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我记事起,经常有村民会从江里捞出东西,不过老人们却说这些东西沾染着日军的亡魂,非常的不吉利。
那天我在江边游泳正打算上岸,一脚踩到个滑溜溜的东西,便伸手捡了起来洗净,竟发现是个玉手镯,这镯子通体红色,晶莹剔透。我顿时激动不已,心想这下发财了,说不定能凑个老婆本!
就在这时,一股寒意席卷全身,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好似背后的江里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我,背后也同时渗出一些冷汗来,我不敢多想一哧溜的上了岸。
因为爷爷不在家,晚上我就早早的弄点的吃的,便躺上了床去拿着手里的镯子左右把玩,辗转发侧,最后将镯子带上才踏实的合上眼!
也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中,我竟感觉身边睡着个女人!
她一身白色的连衣裙,修长的头发,水汪汪的一双大眼,正含情脉脉的看着我。当然,整个脸全被头发遮住,我只能看到那发丝里的眼睛!
我全身一激灵正想挣扎,却见那女人竟直接趴在我身上,使得我动弹不得!与此同时,她缓缓的抬起头,似乎要——
轰!!!
顿时我感觉脑袋打了一声响雷,整个人顿时如释重负,我猛地从床上坐起,竟发现身边空空如也!而后背早已冷汗淋漓!
这是一场梦?!我喘着粗气不断的问着自己!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又相继梦到她,她依旧一直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我心中虽然害怕,但是能感觉的到她对我并没有恶意,
这天夜里,她又出现了,而且破天荒的撩起了遮住她脸的长发,一张美如天仙却毫无血色的脸在我面前显现,美!简直太美了!我心道,就跟那电视里的明星似的!
她笑了,淡淡的笑意中带着一抹伤感,看上去是那么的动人,随即那柔软的身子便冲着我怀抱里钻来!
我心中顿时一喜,就在这时,只听耳边响起了爷爷的骂声!
“臭小子!抱着个枕头,说什么胡话呢!还笑!看我不揍死你,你看看都几点了!”
“爷爷,你不是出远门了吗?怎么回来了?”,我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问道。
就在这时,爷爷看着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娃儿,你在这时怎么了?”
我嘿嘿一笑,爷爷,我这脸上也没啥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你,你自己好好照照镜子!”爷爷指着我,阴着脸说道。
我疑惑拿过镜子一看,发现脸色有些不对劲,脖颈上赫然印着一个黑色的的唇印!
顿时,我脑袋嗡嗡作响,这唇印是怎么来的?难不成……难不成那个梦是真的?
“娃儿,你闯大祸了!快说说我这几天不在家,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怪事!?”爷爷厉声质问道。
我见爷爷发怒,也不敢隐瞒,就把在河里摸到镯子以及梦到美女的事情跟爷爷都说了!
“呐,这就是那个玉镯子!”我不情愿的将带着手腕上的镯子递给了爷爷,心想这东西老值钱了,要是那女人真是这镯子带过来的,不如赶紧找个下家卖了!
可是爷爷一接过镯子,只瞅了一眼,便猛地抬头瞪着我。
“这东西是你在江里捡来的?”
他声音有些带着愤怒,脸色阴沉的就像下暴雨前的天空,灰蒙蒙的!
我见状也不敢含糊,便怯生生的点点头,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罚我!
“你,你个小兔崽子,不知道江里的东西不能动的吗?”
爷爷一脸很铁不成钢的样子,抄起手边的板凳便朝我的屁股猛摔了俩下。
我顿时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心里非常不爽:一个镯子,至于吗?
爷爷拿起镯子,说这两天哪都不许去,镯子我给你丢到江里去,以后再也不要捡里面的东西了!
那几日我心中满是失落,镯子不仅没了,就连那梦中的美女姐姐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是就在这事儿过去七日后的一个早晨,我睁开眼看见床边放着什么东西,细看之下,发现竟是一张大红喜帖,压着喜帖的,是那只被爷爷收走的镯子。
我心里充斥着浓浓地震惊,难道那个梦竟然是真的,同时我心里还带着几分窃喜。
那喜帖上竟说用玉镯子当嫁妆,三日后与我成亲!
这东西不是被爷爷扔进了河里了吗?难道自个长腿跑回来的?
当爷爷看到它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住了,愣了老半天,才骂骂咧咧道,“都是你个臭小子弄出来的好事,我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是不是想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从小就是个孤儿,是爷爷讨百家奶将我养大,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想惹他生气,就只好一直低头认错。
爷爷长叹了口气,说现在只有去求江留了!
江留是村子里帮人看事的,是我的叔辈,我平时都叫他江留叔!
据说他曾经在终南山当过道士,不管选日子,看风水,还是其他的,村里村外的人都找他办,因为从来没出过差错,所以名气在我们这一片很大。
爷爷带着我,捎上一瓶自酿的老酒,割了几斤腊肉便敲开了江留叔的门!
江留年过四十,仍旧孤身一人,他最喜欢喝酒,所以请他办事的,规矩便是带上一瓶酒!
此刻,他正嚼着花生米喝着酒,见我爷爷俩手提着东西,便笑呵呵的迎了我们进去。
不过,江留只瞟了我一眼,脸色便冷了下来!
“咦!几天不见,生娃儿脸上咋会有一股黑气?!莫不是遇到啥怪事了吧?”
爷爷就令我把所有的事情经过讲,随手将那大红喜帖跟玉镯子递给了江留。
江留拿过喜帖跟玉手镯。
当他看到这喜帖以后,我明显感觉到他的眉头微微跳了一下,接着便盯着这俩个东西,久久不语!
爷爷就又指着我脖子上的唇印说,老弟你给看看,到底是咋个情况?
“好阴毒的手段!”
江留这才回过神来,却只瞟了我脖子一眼便开口说话了,他好像认得这唇印一般,“青山爷,这唇印可不简单,是女人在生娃身上留的记号,恐怕生娃无论去哪儿,她都会跟到哪儿!”
爷爷跟我都急了,那该咋办?
江留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继续开口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试试看吧。”
“你们爷孙俩莫怕,这事我帮定了!既然这女人想要跟生娃结为夫妻,我们不如将计就计!生娃,这事是你引起的,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这里有张祖传的灵符,等你们入了洞房,趁那女人毫无防备之时,贴在她的脑门上,便可大功告成!”
说罢,江留喝了口酒,又吩咐道。
“生娃,记住,到了那时你莫怕,我会在门外埋伏,一旦有变,你叫一声,我便会冲进去救你!”
爷爷听了连忙道谢,江留却摆摆手,“其实这法子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且先试试看!你俩赶紧先回去准备准备!”
我们按照大喜的规矩,把家里布置的张灯结彩。
三日后的晚上,我穿着大红新郎官的衣服,一个人不安的坐在屋里床上,手却揣在兜里,紧紧的攥着江留给的那张黄色的符纸。
约莫深夜十二点,屋外顿时狂风骤雨,细细一听,风雨声中还能听到一丝别的声音,好像是敲锣打鼓吹唢呐的声音,我心头一惊,难道是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