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金面具的男子被黑袍虚扶起来,身体却再一次跪倒在雪地之中,话语激动,“恭喜会长神功大成!”
“嘿嘿,不过是恢复当年的八成实力罢了。”黑袍一甩衣袖,塔顶的所有雪花像遇见阻碍了一样,不再飘落下来。
金面低下头,“会长,柳别天的脑袋被那个叫陈帆的年轻人取走,他的儿子死于非命,柳家半个幕后操纵者柳岳也遭遇不测,柳别天的弟弟柳承志同样被杀死,另外,柳别天豢养的二十二名死士和十六名保镖全部被杀,死法诡异,尤其是那二十二名死士,随身带了枪,现场有子弹和打斗的痕迹,依旧无一存活,似乎是被一招击毙!”
“一招击毙?”黑袍的身体在雪地里走动几步,“柳别天此人二十年前就展露出巨大的野心,身边的人个个实力不凡,便是以你的能力,能击杀那十六名保镖已是极限,他身边的那些死士,实则是柳别天用秘法培养的坛童,每一个人的实力都不输银面,竟然被一招击毙,呵呵,这真是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怪不得昨夜那小子……不过,二十年的血仇,倒也不奇怪……”
黑袍说到这,话语戛然而止,塔顶只有风雪呼啸的声音,黑袍围着金面走了一圈。
“凤凰山那边也出事了吧?”
“是的,要不是事先觉察到柳别天对神隐会有异心,让我们的人事先脱离,恐怕会被特情局的人找到线索。”金面回答道。
“哼,特情局这几年倒有几分作为,许多在国外的庄点都被拔除,如今神隐会做事,越加困难了。”黑袍不满地说了一句,随后张开双手,伸向寒风中,“当年神隐会建立的初衷,并不是为了掠夺财富,而是为了让我在世俗中便宜行事而已,我闭关期间,不少神隐会的人反而利用这个身份,敛了不少财富,如今我伤势已好了七七八八,即便是神隐会被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金甲,上次我让你找的可疑地点?有线索了吗?”
“会长,还没有找到线索。”
金面听见黑袍刚才的话,隐藏在面具后面的眼神飘忽,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哼,你要抓紧时间,我已经等不了一年半载了。”黑袍说着,手一翻,一个盒子飘到金面面前,“你带着此物,应该能够更快的找到那个可疑的地方。”
“是。”
金面恭敬地将盒子摊在手上,揭开盒面,里面躺着一具金刚不动冥王雕像,正事福家丢失的那个雕塑。
“退下吧。”
黑袍随意地挥了挥手,那金面退到楼梯口的时候,黑袍又道:“对了,那五个叛徒,你抽空去解决了,另外,好好利用抓来的那个狼崽子!”
“是,会长。”
金面消失在楼梯口。
黑袍伫立在塔顶,此时,风更大,雪也更大了。
只见黑袍手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六壬盒子,凝视良久,自语道:“赛华陀,张半仙,萧师妹,马上就五十年了,你们身上的伤,可有痊愈?哼哼哼……流浪如狗一样的你们,何曾体会过大权在手的感觉,我一声令下,有多少人为我敛财,为我寻找最好的药,为我贡献出最好的东西,真正适合当掌门的人,是我,如果当初师父传位给我,我一定会把玄门发展得比神隐会强大百倍,千倍……赛师弟,如果我亲手宰了你的徒弟,不知道你还会不会再一次的疯魔,找我拼命,杀人毒医?世人愚昧,有几人知道你疯狂起来有多恐怖……我真的很期待啊。”
……
冰雪下的世界有别样的风景,四合院旁边的那片翠竹已经被厚雪压弯了腰,竹枝倚靠在墙上,形成一个天然的拱洞,翠竹一侧的风车被冰冻了齿轮,停止了转动,一尺多长的冰刺挂在风车上,略显萧条,地里的绿菜全部被覆盖,已看不见踪影,数十只麻雀在竹林里穿梭着,有的飞在四合院的墙上,用嘴啄着竹叶。
陈帆的到来惊飞了麻雀,麻雀盘旋在空中几圈,似乎觉得陈帆没有威胁,又回到了四合院的竹林里。
门口没有人踩过的脚印,大地一片白雪苍茫。
陈帆摘下头顶的雪帽,踩着厚厚的雪走到门口,拍了拍肩膀的落雪。
“玫瑰,开门。”
陈帆朝里面呼喊了一声,吹出一口白气,这天冷到了骨子里。
里面并没有回应,也没有人走出来,陈帆又喊了几声,依然如此。
“竟然没在?”
陈帆眉头一皱,他没有钥匙,正准备翻墙过去,却发现门是虚锁着的。
“这么大意?”
陈帆推开冰冷的铁门,走了进去。
玫瑰没在,他并不觉得意外,她有太多的事要忙,只是门虚掩着,这不符合她谨慎的性子。
走进四合院,重新关上门,陈帆推开西厢房的门,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外面的寒风凛冽形成鲜明的对比,陈帆一扫厢房,顿时愣住,只见屋内生着旺盛的炭火,火炉有特殊的通气管道,类似地龙一样铺开,比暖气还要舒服。
火炉上方特制一个可以放置东西铁台,铁台上方,摆放着一个漆黑的砂锅,砂锅里有散发出无比醇厚的香味,里面炖着半砂锅羊肉,热汤翻滚着。
在砂锅的旁边,摆放着一个土坛子,似乎是一壶好酒。
一双筷子和一个碗放在一张木桌子上,摆放得整齐。
木桌子旁边有一张竹椅,竹椅上有蒲团垫软。
看见厢房里面的摆设和炉火上蹲着的羊肉热汤,陈帆嘴角不由地浮现出一抹笑容,他坐在椅子上,拧开酒坛子,猛灌了一口烈酒,火辣辣的酒烧得他嗓子冒烟,他拿起筷子,从砂锅里捞起一块带皮的羊肉塞入嘴中!
不硬不软,时机正好。
“好酒,好肉!”
陈帆长长吐了一口气,露出无比享受之色,身上的寒意瞬间被祛除,原本苍白无血的脸,仿佛也多了一分血色,昨晚的凶险,陈帆没有对任何人说,只有他知道,那看似一刀解决一个敌人的潇洒,承受多大的风险,柳家豪宅的防备非常严密,要不是他拥有透视眼,中途提前堪破隐匿的敌人,还不一定能那么潇洒的走到柳别天的面前,他展现出了最强的实力,必杀的决心,取走了柳别天的脑袋。
陈帆没算过自己到底解决了多少人,但是,他已经大大地透支了身体,尤其是那两批出现的黑衣人,武功之高强,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更何况,对方居然有枪,而且配合默契,如果没有柳岳当活靶子,如果他还不能真气离体形成护罩,那后果不堪设想,杀死柳鹰,已经是凭着他的一股意念了。
回想着昨夜的事,陈帆喝着酒,吃着滚烫的羊肉,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用筷子轻轻敲打在碗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无论如何,这些年藏在他心里的怒火,已经得到了宣泄,那个总是萦绕的噩梦,将不会在出现。
“哈哈哈……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多么温柔体贴的一个女人哟。”
陈帆手中的酒瓶空空,砂锅里的羊肉已经见底,他半醉半醒,掀开帘子,摸爬着找到柔软的床,手往被子里一探,却触到了温柔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