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这些人面前的是一位面容粗犷的黑衣男子,男子一身黑衣,身材算不上壮硕,但是浑身上下皆是充斥着一种威势,此人单手背负,看着在自己脚边跪成一片的中年壮汉,粗犷的面容之上有着难以掩饰的暴怒之色,“一群废物,将近四十人竟然让两个人给跑了。”
跪在前面的一位中年男子满脸虬髯,随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颤颤微微的抬头,试探的说道:“大人有所不知,他们极为狡猾,在我们刚开始出现的时候,他们就发现我们的意图,但是他们却佯作不知,等到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抢船逃生,而且在我们跳下水中追他的时候,他凭借水性好过我们,一路潜水,借着河灯的掩饰,很快的摆脱了我们的追踪!”
“还请千总大人给我等将功赎罪的机会,让我等戴罪立功!”
然而等待他的却不是谅解,而是一把屠刀,一道亮光闪过,血线蹦出,此人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应声倒地,双目保证死不瞑目。
随意的在此人的身上擦干刀上的血迹,黑衣男子粗犷的面容上满是嗜血,冷声说道:“本千总麾下从来不收废物,来人把他丢到河里!”
做完这些,此人意犹未尽的用刀指着自己面前跪成一片的中年壮汉,补充道:“还有他们,统统丢到河里!”
黑衣男子吩咐完毕,跪地求饶之声响彻甲板。
停顿了半晌,还是站在黑衣男子旁边一位年龄在四十岁上下的灰衣中年站出身来,拱手说道:“千总大人,如今正值用人之际,若是贸然处置了他们,我们人手难免不足,伯爷派给我们的人手本就不多,不妨留下他们,让他们戴罪立功,刚刚斩杀一人,千总已经立威,想必他们能够铭记于心,忠心办事!”
听到此言,黑衣男子犹豫片刻,终究没有意气用事,看了看面前一脸恐慌的中年男子,开口说道:“你们应该知道那人的身份,今夜要是让他逃出升天,等他缓过手来,死的就是我们。告诉你们,无论动用何种方法,天亮之前一定要找到那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已经受了重伤,想必逃不了多远!”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要是今夜过后,依然没有找到拿人,不光你们要死,就连你们的妻儿老小也难逃一死!”
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的一众中年男子听到竟然还有活命的机会,当即磕头,心有余悸的纷纷表达自己的忠心。
挥了挥手,黑衣男子粗犷的面容不含丝毫的感情,冷声吩咐道:“下去吧,一艘船一艘船的搜,就算是把秦淮河水翻过来,也要把那人找出来。”
黑衣男子的话,众人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纷纷躬身告退。
做完这些,黑衣男子转首看着身旁欲言又止的灰衣中年,开口说道:“史把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面对着此人,黑衣男子言语之间倒没有了刚刚的凌厉。
既然已被察觉,灰衣中年倒也干脆,拱手说道:“千总,我们的动静是不是太大了,若是惊动了金陵城内的驻军和各部衙门对于我们的行动想必也有着影响!”
挥了挥手,黑衣男子成竹在胸的坦然道:“这点,史把总但请放心,金陵城内的各处衙门都已被伯爷早早地打点过了,只要我们做的不过分,他们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不过我们仅仅只有一天一夜的时间,若是明天日落之前,还是无法擒到那人,他们就会选择出兵,擒拿我们。”
很快的明白了这其中的隐秘,灰衣中年冷笑道:“他们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若是一天一夜我们还捉不到那人,也就意味着我们此次的计划会以失败而告终,他们擒住我们对于小皇帝也算是有了交待,若是我们在明天日落之前擒住那人,也就意味着我们大势已定,他们到时候也能分一杯羹,果然是稳赚不赔的好买卖。”
点了点头,黑衣男子自然明白这些,颇为忌惮的说道:“我们平时顶多欺压百姓,夺人钱财,但是与金陵城内这些权贵比起来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他们个个老奸巨猾,哪一个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时间紧迫,为了你我的安危,史把总手下的众人也加入此次搜寻的队伍当中吧!”
自然明白黑衣男子说这些话到也是实情,如今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灰衣中年倒也没有藏私,随手招来一位灰衣中年,简单的吩咐了几句,而后只看见大船之上,一个个灰衣壮汉手拿利器的犹如下饺子一般纷纷蹿入水中,一寸寸的搜寻着秦淮河底。
画舫之内,李香君在夏草端来的铜盆之中洗干净手上的血迹,而后接过秀帕,擦了擦额头之上的汗水,看着面前包扎完毕的青年,佳人舒了一口气,除了心口旁边的一支弩箭没有取出来,剩下的两支弩箭全部都被取出来,另外身上的刀伤剑伤做好简单的包扎,接下来能不能活命就看此人的命硬不硬了,毕竟该做的自己已经做了。
在其身旁夏草看着自家小姐的杰作,只觉得自己眼前都是小星星,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家小姐,佩服的说道:“小姐,夏草都不知道你竟然有如此高超的医术。”
清雅的姿容上浮现一抹绯红,李香君看着被自己用棉布包裹的不成样子的玄衣青年,低声回道:“其实,这些都是我从书上看来的,说起来,此人也算是我的第一个病者!”
轻掩秀口,夏草娇小玲珑的面庞满是惊讶,足足半晌,方才开口说道:“小姐你真有胆量,书上看来的就敢拿来尝试。也就是你,若是换做是我,我可不敢。”说到此处,小丫头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