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天意吧,竟然巧合的给常青发现了。
温羡双手合十,虔诚的对着天空拜了拜:“感谢列祖列宗的庇佑,把茶种的位置告知孙儿。”
“地图上显示了茶种在哪里?”江小白问。
修长的手指沿着羊皮卷上的曲线慢慢移动,最后停顿在了一个地方。
温羡目光一凛。
“在这儿!”
“这儿是哪里?”
常青年纪小,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追着一只蝴蝶跑到长廊尽头,一拐弯人就不见了。
温羡收回视线,声音轻不可闻:“关外。”
江小白慢悠悠的挺直身板,不知是赞美还是揶揄:“怪不得没人知道云芝甘露的茶种在哪儿,你祖宗好有才。”
都跑关外去了,鬼才能找到。
有了云芝甘露,眼前的一切都能迎刃而解,清平茶场再也不是困住他枷锁。
温羡斩钉截铁道:“我要去一趟关外。”
他话音刚落,就遭到江小白的否决:“不行,你不能离开濮阳城。”
温羡诧异:“为何?”
“你仔细想想,斗茶大赛才刚刚结束,咱们就该趁热打铁累积资源,你这一去,生意还做不做了?”没有什么比金钱装进自己口袋更实在吧?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让温羡顿时冷静了下来,这么说并非没有道理,眼下根基不稳确实不宜出远门。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他问道。
江小白灵光一闪:“还记得我们的奶茶吗?”
怎会不记得。
为了开那家店,他们付出了多少心血,可到了最后,不光血本无归,还被人赶出了濮阳城,要不是听她的话预先买下一栋宅子,恐怕连翻本的机会都没有。
温羡目光一柔:“你想重开奶茶店?”
江小白慎重的点点头:“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总有一天,我们的奶茶店会遍布整个西凉。”
以前他们亏不起,所以一直缩手缩脚,现在不同了,在晋阳赚的钱足够他们开二十家相同的店面。
“一夜之间开二十家店?”温羡挑眉。
她屁股一抬,直接坐在了他的书案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两个月后的今天,二十家店同时开张,那场面知道有多惊人吗?”
她总能轻而易举的勾起别人的斗志,温羡道:“若是这样,我们现在就要招工了,还有找店面。”
否则十家店如何忙的过来?
“你负责找店铺,我负责招人,我们分头行动。”
“好。”温羡表示同意。
……
次日清晨,江小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一夜之间,濮阳城竟然涌进了几百号难民,他们靠在墙根处,一个个衣衫褴褛脏兮兮的,行人看见他们都绕着走,生怕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询问之下才晓得,他们都是从江东过来的,去年江东发大水,朝廷下旨赈过一次灾,没想到一个月前,江东又逢大水,接连两次的天灾,导致江东一代流离失所,灾民为了活命,不得以才跑到濮阳城。
江小白注意到,这些灾民中有几个年纪跟常青相仿的,都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却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
常青扭头就要走,江小白一把拉住他:“干什么去?”
“我想买几个馒头给他们。”常青可怜巴巴的说。
江小白也很同情这些灾民,可是,在这种时候,你可怜一个人,其他人怎么办?
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帮助这么多灾民。
“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再说。”江小白安抚的摸着他的小脑瓜。
常青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江小白冷血。
这时,有个卖馒头的老板好心施舍几个馒头给一个妇女,让她先喂怀里的孩子吃。
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其他人跟疯了一样把卖馒头的围住,脏兮兮的手统统伸向卖馒头的框里,有人一个嘴里咬了两三个还不够,又往怀里揣。其中还包括了那名带着孩子的妇女。
“别抢啊,这是我的东西。”
“唉,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老板手忙脚乱的想制止这些疯狂的难民,可他一个人怎么能抵得过那么多双手。
最后老板被几个身体稍微强壮的男子退倒,一筐馒头顷刻间哄抢而光。
常青吓的躲在江小白怀里,目不转睛的望着被抢得欲哭无泪的馒头店老板。那些人的眼神好可怕,跟狼一样,他仰起头看向江小白绷紧的下颚。
难民们有了吃的,一股脑的跑到别处去了,只留下一脸悔恨的馒头店老板,江小白走过去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箩筐。
“这是刚才他们吃的馒头钱。”她递过去五颗铜珠。
老板一脸的惊愕:“姑娘你……”
不光被她的举动惊到了,也同时被她眼底的光晕惊吓住了,她的眼瞳竟然是红色的,若不是大白天,差点以为自己撞鬼了。
江小白没注意到对方的愕然,丢下铜珠继续往前走。常青跟在后面:“小白姐姐,我们去哪里啊?”
“去招工。”
常青登时脸一白,那边可聚集了不少难民,她去那儿招什么工?
江小白绕了一圈后,很快锁定了目标。
墙根处蹲着一个少年,因为饥饿导致看不出年纪,敞开的胸膛,肋骨根根分明,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导致。他看着身边狼吞虎咽的同伴,一边咽口水一边若无其事的到处张望。
江小白为什么会盯住他,原因很简单,刚刚哄抢馒头的时候,少年明明有机会拿一个,可手刚伸出去又飞快的缩回来。
就这一个动作,让江小白认定了他。
……
桌子上的碗一个碟一个,没一会儿,又有一只空碗叠上去,常青负责盛饭,他去厨房刚盛满饭,回来的功夫又要去一趟,常青累的实在跑不动了,索性连锅一起端进来。
看着满桌子的狼藉,温羡贴近她耳边小声道:“这就是你招来的工人?”
江小白抽了抽嘴角,看了一眼桌上叠了好几层的瓷碗:“我招他之前,不知道他能吃这么多。”
“你不要担心,我不会白吃你的。”一个低沉而冰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语调跟寻常人不同,有一种说不出的悚然。
常青好奇的到处张望:“谁在说话?”
少年扒饭的速度非常快,快到连筷子都看不清楚,就看见虚晃的剪影,一转眼碗空了。
江小白伸长了脖子,他的嘴巴分明被饭装的满满的,哪里腾出空档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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