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次拜访扬州的高杰一样,此次依旧由史可法出面向总兵府衙门的门卫递上了拜帖,这些兵士听到面前的清瘦中年竟然是兵部尚书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双手接过史可法的拜帖,脚步匆匆的想着衙门府内走去。
与上次不一样,这次朱慈燃不仅没有吃闭门羹,而且还是贵为一镇总兵且有伯爵在身的黄得功亲自出府相迎,此人一身戎装,身材威武,面容粗犷,一言一行均透露着武将的不羁。
这位粗犷大汉看着不远处的史可法三步并两步走到朱慈燃面前,豪迈的说道:“史大人大驾光临,真的让老黄我那个什么蓬什么辉?”
对于黄得功史可法也算得上了解,但是也仅仅只是了解,如今看到面前的粗犷大汉竟然出府相迎,当即开口说道:“黄总兵贵为从二品武将,又有爵位在身,怎可出府相迎?这不是折煞本官了吗?”
其实史可法所说到也是实情,自己这个兵部尚书也仅仅只是正二品官吏,但是面前的黄得功有爵位在身,若是真的走到一起,指不定是谁拜谁呢?不得不说,黄得功此举,实在是给了自己天大的颜面。
听到史可法此言,面前的粗犷大汉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那又如何?本总兵受朝廷赏识一路提拔至今日这般地位,但是对于史大人老黄我可是十分佩服的,大人虽是文官,但是却一心为国,不是那些酸腐的文人可以比拟的,此番出府相迎,与官位无关!”
说到此处,黄得功指着站在总兵府衙门之前朱慈燃几人的开口说道:“史大人,这些人······?”
听到黄得功提及朱慈燃等人,史可法方才反应过来,看着周围已经围成一团的兵士,不由得开口提醒道:“靖南伯,此处并不是说话的地方。”
听到史可法的提醒身材壮硕的黄得功挠了挠脑袋,尴尬一笑,开口说道:“是我疏忽了,史大人还有诸位里面请!”说罢,转身看着周围的兵士当即大声喝斥道:“看什么看,都给老子滚回去!”被黄得功一番呵斥,周围的兵士缩了缩脑袋,顿做鸟兽散,可以看出对于黄得功这些兵士还是十分惧怕的。
大堂之上,众人坐定,这次并没有给黄得功开口的机会,史可法就开口简单的交代了懿安皇后和朱慈燃的身份,以及当年有关怀冲太子一案的隐秘之事,并拿出传国玉玺作证。
听完这一切,黄得功并没有丝毫的犹豫,对着懿安皇后和朱慈燃郑重的行了一礼,算是认可了朱慈燃的身份。
看着面前并没有丝毫起疑的粗犷中年,朱慈燃疑惑的说道:“靖南伯似乎并不怀疑我的身份?”
笑了一声,黄得功坦然说道:“臣信得过史可法史大人,而且殿下又有传国玉玺在手,身份又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脸上出现短暂的惊愕,直到此刻朱慈燃方才发现面前的粗犷中年看似粗犷豪迈,但实则粗中有细,并没有表面那般简单,“大智若愚”恐怕是对面前的这位靖南伯最好的描写,不过转头一想也属正常,毕竟能够打拼出今日这般荣耀,面前的男子靠的应该不仅仅是“勇武”二字。
停顿了半晌,黄得功满是感慨地说道:“其实早在数月以前,先帝向天下各路总兵发布勤王诏书,臣曾不止一次请求凤阳总督马世英和凤阳镇守太监卢公公允许臣率领本部人马入京勤王,但是奈何一直未得到二人的回信,这才有了一月之前叛贼攻陷京师,先帝以身殉国的事情发生,可怜我大明近三百年的基业如今就要毁于一旦,臣怎能不心痛啊!”
“臣原本只是普通小卒,先帝用人唯贤,不问出身,一路提拔至总兵,又加封伯爵之位,可怜陛下知遇之恩,臣却无以回报,臣心中有愧啊!”谈及这些事情,面前的黄得功眼眶微红,似有晶莹出现,捶胸顿足,脸上满是懊悔痛心之意。
看着黄得功不似作假的神态,朱慈燃点了点头,果然是忠义之将,走上前去,扶起因为愧疚而跪在地上的黄得功安慰道:“靖南伯之忠勇,皇叔在天之灵定然能够知晓,绝不会怪罪靖南伯!”
“如今天下烽烟四起,正需要靖南伯这样的忠勇之将捍卫我大明天下,皇叔虽然殉国,但是朱家子孙却未死绝,本太子身负两祖血脉,秉承皇叔遗志,定要匡扶大明天下,扫平叛逆,荡清山河,还于旧都,厚葬皇叔!”
“但是慈燃深知欲成大事绝不是凭借一己之力就能完成的,因此,慈燃希望得到靖南伯以及靖南伯麾下诸位将军的支持,皇叔未完成的遗志,慈燃就是死也要完成!”深知面前的靖南伯是崇祯帝一手提拔的将领,此人对于崇祯皇帝的知遇之恩是十分感激的,因此朱慈燃言语之间提及自己与崇祯帝的血缘的亲近,无疑能够最快的时间内赢得此人的认可。
果不其然,听到朱慈燃这么一番宣誓的话,面前的粗犷大汉刚刚站起的身躯再次单膝跪下,朗声说道:“太子殿下既然有此志愿,臣食君之禄,得先帝赏识方有今日,定然不会让殿下孤军奋斗!”
臣就再次宣誓,“从今而后,我黄得功唯殿下马首是瞻,殿下剑之所指,我等定然为殿下荡平一切叛逆宵小!”
脸上浮现一抹笑容,没有想到此行竟然如此顺利,朱慈燃当即开口说道:“既如此,慈燃就多谢靖南伯相助之恩,靖南伯但请放心,事成之后,靖南侯之位向黄总兵虚位以待,就连靖南伯麾下诸将也各有封赏!”
听到朱慈燃许下重诺,黄得功赶紧行了一礼,开口说道:“臣代麾下众将多谢太子殿下提拔之恩!”
就在宾主谈得正欢的时候,一个亲卫走进大堂,对着黄得功躬身行了一礼,郑重的说道:“禀伯爷,凤阳总督马大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