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示意让花天起来:“贫尼如今只是感业寺的一出家人,你不必多礼。”
内卫紧张的看着花天的一举一动,并商量着:“这样防着也不是办法。”
“那你说怎么办?”
“最好让她无端失踪。”
“先帝曾说,武才人是个内心很好强的女人。若不是在特殊情况下,让我们尽量不要让她知道我们在暗处保护她。现在这种情况,我们怎么去把她身边那个祸害弄走?”
“见机行事,总能找到机会的。”
花天拎着食盒,食盒里有一些补品,跟着武媚去了房间。
武媚指了指房间的桌子:“你把东西放桌子上吧!想必你家主子还等着你回话,你回去跟你家主子说,我很好,谢谢她的关心。”
花天一听,心想:“这是着急赶我走呢?我该怎么办?”
她把东西放下,想着想着,开始装头晕。
武媚站在门口,看花天装头晕,一个字也没说。
花天直接装晕过去。而这装晕,还是坐在椅子上,把头放在了桌子上。这晕倒得也太有水平了,晕之前就知道自己要晕,先找好了地方。
武媚假装的在门口惊讶着:“哎呀,施主,你怎么了?贫尼去帮你找个大夫来,你等着。”
武媚转身,看到了一直不放心的住持:“住持,没事的,放心吧!”
武媚离开以后,花天虚着眼睛看了看,没人,就站了起来。
花天关上门,将一包毒药放进了房中的水壶中,又将一包白色的粉末放在房间的墙角处,用一根类似鞭炮引线的东西,一端放在了粉末上,另一端延生出去,并用火点燃。
正在这时候,内卫身穿夜行衣,脸戴面纱,从屋顶揭开瓦片,跳了下来。
一人把花天打晕,直接扛着从屋顶飞走。
一人来到墙角,把引线灭了,用手指捏了一点点儿的白色粉末:“海陵香木?这东西燃烧后会使人产生幻觉。”他把海陵香木粉末收拾干净,随后把装着放有毒药的水壶整个拿走了。
花天被内卫带到了一个无人的山洞,悄悄杀死,并把尸体火化了,骨灰撒进了河里。这真是无故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等到武媚回房间的时候,四下看了看,自言自语道:“这事情都没办妥,就走了?”
她的警惕性还是很高的,把整个房间检查了一遍,发现除了丢了一个水壶,并没有什么异常。她觉得很奇怪,心想:“大老远跑来,就为了偷我一个水壶?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水壶了,偷来何用?”
夜里,武媚去和李默练武,说到了白天的事情。
李默听了,心里明白,那是内卫们干的事情。他是知道那些内卫的存在的,曾经还以为是杀手,与之交过手。后来迫于无奈,内卫们与李默如实相告了他们的任务,并让其为之在武媚面前保密。
他调侃着:“哈哈哈……没准那是一个很值钱的古董,只是你没发现,被那个宫女发现了,顺带着拿走了。”
武媚又想了想,不可能啊,那个水壶是当年好玩,自己做的,怎么会被看成是古董?
她想不明白,也就不再想了,专心的与李默练武。
王伏胜回宫后,寻到机会,悄悄的去见了李治:“陛下……”
他把武媚的话原方不动的带给了李治。
李治心中更加的心疼武媚,想着如何掌控朝政,如何能早日把武媚接入宫中。更让他不解的是,到底是谁走漏的风声?
正好,李绩辞去了尚书佐仆射之职,李治便让于志宁上任其职,又让许敬宗代于志宁为礼部尚书。
许敬宗得到提升的次日,李义府就上门贺喜了,同时与之商议着如何为皇上分忧。
他们二人素来有交往,李义府之前就对许敬宗说起过:“皇上有心要打压关陇门阀,将来我等寒门士子便有出头之日了。”
许敬宗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朝中若是某一势力独大,皇上必会失权。皇上是不会完全将关陇门阀拔根而除的,这是帝王之术。只不过,我等能有利用价值,也能在被利用中得到高升。”
李义府奸笑着:“呵呵……好在有利用价值。倘若我们失去了利用价值,便一文不值,还谈什么前程?能有被人利用的价值,就是我们活着的意义。更何况,利用我们的,还是有着至高无上的皇权的人。”
许敬宗想了一想,认可了这个说法,可又有顾虑了:“我等与关陇门阀不同,他们生来就身份显赫,家财万贯。我们要如何与之斗下去呢?没有银两,很多事情还是不好办的。”
李义府道:“我这里有一批皇上给的金银(他是误以为李绩给他的金银是皇上给的),暂时可用。将来,再说将来的。皇上也有皇上的难处,金银虽不多,也能起到一些作用。我们先想想,如何让皇上把武才人接入宫中?”
许敬宗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坏坏的笑着:“其实这事不难。我听说皇后以前有把武才人接入宫中,用来作为跟萧淑妃争宠的筹码。这事,你可以去跟皇后商量。你不是在皇后身边安插了一个宫女吗?这事你应该知道啊!让皇后去向皇上献策,皇后肯定乐意,也方便行动。想办法让武才人怀上龙种,进宫就是顺其自然的事情了。”
李义府很是诧异的看着许敬宗,心想:“我在皇后身边放人,你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你也安插了人过去?”
李义府也是最近才买通了一个宫女安插到皇后身边的,他想着,皇上那么在意武才人,只要讨好了武才人,便能讨好皇上。后宫中的女人,有谁不想当上皇后的?所谓知己知彼,才得百战百胜。
朝臣,是见不到后宫的娘娘们的,就算是安插了一个宫女在皇后身边,他也很难与之交流信息。倒是以后,武才人入宫,肯定能用上。
李义府从许敬宗的府上离去,一路上都在想着要如何才能与皇后商量武才人的事情呢?找那个宫女代话?最好还是自己能与皇后对上话,取得皇后的信任。倘若是武才人将来失宠了,皇后怎么说也是一国之母。总得为自己多留一条路才是。
他想着想着,尽然走到了宫门口,遇上了正要出宫的王伏胜。
王伏胜从感业寺回去,跟皇后禀报,说是皇上确实与武才人有私情。
这让皇后很是高兴,而这种高兴里也带着心酸。她高兴的是,总算能想办法把武才人接入宫中,打击萧淑妃,也借机把皇上留在清宁宫。心酸的是,皇上的心留在了武才人那个先帝的女人身上。
当皇后问到武才人是否愿意入宫时,王伏胜摇头,说是武才人并不想要名分,只想在感业寺等候皇上一生一世。这让皇后的心又乱了,派王伏胜送些东西给武才人,顺便想办法劝一劝武才人入宫。
李义府见到王伏胜:“王公公这是要去哪里?王公公是调到别处了吗?好久没见王公公伺候在皇上身边了。”
王伏胜停下来:“李大人?你在宫门口做什么?可是要入宫见皇上?杂家被皇上调到皇后身边去了,正要出宫为皇后办点儿事情。”
李义府一下子来了精神:“王公公,等您回来,可否为下官给皇后带个话,就说下官能解她心中疑团。”
王伏胜很惊讶的看着李义府:“皇后娘娘有什么疑团需要你来帮忙解决的?”
李义府小声说道:“帮娘娘把武才人从感业寺接到宫中。”
王伏胜高兴的笑了笑:“哈哈哈……好,好,好,杂家回来后,自会告诉皇后娘娘,你且等杂家消息。”
王伏胜赶往感业寺,把皇后交代的东西带给了武媚:“这是皇后让我带来的,具体是什么,我还没看过,你打开看一下。”
武媚打开包裹,里面装着石榴裙、头花、步摇、手镯、胭脂水粉,还有一些补品。
她用手抚摸着石榴裙,心中真的幻想着穿上石榴裙回到皇宫的感觉。又想到了,她需要把这条裙子埋在箱子里多久,才能拿出来穿。不自觉的,尽然流下了两行清泪,从口中吟起了诗:“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王伏胜在一旁跟着无声的哭了起来:“武才人,你会回到宫中的,一定会的。”
武媚抹去了脸上的泪,点了点头:“嗯,我知道。我会耐心的等待,等待着皇上来接我回宫,我相信他,一直都相信他。”
王伏胜拿来纸笔:“武才人,你把刚才那首诗写下来,我带回去给皇上。皇上也日日夜夜想着你的。”
武媚拿起笔,写了下来,却并没交给王伏胜,而是把它跟石榴裙放在了一起,放入了箱子中:“皇上看了,只会更着急,更心痛。我不要他为我难过。”
王伏胜离去,回到宫中,便跟皇后讲:“武才人还是不愿意入宫。不过,奴才出宫的时候遇上了李义府李大人。他让奴才带话给娘娘,说是他有办法把武才人从感业寺接到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