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仅仅只是金陵城内一个普普通通的戏楼,牵一发而动全身,金陵势力错综复杂,也许一个看似再普通不过的商号都隐藏着不知名的庞然大物,看样子甄隆号还有很多路需要走。
朱慈燃的沉思并未持续多久就被戏台之上一阵敲锣打鼓所打断,不知何时,第一场好戏已经开始。
刚刚出现的是一个身穿帅袍背插旌旗涂着红脸的壮硕男子,此人身后跟着八个经过一番化妆舞枪弄棒的兵丁,代表着伐蜀大军。
整个暖月楼呈半圆形建造,戏台为了方便观赏位于半圆形建筑中心位置,楼高两层,一层大堂,二楼雅间,每一个雅间面向戏台的一扇墙均被打开,吊以珠帘,如此一来既保护了这些贵宾的隐私,也让他们远离了一楼大堂的喧闹,能够更好的看戏品茗,倒也算得上人生一大乐事,毕竟如今这个时代可没有手机电视,看戏品茗算得上金陵一众富贵人家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之一。
灰衣老者对与朱慈燃果然有着诸多照顾,除了不能位列二楼之外,剩下的一应服务均是与二楼的那些富贵弟子等同。
以前的朱慈燃并没有这份耐心欣赏这些古典戏剧,但是此刻的朱慈燃静下心来细细观赏,却是有着足以称道之处,默默地观赏着台上戏剧的发展,朱慈燃看着身旁百无聊赖的秦岩,开口问道:“秦千户可知道这场戏的出处吗?”因为此处人流涌动,所以朱慈燃的称呼也就不像平常那样。
对于朱慈燃的询问,秦岩苦笑一声,自己虽说认识几个字,但是大都是跟身旁的朱慈燃所学的,对于这些史上典故还是不知晓的,所以面对着朱慈燃的询问,秦岩如实的摇了摇头。
自然明白身旁的秦岩不知晓,但是此刻感慨非凡的朱慈燃有有些感情确实需要释放一二,看着台上不知何时已经转换了一个场景,描述的是后蜀朝堂听说宋军伐蜀怎样慌乱的场景,朱慈燃指节泛白,捏住椅座,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场戏剧的背景描述的是五代十国时期,宋太祖赵匡胤在扫清中原之敌以后,起兵伐蜀,一路势如破竹,包围CD府,后蜀之主孟昶在手中掌握十四万大军的情况下,竟然举旗投降最后落个身死国灭就连身旁佳人也成为他人玩物的下场!”
“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
十四万人齐卸甲,更无一人是男儿。”口中轻轻的吟诵着这首诗,朱慈燃还知道这首诗的作者正是后蜀之主的皇妃花蕊夫人。不得不说,此情此景,想想一月之前山海关所发生的一切,真是一种莫大的讽刺,朱慈燃有种历史在重演的感觉,帝国倾尽数十年心血耗费无数民脂民膏精心打造的关宁铁骑竟然成为了清廷的爪牙,帮助外族践踏大明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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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装饰古朴典雅的房间,位于暖月楼深处,一个一身翠烟衫的女子对窗而坐,细致乌黑的长发盘成发髻,一支古朴刻着纹饰的玉钗斜插在发髻之间,肤白如水,女子斜坐在胡凳之上,原本并不凸显身材的衣装这么一看竟显得玲珑有致,诱惑十足,只可惜,女子如此如此诱惑的一面注定不能为一般男子所欣赏到。
女子修长如玉的手指捧着书卷,额前几缕没有盘上的秀发随着窗前的微风轻轻摆动,让女子沉静如水的气质多了几分灵动,化着淡妆的绝美面容之上有着淡淡的恬静,整个人看上去由内而外散发着一众与世无争而又淡然自得的气质。
女子身后站着一个年龄看上去十六七岁的丫鬟,丫鬟的容貌虽然比不了坐在胡凳之上手捧书卷的女子,但是放在一般女子之中也属于中上等,而且丫鬟双眼灵动,年轻的气质让人眼前一良。
丫环百无聊赖的轻轻摆弄着放在桌上的一盆盆栽,不时的瞥着胡凳上的自家小姐,沉寂了半晌,终于按奈不住,听着前面传出来的热闹,丫鬟率先扯起话题道:“小姐,为什么平白无故的你会让暖月楼演这出戏啊。这出戏比起当红桂英挂帅,薛仁贵东征一点都不好看。”
听到丫鬟的问话,翠衫女子放下手中的书卷,沉静的双眼夹杂着一丝莫名的情绪,答非所问的竟然轻轻地吟诵起了一首诗,
这首诗正是在前堂朱慈燃刚刚吟诵的一首诗。
吟诵完以后,翠衫女子站起身来,听着前堂传来的喧闹叫好之声,恬静淡雅的面容之上浮现一抹厌恶,只不过这份厌恶很快被女子掩去,转过身来女子看着一面莫名的丫鬟,缓缓说道:“谁能想到大明的擎天之柱平西伯竟然举旗想了外族,人人都说冲冠一怒为红颜,但是殊不知此情此景传到圆圆姐耳中恐怕又是另一番感慨吧。
将军城上竖降旗,妾在京城哪得知?
十万军士齐卸甲,竟无一人是男儿?
对于自家小姐的感慨,丫鬟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将丫鬟的神情收在眼底,翠衫女子心中一阵安慰,轻抬螓首说道:“香君虽是女子,却也知晓夷夏大防,关外清兵是我大明数十年来最大外患,多次欺辱百姓,大明无数兵士战死沙场,如今他们却助纣为虐,实在是令人气愤,枉我一直把吴大将军当做大明的擎天一柱。
暖月楼深处的场景,朱慈燃等人做在前堂自然无法察觉,此刻的朱慈燃却也有了自己的麻烦,看着面前不请自来的一种金陵纨绔,朱慈燃原本不错的心情顿时被搅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