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说服唐百川,就必须得利用唐百川对沉香的感情,尽管他知道这么做有违良心。
“沉香,唐公子见你回来迟了,就着急忙慌地出来找你,你看着他没有”?
沉香不忙回复看着没看着,却是急着撇清跟唐百川的关系。她道:“唐家少爷是宦官子弟,沉香只是一个丫鬟。况且沉香心里…”
“沉香,爱情是神圣的。在爱情面前人人平等,没有贵贱之分”。
沉香疑惑地看着邱建中,他没有吭声。
“所以沉香,你不该再把自己当做一个丫鬟来看.....”
沉香还是没有回应,她扶着邱建中往医院方向走着。到了医院门口,值班的护士见着邱沉二人归来,赶紧迎了上去。
护士的语气略带责备:“你怎么跑出去了,你的伤口都已经感染了,再不注意的话,会有生命危险的”。她说着就凑近一些帮沉香一起扶着邱建中进了病房。
护士帮邱把点滴给扎上后,又告劝了一番就离开了。
“沉香”
“建中,你说”!
邱建中本性正直,早前只是为了心中的理想才动了利用沉香的心思,此番再一想来,觉着有些不妥。便淡言道:“沉香,请帮我倒杯水吧,我有些渴了”。
沉香倒了水递给邱建中,邱喝了一口,后就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沉香,这是兴达旅店的钥匙,你去那里好好睡一觉吧”。
沉香觉着应该留下陪护,但邱却说,男女共处一室会遭人闲话。沉香说不过他,只得离开。她途经大院时恰碰上周允正独自徘徊着。
沉香知道自己不讨周欢喜,也就没搭理他。周允正瞟了一眼沉香,也是同样没有吭声。
第一监牢里,唐百川正在对抓来的人逐个审问。
此番正好轮到宋成龙被绑上邢架。宋哪有见过这阵势,两腿吓得直发抖,但他始终坚定着不能把胶卷的事情说出来。因为他怕,怕失去荣华富贵。也怕万一,万一那唐振雄是亲蔡派的话,那自己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说说吧,哪里人,来赤水多久了,干什么营生”?唐阿四一连串地发问。
“回…回军爷,我是天津人,昨儿个刚来的赤水。”
“天津人?来赤水做什么”?
“我…我就闲着发慌,想四处跑跑”。
唐阿四看了眼坐在审问桌前的唐百川,等他示意。
“打”。唐阿四没见着百川少爷下意,便命人开打。
“哎呦…”
一阵毒打过后,唐阿四又问:“到底来赤水干什么的”。
宋成龙连哭带嚎:“我真是来玩的,我就是听说赤水娇满楼里的姑娘多还不贵,就想着过来转转,没想到这刚一来,就被你们给捉了。没想到在赤水玩姑娘还犯法”!
听宋这么一说,唐百川哈哈笑了声,后便起了身凑近宋成龙道:“看你戴个眼镜,也像个识字的人,真是枉读了圣贤书。”
“惭愧,惭愧啊…”宋低三下四地迎合道。
唐百川摇了摇头,冲阿四挥手“放下来吧”。后就见士兵将宋从邢架上松开给带了下去。
待宋被押下去的时候,唐阿四就想着传下一个疑犯,此时。唐百川竖起手来道:“阿四,明天把刚才这个人放出去,找个机灵点的兄弟盯着他”。
唐家父子从开始就对邱建中的到访感到疑惑,后来又逢被人打伤,到沉香在娇满楼偷窥,这一切似乎都能串联起来,那就便是这个自称冰室门生的邱建中来赤水是有其他目的的,并非如他所说那样是替恩师寻药的。
也非唐百川想多事,要不是沉香被卷进来,唐百川还真不想过问这些不相干的事情。
“少爷,盯他干嘛,难道他有嫌疑”?
唐百川摇了摇头。“盯着便是”。说完,他就让阿四传了下一个疑犯。
此时被带上来的是一个黑黑壮壮的中年男子。
“哪里人?来赤水多久了?靠何营生?住在何处”?
男子答:“祖上山东,来赤水二十多年了。住在城南烟花胡同三十一号”。
唐百川凑近男子笑着说:“靠何营生”?
“无业”。男子略作迟疑。
“无业!如今这世道,你一个外乡客没有营生之道竟能在此生活二十余年,想必祖上定是家财殷实。不知尊上何名何姓”?
男子有些心虚,诺诺道:“小门小户的。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砰”
声音是唐阿四拍桌子发出来的。他怒指着男子嚷道:“他娘的。你以为这是跟你拉家常呢”。
唐百川拍了拍阿四的肩膀,阿四明其意就没再吭声。
“来了赤水二十多年了,怎生还是一副外乡腔调。而且你这口音也不像山东人,说实话吧,要不然的话,这里的刑具…”
“官爷,其实我是京城人,来赤水有五年了。祖上是个万户侯,刚才撒谎,也是不想透露身份,还请官爷见谅”。
唐百川哈哈一笑:“在旗,不知是哪一旗的”?唐百川故意往振旗会的话题上引。
“祖上镶黄旗”。
“哦,不知兄弟有没有听过赤水城中有个叫振旗会的组织”?
男子脸色有些难看,他迟疑了片刻。“听过听过…”
唐百川见火候差不多了,干脆就直奔主题道:“振旗会并不是十恶不赦的组织,军方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我们只要巴戟天一人。不过,遇上不肯配合的会众,我们可能也会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
男子不吭声,只是苦脸陪笑。
唐百川凑近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自为之吧”。说完他就离开了审讯室。
出了监牢,唐百川毫无睡意。他想着去医院看看沉香。
就在唐的车刚刚驶离时,躲在暗处的邱建中赶紧吩咐沉香抄近道,拦下唐百川。
这两人怎生会在此处?原来,沉香从邱建中手里拿过兴达旅店的钥匙后并没有去歇息,而是想着替邱监视宋成龙的行踪,所以就来了监牢守着。而邱建中那会劝沉香离开也是想着让沉香离开后,自己好独身一人来监牢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