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之不得,辗转反侧,越是无法知道,越是能够激发人的好奇心,如此一来,在金陵百姓口耳相传之下,反而无意之间助涨了甄隆商号的声势。
只是此刻的朱慈燃的心情却高兴不起来,看着手中加印紧急二字的两份邸报,一喜一忧,第一份上面写着五月以来,自大顺军撤兵以后,山东各府各县起义不断,起义兵皆拥朝廷以为正朔!第二份写的则是建奴封吴三桂为平西伯,另外清军八旗主力已于五月十七日进入京城,也就标志着,在这短短的三个月之内,小小的北京城已经换了三任主人。
如今北方形势已然明朗,清军进入关内已不是猜测,朱慈燃站起身来,看着站在奉天殿内的一众文武群臣,不露丝毫情绪的说道:“事已至此,诸位大人以为应该如何处之?”
听到此言,在场的很多文武官员均是低下了头颅,若说这第一份邸报还能让众人兴奋一下,但这第二份邸报可就是切切实实的打脸了,尤其是几位尚书和身为大学士的王铎,要知道当初在文华殿,这些人就差拍着胸脯保证平西伯吴三桂忠肝义胆,甚至还商议着如何派遣使者前往关宁军中犒赏加封吴三桂,如今想想,饶是以他们的心态,都忍不住脸皮微红。
沉默半晌,站在百官之首的史可法走出队列,手持象牙笏,对着朱慈燃行了一礼,而后开口说道:“回禀皇上,如今建奴已成气候,再加上又有吴三桂关宁铁骑的相助,我们不应与之争锋,新朝初立,武昌的左帅和福建的沈家父子刚刚向朝廷表明臣服之意,若是现在贸然与建奴大动干戈,恐怕会让他们升起别念!”
“而且攻破京师者,逼死先帝以及帝后者实乃闯贼,臣建议陛下联虏平乱,如此方可告慰先帝在天之灵,以慰大明历代先祖!”
如今已然是首辅的史可法号召力无疑很大,刚刚话罢,文武群臣之中就已站出来足足三十余位显贵要员附议。
看着跪成一片意见相同的文武官员,朱慈燃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而后开口说道:“史大人言之有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以我们如今的兵力确实无法与建奴骑兵相抗,但是史大人有没有想过,联虏平寇易,但是等到寇被扫平之后,我们应该如何处之?”
听到此言,刚想要回话的史可法,抬头瞥见已经站起身来的年轻帝王的脸色,犹豫了半晌,还是退了回去。
看着沉静的落针可闻的大殿,朱慈燃摇了摇头,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不灭才怪!
自然看出了这位年轻帝王的对于联虏平寇之策的不满,但是目前开来,这的确是一条最合时宜的策略,不仅能够不费吹灰之力为先帝报仇雪恨,更能借此机会替新朝奠定威望,若是能够取得与北边的联系,届时南北分治,自己这些人也能长久富贵,而不用担心兵祸降临南京,自己这些人重蹈北都那些文武群臣覆辙。
终究没有沉静多长时间,一个站在大殿角落里的头发半白的官员站出队列,遥遥的对着朱慈燃行了一礼,而后开口说道:“禀皇上,对于首辅的建议臣不敢苟同,环顾当今天下形势,今日至江左比之晋、宋更加艰难,北面有建奴八旗与关宁铁骑,西北有闯贼余孽,四川又有献贼为祸CD,肩背腹心,三面环敌!”
“若是不能增强自身实力,无论是建奴亦或是李贼和献贼都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自古以来进取不锐,则守御必不坚。而若想增强自身实力,稳居江左,就必要训练一支精锐水师,如此一来,进可争取天下,光复帝都,退可稳居江左,坐收大明半壁河山,建奴虽强,强在骑兵,江南丘陵密布,河流纵横交错,建奴骑兵觉无用武之地。”
“臣向陛下推荐一人,此人名叫沈廷扬,苏州府崇明人氏,此人曾在崇祯年间曾多次办理海上运送南方漕米,而且他手下有舟百艘,皆高大完好,每舟可乘两百兵士,此人手下有九百水手,皆熟知水道,便捷擅斗,可以充当水师,如今国逢大难,海运已停,皇上若能集中船只,招募水师,加以排练,给他两万水师,此人就能力保金陵无忧!”
听到此言,这么一番建议,朱慈燃心中一动,若是真有此人,对于现在的自己简直就是如虎添翼,清兵之强,本就强在骑兵,若要论起海战实力,如今的大明水师绝对能够甩建奴十条街,想当年,一个皮岛总兵毛文龙不知困扰建奴多少年,就连政府一个台湾,也要清朝倾举国之力方能平定,此刻自己若是能够有一只精锐的水师,在关键时刻封锁长江,绝对能够启道意想不到的作用。
朱慈燃这次没有丝毫掩饰自己的情感,神情愉悦走下御阶,看着面前的老者,开口说道:“爱卿此言当真?若是真有此人,朕一定重用!对了,爱卿你叫什么?现居何职?”
似乎没有想到面前的年轻帝王会如此激动,老者压制住心中的兴奋,躬身回道:“回禀皇上,臣是吏科给事中章正宸,臣与沈廷扬算是半个好友,自从北都沦陷之后,词人报国无门,一直赋闲在家,皇上若有意愿,臣可修书一封,为皇上尽力!”
满意的点了点头,朱慈燃当即开口说道:“如此正好,你即刻修书一封,由锦衣卫带着你的书信和真的手谕前往苏州府崇明县,即刻起,朕擢你为吏部左侍郎,望你为国尽忠,忠于国事!”
仅仅因为推荐就获得如此殊荣,此人当即喜形于色,赶紧俯身,谢道:“叩谢吾皇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