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来,院子里的秋菊开得正盛,李伊提着篮子,和小七一起在采摘菊花。
“用这个做菊花茶再好不过了。”
“嗯嗯,到时候我一定要喝。”
“好哇,我的手艺可是很好的!”李伊抿着笑,心情格外的好。
“谢谢姑娘!”
“客气!”她很喜欢小七这个孩子,十四五岁的样子,使得一手好暗器。看起来也是青春活力,让她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她弯着腰,很认真地采着花儿,心里想着做法,完全没有看到前来看她的李耳。
“李哥哥,你来了。”小七一眼就看到了他。
李耳皱着眉,冷声道,“十五是怎么教你的?”
小七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秒,立刻低下了头,“是属下逾矩了,请主子责罚。”
“下去领罚吧!”
“是。”
李伊有些不满,多好的孩子啊!叫他哥哥还不高兴了?但她并没有插手,因为她和小七相处的时间也不长,万一里面有什么隐情,错怪了李耳就不好了。但是自己还是得问一问,“小七很可爱,她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啊!”
李耳红着脸,总觉得在她面前说这种事有些不好意思,转过了身,“她对我有非分之想。”小七从他六岁起就跟着他了,后来自己逃亡,她也一直追随,只是当时自己身边不便有太多人,她这才跟着十五在三层楼里学习。但是,以前的几次见面,让他察觉到了她的心思,毕竟那种暗恋的心情自己也懂,所以他必须让她断了这念想。
李伊愣了一秒,心里产生了一丝异样,但很快就又消失不见了,所以自己也就自行忽略,并表示理解,“她是个好姑娘,如果你喜欢,可以试试,要是不愿意的话,就让她断了念想也好。”倘若自己碰到这种情况应该也会狠下心来。
李耳点了点头,终于转过身。
李伊见他,噗嗤笑出了声,玩味的说道,“不过你这脸别红啊!哈哈哈!”
李耳一听,脸更红了,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来,低声笑道,“你别笑,这种情况你又不是没遇到过?”
李伊愣了一刻,有些尴尬,“这都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说也没意思。”她摆了摆手,就继续采花,这要怪就怪自己魅力太大,以前在天都的时候有一个书生看上她了,不管自己怎么拒绝,他都不放弃,人前人后伊妹妹叫个不停,搞得她又羞又躁,最后还是用了些手段,说自己不能生育,这才作罢。
“菊花茶啊!好久没喝过了。”李耳拿着刚刚小七的那个篮子,也摘了起来。
“是啊,到时候好好品品。不过,既然你知道小七的心思,为何还要把她安排在这里?”
“自然是想让她放下,况且,这几天你一直待在家里,应该有些闷。”
李伊笑了笑,有些感动,“你也不用这么做,我其实一点都不闷,你也知道,书马上就要出版了,我这几天一直在做最后的整理。”
“那好吧!不过你也别太忙。”
“嗯,你也是!”
……
这几天两人都又忙了起来,李伊的书销量很好,获得了一大批读者,外面的人都在猜测这个叫水立方的作者是谁。
而作者自己呢,则开开心心地躺在被窝里数钱。这在她的意料之中,自来这里,就从来没有停止过阅读,像她这般写书的,在这个世界上绝对是第一人。
这是她的第一部长篇小说,言情言志,渗透了自己的许多感情。其实她很早就开始构思了,刚开始只是因为思念,但是后来,她对这里越来越依恋,如今除了李耳,又有了家人,这里已经成了她割舍不下的一部分,所以后期的感情也就变得多元开阔了起来,而自己的心境也是如此。
已经好久没和李耳一起吃饭了,她忙于写书,作息也不似之前那般规律了,什么时候有了灵感,什么时候就动笔。以前李耳还会提醒她,现在也只是偶尔说一下,两人房间又隔得远,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坐在一起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李伊越想越觉得难过,拈了拈手里的票子,还是觉得得出去一下,穿戴好衣服,就出了门。
“主子,姑娘出去了。”十三倚在门前报道,有些欲言又止,想看就去看呗,扭扭捏捏的,哪有个主子样。
李耳瞅了他一眼,十三就赶紧闭了嘴,他怎么不想?那次采了花回来,自己一个没把持住,抱了人家一下,他至今还能感觉到她那时的僵硬,之后就越来越不敢越界了。
李伊目的很明确——菜市场,她今天要大干一场,好好庆祝自己职业写作生涯的第一桶金,顺便和自家小子联络联络感情,全然没有发现跟在后面的小七。
小七皱着眉,还是下不了手,他们好像也没有那么亲密,捏了捏手里的飞镖,转身离去。
这一路上很安全,等到回来的时候李耳还在朝堂,院子里很安静,除了几个暗卫,其他的士兵都只在外围巡逻。这是他们的习惯,自己家里还是清净些好。
李耳刚一下朝,十三就朝他跑来,笑得贱兮兮地,“主子,姑娘做了好些东西,这下有口福了。”
“可是李伯父他们要来?”
“没有,看样子是在等你。”
李耳只觉得心脏漏了一拍,愣了一秒,就加快了脚步,快马加鞭回了家。
望着他的背影,十三笑了笑,幸好自己轻功好,否则等到回去饭都没了。
李伊坐在桌前,有点饿,但她还是不想动筷子,转来转去,最后还是将东西重新放回了锅里,坐在厨房门口看着书。
看到了期待的身影,她有些欣喜,连忙站了起来,笑着看他,“回来了,快,今天做了许多好吃的。”
李耳也笑着,跟着她走了进去。
“耳朵,你尝尝这个鱼,怎么样?新研究的做法。”
“好吃,你也多吃点。”他把盘子往她那边推了推,“你的书写的很好,那个人是韩义吗?”
李伊顿了顿,心里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但还是点了点头。
“挺好,只是后面关于他的事少了许多。”这个是让他开心的,他也发现她曾经的那种惆怅,已经悄然不见了。
“你怎么?你是学心理的吗?”她幽怨地睨了他一眼,现在确实是有点后悔自己对他没有隐瞒了,自己的那点小秘密也没了。
李耳笑了笑,“也不是,就是太熟悉了,你不对我也很了解?”
“那倒是。”
“所以,你这是放下了吗?”他很小心地试探着李伊。
“算是吧!”
感受到了她的释然,李耳脸上的笑容更甚了,“那太好了,终于不用担心你走了。”
看着满脸孩子气的他,李伊不由得笑出了声,轻松且快乐。
“这个给你。”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簪子,表情有些不自然,“路上无意间看到的,觉得适合你,就买了。”
“是吗?谢了!”李伊朝他挑了挑眉,接过簪子,直接就戴在了头上,“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只不过带偏了。”
“噢?我去看看!”李伊笑着,就出了房门,假装没有看到他伸出又放回的手。
她很快就又返回了厨房,只是那个簪子已经被她收了起来,“我看了,很好看,但是你送的还是得好好保留下来,对不对?”
掩饰住了内心的失落,李耳低声嗯了一声,就继续吃饭。
这一次的氛围很玄妙,有着一种双方都在假装的和谐,只是装着的二人全然没有发现,只顾着自己了。
夜很深,这不是李耳第一次做梦,但是从来没有一个梦似今晚那般缠绵。感受着身下的濡湿,他有了一丝的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淡定地烧水洗澡,简单收拾了一下,这才出了房门。
如今已是深秋十分,院里的梧桐树透着一股死气,月亮很圆也很亮,孤零零地趴在天上,想要在地面上找自己的影子,可是只看到了光秃秃的树影。
李耳苦笑了一番,他一直在试探,却从来不敢越界,想过放弃,却还是舍不得,只好甘愿在这压抑的痛苦中沉沦。他好想拥抱她,亲吻她的每一寸肌肤,让她完全属于自己,可是,也只是想想而已。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清风院,那是她住的地方。窗帘紧闭,门也关着。
不过他没有离开,这里离她最近。因为避嫌的原因,他们现在一个在最东边住着,一个在最西边。靠在了门上,欣赏着月色,听着蝉鸣,不知不觉才慢慢闭了眼。
李伊也睡得不是很好,好久没有梦到的韩义突然又回来了,只是这次的他一点都不温柔。梦醒时分,睁眼就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伸了个懒腰,就开门走了出去。
李耳顺着门倒在了她的腿上,李伊连忙将人扶起,轻声叫了起来,“耳朵,你怎么睡这?”
他还有些困意,但一听到声音,就立马清醒了过来,眼睛有些躲闪,沉声道,“昨晚月色挺好,本来想请你赏月的。”
“那你直接敲门不就行了?快进来吧!”李伊边走边说,又回了房间。
“你已经睡着了,我不想打扰你。”
“以后不要这样了,先披上。”说着,就把披风递给了他。
“谢谢!”
“坐吧!以后不管怎样,自己的身体最重要,你这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我身体好着呢!你就放心吧!”说完,就咳嗽了一声。
李伊见状,赶紧去了厨房烧水,嘱咐道,“你先坐着,我去弄点热水。”
“嗯。”
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很有原则,可以为他人考虑,可是,每次对于李伊,更多的却是索取,那一声咳嗽也是假装的,有时候自己都觉得卑劣,但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这样做。
有些疲惫地躺在她的床上,感受着她的气息,盖好了被子,困意很快就袭来,迷迷糊糊间又睡了过去。
李伊回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番场景,叹了口气,也就离开了房间。她是真的觉得该远离他了,自己那点模糊不清的心思,她终究还是察觉到了,这样的爱意,她必须从萌芽处掐断,否则,心里总有一种负罪感。
这是真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变了心,但是送她簪子的那一刻,她确实是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看到他想为自己戴簪子,还有那么一丝丝地期待。不过,幸好自己及时调整了过来,刚刚那个梦,让她如梦初醒,她不能对不起韩义,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