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帆替福老夫人把脉之后,发现她除了身体发虚之外,脉象上并没有反映出任何病症,而陈帆通过观察,发现她老人家虽然目光呆滞,但是却依旧有神,联想到福嫣刚才在楼下说的话,陈帆忽然意识到老夫人有可能是心病,于是他就叫马先云的名字,用来刺激老夫人,只是他没有料到,马先云三个字会让福老夫人产生如此大的刺激。
再看福渊所做出来的表情与动作,陈帆微微摇头,不用想都知道,福渊,老夫人与马先云这三个老人,当年年轻的时候,一定陷入了一段三角恋,而如今老夫人迟暮之年,有些心结未解,自然会导致类老年痴呆症的发生。
而福渊的身体不太好,也有可能与此事有关,不过陈帆并不想过问别人的私事,他默默地拿起笔,仔细开了两幅针对福渊和老夫人调养身体的药方单子,静静地守候在一旁。
福老夫人的情绪并不是太好,惊动了下方的福嫣,她走上来看见泪流满面的奶奶,惊喜地抱着老人家哭起来。
也许是福嫣的泪水化作了亲情,老夫人的情绪很快稳定下来,最后连说了几句罢了罢了的话,在福嫣的陪伴下,下楼去了。
福渊杵在原地,凝视着远方,良久之后,叹息了一声,他转而看陈帆的时候,目光是复杂的。
可陈帆只是将方子递到福渊那布满老年斑的手上,行了一礼,下楼去了。
福渊看了看方子,又凝视着陈帆的背影,好一会,才自语道:“不错的年轻人,老马啊,你的目光还是一样的独到,可惜……最终的赢家,是我福渊啊……”
半个小时后,李秘书和陈帆被一名下人送出别墅区,李秘书沉默地向前走了一段,忽然一转身,捏着陈帆的胳膊,神色激动。
“陈帆,成了,你知道吗,谈成了!”
陈帆咳嗽一声,李秘书才松开陈帆的手臂,她的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因为你治好了老夫人,福源集团不但愿意低价葡萄山庄的所有建筑材料,还愿意和苏氏集团深入合作,是福渊签的字,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苏氏集团,不但可以成功渡过危机,还可以再次壮大。”
“嗯,恭喜,恭喜!”陈帆打了个哈欠,他无意知道福渊与马先云之间的纠葛矛盾,也不知道,福渊会不会生他的气。
“喂,你怎么一点也不高兴啊。”
李秘书简直换了一个人,脸上的疲倦被兴奋充斥着,再没了之前对陈帆的冷漠。
“没什么,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
看见李秘书为了苏岳公司的事如此尽职尽责,陈帆对她生不起怨念,每个人都有优缺点,但是,李秘书的优点和忠诚,足够掩盖她人性方面的缺点了。
福嫣站在别墅的阳台上,看着陈帆没精打采的朝外面走去,而一身西装的李秘书围着他滔滔不绝,她扁了扁嘴,嘀咕道:“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这时,两只苍老的手扶在她旁边的栏杆上,福老夫人用慈爱的声音说道:“这世上,奇怪的男人,要么是极度优秀的,要么,就是一个疯子,嫣儿,不要整天化少妇的着装,难道你就打算一直这么单身下去,做女强人有什么好,赚钱的事,本来就该男人去做的,你也该考虑考虑婚姻大事了。”
福嫣将白皙的手攥着老人的手,“奶奶,你不是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吗,我爸不争气,爷爷又老了,我得帮你和爷爷做一些事,再说了奶奶,我的工作能力,比很多男人还要强,结婚干嘛,没一个我瞧得上的男人。”
“嫣儿啊,奶奶人老心却不糊涂,你刚才看那小子的眼神,我太明白了,当年啊……要不是阴差阳错,我跟的,就不是你爷爷了。”福老夫人长吁一口气,似乎不想谈及关于她过去的沉重话题,“陈帆这小子,我是见过一次的,他是一个优秀的男人,跟当年的老马……嫣儿,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该争取的,要主动啊……”
福嫣见陈帆的身影随着车子消失不见,她摇着老人家的手臂,说道:“奶奶,你想多了,他已经有未婚妻了,叫苏浅浅,人可漂亮了,而且,那天他还带一个别的女孩子到我店里来买东西,一看,他就是花心大萝卜,谁会喜欢他,而且,奶奶,他到我那用了黑卡,这卡的幕后主人,是一个女的……身份非同小可。”
“是吗?嫣儿啊,优秀的男人,身边从来不缺女孩子,奶奶做了几天的植物人,终于明白了一些事,这世间的情情爱爱,靠着本心去追求,就足够了,不要到了奶奶这份年纪,还保留着遗憾哟。”福老夫人长叹一声,随手拿起琵琶,弹奏起来。
苏氏集团的危机,在福渊的介入下得到化解,而一心谋划苏家产业的柳山,在听见这个消息之后,不知道摔碎了多少名贵的瓶子罐子,瓷器碎片泼了一地。
“福渊这个老匹夫不是在香山等死吗,什么时候回的苏城,嗯?他都快入棺材了,还不安静,他以为,这苏城的天空,还是二十年前一样,可以让他一只手遮半边?”
愤怒的柳山一巴掌拍飞架子上的一排古董,他的手指被划得血淋淋的,因为暴怒,他的瞳孔上布满了血丝!
“去,把柳锋那个混账给老子叫来,喜欢搞女人,就他妈给老子搞点有品味的,苏岳要翻天,但终究只有一个女儿!”柳山对站在门口瑟瑟发抖的一名管家咆哮着。
“老爷……锋少爷不在家……”
“嗯?那他去哪儿了!!快去给我找回来,混蛋!!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靠谱!!”柳山猛的一下推倒了古董架子,管家连滚带爬,逃命般的去寻找柳锋了。
“苏岳……你以为,傍上福渊的胳膊,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天真!”柳山隐隐地说道。
这时,大门口出现了一道声影,古师双手藏在袖子里,脚踩在碎瓷片上,慢悠悠的来到柳山的身边,“柳兄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古师,你不懂,福渊那老家伙只要没死,他哪怕就是放个屁,也有人赶着来闻是什么味道,也不知道苏岳那家伙给福渊什么好处,会让他出手帮助!”
古师看着气急败坏的柳山,嘴角闪过一丝冷笑,藏在袖子里的手,拿出一份文件,“柳兄,稍安勿躁,看看这是什么。”
柳山拿过文件,快速一扫,表情骤然一变,“什么,苏岳同意我们开发海边的那一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