,把弟弟叫起来后她咬了一只包子就回房睡了。

于娥娘昨夜照料了花爹整个晚上。

清晨醒来,得知女儿还在睡,也没打算叫她起来,只是对小儿子道:“阿宸去玩吧,午饭记得回家吃。你姐姐累了,别去打搅她休息。”

“爹还好吧?”小花宸对爹并不是很上心,因为他三岁还没开始记事,他爹就卧病在床了。

不过,对于爹,他还是有点好奇又有点畏惧。

“你爹很好。”于娥娘点了点小儿子眉心,笑眯眯地说,“再过几天,他就可以和你一起玩了。”

中午的时候,花眷就再也睡不着了。

到厨房里一看,于娥娘已经把午饭准备好,她只好到饭桌上坐着等吃。

梦里模模糊糊的都是各种各样的阵法符文,乱七八糟的几乎把她的脑袋绕晕,不过倒是学到了一点东西。

正思考着,听到轻轻的脚步声和熟悉的气息,花眷转过头,正看见阳光下脸色苍白瘦削得没有几两肉的花爹,他穿着过于宽大的衣裳,头上戴着冠束起了长发,倒是精神了很多,还年轻了一点。

“爹?”花眷先是一愣,然后一下子跳了起来,奔过去投入爹爹的怀抱,眼睛泪汪汪的盈满了水,“爹!”

“小花卷黑很多,也瘦不少,变成一个黑丫头了。”花爹摸了摸女儿的发顶,温和地笑着,“爹没事了。”

卧病在床的这两年,花爹醒过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昏迷着。这一次苏醒,距离他上次醒来,已经过去了大半年。那颗灵丹果然有用,爹爹不仅苏醒了,还能下床走路了!

花眷满心的欢喜雀跃,却没敢对花爹做出太过分的亲密举止来,只拉了爹爹的手坐在饭桌前,一张小嘴巴没停过。

花爹微微笑着,听女儿说着城中的见闻和一些琐碎小事,神情专注而温和。

小花宸不知何时溜了进来,听着姐姐连绵不绝的话,又看了看爹爹温和的脸,大胆地过去拉起了爹的另一只手。

于娥娘端着菜进来,看到的就是一幅父慈子孝的画面。

这画面有多久没见过了?

她放下菜盘子,背过身去悄悄抹掉了眼泪。

一家四口围在一起和和美美地吃了午餐,唯一的遗憾就是花魏不在。

收拾碗筷的时候,花眷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敲门声,皱起眉头去开了门。

门外是两个背着剑的白衣少年,一男一女,都是十七八岁的样子,神态骄矜傲气,仿佛他们的到来是这个小院子的无上荣光。

“有什么事吗?”花眷的语气并不好。

“你是花魏的妹妹吗?我是他师姐,这个是他的师兄,我们要在你这里借宿一阵子。”白衣少女抢先开口问。

花眷一惊,这个人怎么知道她哥哥的名字?

还自称是他的师兄师姐?

她的心里忽然涌起了不好的预感,两年以来,花魏没有一点音讯传回来,难道……

“我哥哥还好吧?我很想念他了。”

她站在院子门的中间,不动声色地挡住了两个少年男女的路。

白衣少女秀眉一蹙,正想说什么,却被白衣少年拉到了身后,他的态度比白衣少女要稍微好一点,不过那语气还是倨傲得没边:“花魏是我们的小师弟,在一年前一次剿灭妖兽的行动中,他不幸遇难了。作为他的妹妹,你不会连留宿我们都不愿意吧?”

遇难了?

花眷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世界仿佛在瞬间崩溃,她紧紧地盯着白衣少年,重复问:“我哥哥遇难了?”

“是的。”白衣少年说,他暗示,“我们累了,需要休息。”

“一年前?”花眷再问。

“你怎么废话那么多啊?”

白衣少女不耐烦了,她一把推开了花眷,而后嫌恶地擦了擦手,就像接触了什么脏东西。

花眷本来就精神恍惚,这一推,竟然被一把推倒在地,摔得她全身都痛,但是她浑然不觉,爬起来就往屋子里跑。

“爹,哥哥,哥哥去了!”扑进了花爹的怀里,花眷号啕大哭,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悲痛而无措,“呜呜呜,爹!哥哥没了!”

花爹先是一惊,然后摸着女儿的脊背柔声安慰道:“不哭,不哭,爹在呢。”见到跟进来的年轻男女,他眉毛一横,竟然多了几分威势,“这里不欢迎你们,立刻出去!”

两个白衣少年少女只觉得心头一震,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危险的感觉爬上脊椎,只能连忙离开了这里。

自从花爹卧病在床,花眷就没有哭过,她的眼泪积蓄了太多太久。

被花爹这么一安慰,反而是得寸进尺地越哭越凶狠,眼泪鼻涕全部都抹在了花爹的衣襟上。

于娥娘和花宸闻声而来,看到花眷在花爹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迷惑不解,但是花爹却拒绝了他们的提问。

等到花眷哭得累了,在怀里睡着,他才轻声说:“娥娘,小宸,花魏出事了。”

他没说花魏死了,父子之间总有一种奇异的联系,他能感觉到儿子还活着。

也许状态不怎么好,但是花魏绝对还活着!

花宸对花魏没有什么印象,花爹把女儿抱进了房间里,让他守着,就把于娥娘拉回了自己房里面。

“阿魏怎么了?”关上房门,于娥娘就急急地追问,“小花卷哭成那样子,阿魏怎么会只是出事那么简单?!”

“我也不知道。”花爹摊了摊手,“两个流云剑门的弟子找上来,说花魏去了。我觉得,他还活着。”

“他怎么就进了流云剑门!那个小崽子!”于娥娘骂了一句,似有些忿忿不平,“我阿魏的天赋不知道有多好!居然就这样进了小门小户的流云剑门!”

“小声点,别忘了我们的身份。”花爹站起来小心地看了看外面,压低声道,“花魏那孩子还不至于两年都不回家,也不传消息的地步,他应该是被困了。”

“唉!”于娥娘叹了一声,挨着花爹的胸口,小声地说,“还是我们太弱,没有力量去改变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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