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朱慈燃的眼中罕见的出现了一丝迷茫,“朕初登大宝,对于百官也不甚了解,也拿不准他们会不会同意,但是无论如何朕都立于不败之地,若成,则借机重征商税,充盈国库,也可解燃眉之急;若是百官反对之声实在激烈,朕同样会驳回马士英的奏折,如此一来,既不会引起百官的猜忌,也能借机麻痹他们!”
听到此言,韩赞周布满沟壑的老脸之上满是佩服,躬身说道:“皇上运筹帷幄,屏息之间就已想出这等良策,假以时日,大明重兴有望!”
摆了摆手,朱慈燃若有所思地说道:“知道当初朕为何会力排众议把此人安排到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上吗?”
似乎没有想到面前的年轻帝王会有此一问,韩赞周诚实的摇了摇头。
“此人对朕以后有用,无论是征收钱粮还是商税都非此人不可,户部掌天下之钱粮,此人有极有手腕,有他待在户部,朕不用担心户部会与江南这些士绅豪强勾结在一起,成为这些士绅头顶之上的一把庇护伞,征收商税,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办得好,会得罪那些江南的士绅豪强,东林官员,办的不好会引起朕的布满!”
“若是有朝一日事情朕的发展到难以收拾的地步,朕未尝不会把此人交出去,以解那些士绅豪族的怒火,这也是朕为何不用你们的原因,因为若是换做是你们,朕不敢保证自己到时候一定能够交的出去!”
看着面前的年轻帝王,韩赞周当即躬身,双眼渐渐红润,颤声道:“皇上爱惜之情,老奴铭记在心!”原本还以为面前的年轻帝王没有把这件事情交到自己手上是担心宦官专权,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层意思,想及于此,韩赞周心中的愧疚之意更加多了几分。
还是那句话,“皇者孤也,帝者寡也,一朝登基,六亲断绝!朕不想做个寡绝之人。”
脸去眼中的无奈,朱慈燃朗声说道:“当然了,此乃逼不得已之举,若是他真的能够助朕办成大事,让朕有朝一日不再受江南豪绅和那些东林党人的掣肘,朕绝对会保他一命!”
说完这些,朱慈燃站起身来,走出店外,看着依然有点烈日当头的感觉,朱慈燃方才发觉,原来一晃一个上午已然过去,想着琉月楼的事情朱慈燃对着站在殿门侍候的两个奉御吩咐道:“摆驾御膳房!”
两位年龄在二十岁上下的奉御对视一眼,虽然不明白这位年轻帝王为何平白无故的要去御膳房,但是却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不动声色砍了一眼紧随在年轻帝王身后的韩赞周,而后恭恭敬敬的在前面带路。
其实也就是这两天朱慈燃方才知道,原来并不是凡是动过宫刑入宫侍奉的男子都叫太监,要知道凡是在宫内能够称之为太监的那都是手握不小权利的主,刚刚进宫的只能称之为长随,资历稍微涨一点被称之为奉御,正如面前的这两人,若是表现良好头脑灵活的则被升为监丞,监丞之上则为少监,至于太监则是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存在(皇帝妃嫔公主皇子除外)。
当然了,同为太监,也有高低之分,宫内人员复杂,各宫各殿皆有主事太监,而且最为著名的宫内二十四衙门,每个衙门之内的太监少者三五位,多着几十位,司礼监的太监和浣衣局的太监可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比如此刻的韩赞周,跻身司礼监秉笔太监,算得上名副其实的内相,走出去比别的衙门的主事太监高了可不止一个档次。
等级森严而有秩序井然,是对宫内这些太监做好的描写,没有机缘,没有靠山,有的人穷其一生恐怕都爬不上一个监丞的职位。
金陵皇宫虽然年久失修,但是如今新皇入驻,而御膳房作为专为新皇和太后准备膳食的地方自然第一时间也被修饰一番,因此,此刻呈现在朱慈燃面前的御膳房不仅与残破萧瑟扯不上半点关系,完全可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写有“御膳房”三个鎏金楷体大字高挂在门厅之上,说是御膳房,实际上却是一个三进的院落,入眼皆是黄琉璃瓦房,岩脚高高翘起,一个个风铃悬挂在高跷的岩脚下面,热风吹拂,零零的翠香传入耳中,让人因为原本空真闷热而产生的燥热之感一扫而空。
也许是早已得到消息,等到朱慈燃赶到的时候,御膳房的一个主事太监带领着身后的十余个衣着不等上到少监下到长随的宫内侍从跪伏在地,齐齐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道了句,“平身”,看着跪在众人面前一个一身浅红身材肥胖看上去有着五十余岁的太监,朱慈燃开口问道:“你就是御膳房的主事太监!”
听到朱慈燃的询问,这位身材肥胖的主事太监刚刚抬起的头又重新低了下去,恭敬地说道:“回禀皇上,臣就是御膳房的主事太监,皇上有何事情尽管吩咐?”
此刻可不是清朝,面前的太监虽然是宫内太监但也不会张嘴闭嘴就自称奴才,要知道以往镇守外地的太监给皇帝上疏都是自称臣***或者厂臣***,虽然韩赞周面对着朱慈燃有时候自称老奴,但谁都知道那完全是因为两者关系亲近,对于自己的一众爱称,这也是韩赞周一向自豪的地方,因为放眼整个宫内宫外,能够在面前的这位年轻帝王面前自称“老奴”的除了自己可没旁人,这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摆了摆手,示意此人在前面带路。
得到朱慈燃的示意这位身材肥胖的御膳房主事太监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对着身后的一旁属下吩咐道:“都散了吧,如今已经将近五十,万万不可耽误了皇上和太后娘娘的膳食!”
吩咐完一切,此人方才转向朱慈燃,躬身说道:“皇上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