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群臣俯首,朱慈燃自然也不好得寸进尺,凡事适可而止,若是真的因为这件事情引起群臣的不满反而不好,想到此处,朱慈燃话音一转,原本生硬的语气也夹杂着几丝和色,“诸位爱卿但请放心,只要尔等忠心为国,心存百姓,朕同样明白不会辜负尔等!”
事已至此,看着高高在上的年轻帝王态度如此坚决,一些头脑灵活的群臣自然明白今意为崛起已成必然,当即对着高高在上的年轻帝王躬身说道:“吾皇圣明!”
示意众人平身,看着沉默不言的群臣,朱慈燃若有若无的将目光扫向站在户部尚书身后的马士英,而后淡淡的说道:“诸位爱卿,还有何事?”
原本还拿不定主意生怕成为众矢之的马士英眼看着高高在上的年轻帝王如此暗示自己,壮了壮胆子,整了整衣襟,手持象牙笏走出队列,对着高高在上的帝王躬身行礼,恭声说道:“臣有本奏?”
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朱慈燃清秀的面容之上浮现一抹兴趣,好奇的问道:“但不知爱卿所奏何事?”
“如今国事艰难,陛下新皇登基,朝廷国库空虚,承蒙皇上看中,擢臣为户部侍郎,理应为吾皇分忧,臣恳请皇上,重开商税,充盈国库!”
一语激起千层浪,脸上浮现一抹惊讶,看着听到此言脸色巨变的群臣,朱慈燃将目光在大殿之中的群臣扫了个遍,问道:“诸位爱卿,以为马大人此番建议是否妥当?”
听到朱慈燃垂询,人群之中站出一位一身青袍头戴二梁朝冠的文官,站出身来,对着朱慈燃行了一礼,而后指着马士英开口说道:“启禀皇上,马大人此言误国误君,我大明自太祖皇帝历朝以来,就讲究与民休养生息,不与民争利,正如马大人所言,陛下新皇登基,朝廷人心未稳,若是此刻贸然重开商税,恐怕会引得天下百姓的不安,届时人心大乱,恐怕难以收拾!”
此人言罢,文武百官之中足足站出三十几位,对着高高在上的朱慈燃纷纷开口说道:“臣附议!”
朱慈燃留意到站出的这些人大多都是文官,其中又以礼部和翰林院的人数最多,其中甚至有一位官至正三品的侍郎站出来,朱慈燃清楚地感觉到朝上百官对于此事的看法,但是朱慈燃并不想放弃。
对着似乎已然成为众矢之的的马士英,开口说道:“马爱卿,诸位爱卿的意见想必你也看到了,可有什么反驳的?”
听到此言,面容清瘦的马士英知道现在已经不能反悔,当即咬紧牙关,开口道:“回禀皇上,刚刚这位大人此言差矣,我太祖皇帝虽然讲究不与民争利,但是这里的民确实指的是大明的天下百姓,而不是金陵以及江南的那些富户豪强,就算是洪武年间,太祖皇帝也从来都没有取消商税过,这位大人可不要故意混淆是非!”
“而且臣身为户部侍郎,对于如今国库的情况了如指掌,知道皇上就连修缮皇宫都要东拼西凑,诸位大人不妨看看金陵城内那些大户,一掷千金,吃顿饭,听场曲动辄都要上百两银子,臣等身为臣子,却不能为皇上分忧,臣心中有愧!”说出这么一番话,一半是出自真心,一半是马士英的心机,就是想借此激起这位年轻帝王心中的不满,给自己上位的机会。
只是结果似乎出乎马士英的预料,听到此言,高高在上的年轻帝王脸上流出一丝一毫的愤怒,马士英不相信说出这么一番话,面前的这位帝王会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怒火,之所以表现的这般随意,恰恰能够说明这位帝王心中的怒火到底有多旺?
将目光投向站在文臣序列的几位大学士和六部尚书,朱慈燃面上无喜无悲,让人看不出半点异常,“诸位爱卿,以为是否应该重开商税?”
站在文官第四位头戴七梁朝冠身着一品绯袍的大学士王铎左右看了一眼,开口说道:“回禀皇上,不赞同马大人重开商税的意见,自泰昌元年到如今取消商税已经已近三十年,若是此刻重新征收商税难免会引起天下百姓的不安,届时人心思动,不利于皇上的统治!”
挥了挥手,朱慈燃将目光投向身形相对靠后面容保养的极佳的礼部侍郎钱谦益,开口问道:“钱大人是否认可此事?”
似乎没有想到年轻帝王竟然会问自己,走出队列,身着绯袍的钱谦益行了一礼,不焦不燥的回道:“回禀皇上,臣认为大学士言之有理!”
心中一阵冷笑,这样的结果没有出乎朱慈燃的预料,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握紧,朱慈燃将目光投向了站在文官首位的史可法。
眼看着朱慈燃把目光投向自己,史可法一脸为难,似乎并不想参与此事,但是看着年轻帝王不容置疑的脸色,知道回避不了的史可法躬身回道:“臣···认为王大人言之有理,现在重开商税,的确会让人心思变!”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确让朱慈燃心中的最后一丝期望破碎。
敛住脸上的失落,朱慈燃将目光投向几位大学士身后的六部九卿的各部要员,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诸位爱卿的意思朕已然了解,如今看来,现在的确不是重开商税的时机,但是马爱卿所奏也是出于忠心,为君分忧,朕甚感欣慰!”
听到高高在上的年轻帝王此言,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短暂的寂静之后,奉天殿内,皇上圣明之声响彻大殿!
敛住心头的怒火,看着躬身俯首的文武百官,听着萦绕耳边的赞扬之声,朱慈燃嘴角冷笑,真把自己当成傻子了,对着身旁的韩赞周点了点头,而后率先向着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