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恩本是受父亲所托,驱车前来接我回家的,没想到却在医院弄出这样一码事,还被吓个半死,搞得她深更半夜还在流浪街头。
她学校宿舍是回不去了。
“臭要饭的,上车吧。”乔恩说着,往停在医院门口的红色轿车走去,道,“别多想啊,姐是怕你大半夜的冻死街头,我可不想承担任何法律责任。”
我知道这妞儿不喜欢自己,刚才又被我活活整了那么一通,这样一来,她就更加对我咬牙切骨地恨了。我也满不在乎,我现在比较关心的反而是小芬的事,我是答应过小芬帮忙找尸身的,大丈夫不可言而无信。
何况这小女生定是被贼人所陷害,不得而知的是,那人为什么要盗走小芬的尸体,用意何在?还有,给小芬下封印的人又是谁,他们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到底何方神圣?
这样一想,我就更加不能丢下小芬不管。我指了指旁边的女鬼小芬,对乔恩道;
“我说乔大小姐,你有没有同情心。就这样把小芬姑娘丢在街头,没吃没喝孤苦伶仃的,你就那么狠心?”
一听这话,乔恩两只眼睛瞪得差点掉出来,愤愤道;“你说什么,难不成你还要姐带着个女鬼回家?”
“怎么,举手之劳嘛,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说道。
“告诉你臭要饭的,不是姐没同情心,这家伙可是鬼呀,你怎么不把她带你家去?”乔恩眉飞色舞道。
“这不是你家比较近嘛。”我摊开两手,“如果哥们家在市里,还要你说啊。”
“姐不管,反正我不会把女鬼往家里带的,你要上车就上,不上拉倒。”
乔恩说罢,一个冷酷的转身,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就坐进了驾驶室。她发动引擎,准备开车绝尘而去。忽然这时,乔恩的电话响了起来,拿起手机一看,竟是她老爹打来的。
“爸,什么事?”乔恩拿起电话就问。
“小乔啊,爸不是让你开车去接天寻老弟的吗,怎么这都深夜了还不见人回来,你到底遇见天寻老弟了没有?”电话那头,乔明泰语气温和,同时又带有一丝不可名状的威严。
乔恩无奈,一边摇开车窗,望了望站在医院门口的我和女鬼小芬。她老半天才对电话里说道;
“爸,我已经见到他了,马上就带他回来,请您放心。”
“那就好,爸在家里等你们,开车小心点。”
乔明泰说完,嘟嘟两声挂断了电话。她放下电话,把头探出窗外,怒目而视着我,愤愤道;“臭要饭的,还不快点上车,想冻死街头吗?”
“乔大小姐,我可先把话撂在前头了。”我做出一副壮士去兮不复返的牛逼样子,道,“小芬走哥们走,小芬留,哥们也就赖着不走了。到时候你老爹见不到人,怪罪下来,被打屁屁的人可是你哦。”
“你,你竟敢威胁本小姐。”乔恩气得面红耳刺,两手拍着驾驶盘啪啪作响。好一会儿才道,“算了算了,姐今儿个就带这个女鬼回家。不过我也把话给撂下了,小芬到了我家,不准没事飘来飘去到处吓人,也不能跟我睡一个房间,知道没有。”
“等等,小芬不跟你睡跟谁,难不成要她跟我一个大老爷们睡一块?”我不满道。
一旁的陈小芬见两人又要吵起来,赶忙上前一步,转圜道;“天哥哥,乔恩姐姐你们不要再争了,小芬是鬼,并不需要睡觉的,只需要待在黑暗角落里就行了,小芬可以躲在柜子里呀。”
我一听,心想这办法不错啊。便对乔恩道;“小芬说的没错,就让她藏在乔小姐衣柜里如何,一来可以睡懒觉,二来也不至于在屋里到处飘着吓人,简直一举两得不是。”
乔恩顿时就懵逼了。她想,衣柜里藏着个长发飘飘的白衣女鬼,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若是那女鬼饿起来把自己吃了怎么办?
虽是如此,但乔恩也毫无他法,只能豁出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穷乞丐送到家里去,不然以老爹那暴脾气,说不定真要被打屁屁不可。
“行行行,小芬快上车,姐这就带你回家啊。”乔恩爽朗说道。
我靠,这妞儿态度转变也太快了点吧。看她这招呼女鬼的轻松口气,就跟个没事人似的,比跑夜车的出租司机还牛逼。
。。。
乔明泰站在阳台上一根接一根抽烟,时不时抬起手腕看时间,现在已是凌晨一点半,不免心生怒意。心想这闺女也是太顽皮,都这个点还不把客人带回家,真是没礼貌啊。
身为大学校长的乔明泰,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工作压力巨大,刚过五十岁的他已是两鬓花白,额头皱纹深陷,俨然一个半小老头。学校里的工作还是其次,乔明泰最大的心病是唯一的女儿乔恩,女儿可以说是他一生最大的牵挂,为了乔恩能健康成长,他乔明泰把心肺都操碎了。
乔明泰的妻子在生下乔恩后,在医院里撒手人寰,去了极乐世界。留下乔恩父女相依为命,表面上他们过着经济优渥,丰衣足食的生活,可又有谁能体会到父女俩内心的苦闷孤独呢。
乔恩出生在清明节当天,正是一年中阴气最盛的时候。有人说乔恩的母亲是被女儿克死的,她是杀害母亲的直接凶手。这种说法并不为过,因为确实如此,倘若没有女儿的出生,乔母就不会死。
乔明泰身为一校之长,本是不信鬼神的人,更不会相信女儿是克死妻子的元凶这类滑稽说法。直到三年后的那个清明节,一切都变了,乔明泰不得不相信这世界上还真有许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
那个清明节小乔恩正满三岁,因为乔恩的生日跟清明节相撞,更何况这天还是妻子忌日,所以乔明泰从来不给女儿过生日。
这天,乔明泰带着女儿去给妻子扫墓,半路遇见一算命先生在路边摆摊算命。他乔明泰哪会相信那种骗人玩意儿,所以都不正眼相待路边的算命先生,牵着女儿的手就走。
没想这时,那算命先生忽然叫住了父女俩。
“两位请留步。”算命先生抬眉唤道。
乔明泰一愣,转身看了看那算命先生。见此人面黄肌馊,怎么看怎么不着调,就跟个村头二愣子似的。他心想,就这幅德行还算命先生,饭都吃不饱,还装什么X。
“这位大哥,有什么事吗?”乔明泰还算客气,叫他一声大哥。
“敢情两位步履匆忙,想必是去为这位小姑娘的母亲扫墓吧。”算命先生语音沉稳,字字珠玑道。
乔明泰又是一愣,心想,他怎么知道我是去为妻子扫墓的,这货自己完全不认识啊,也不曾在哪儿见过,为何就被他一语中的。
乔明泰心生敬佩,不妨多看了这算命先生两眼。
“这位大哥,你是如何知道我妻子逝世的?”乔明泰疑惑道。
这算命先生并不正面回答,转而问道;“如果我没算错,这位先生还是位大学教授吧。”
卧槽,这特妈都能算出来,那个时候他正是一名大学教授啊,后来才做了校长的。乔明泰心里咯噔一跳,敢情这货还真有些本事不成?
“这位大哥,你是不是调查过我的底细,这些你都咋知道的?”乔明泰问道。
“非也非也。”算命先生摇头晃脑,笑道,“我一个算命先生,一生行走江湖没事调查你底细作甚。你的情况我掐指一算便知,我刚才之所以叫住你们,是想给你们父女提个醒。”
乔明泰越听越觉玄乎,不解道;“大哥想给我们提个什么醒?”
算命先生微微一笑,向乔明泰旁边的小乔恩招招手,道;“不妨先让我看看这位小姑娘的手相如何?”
乔明泰有些犹豫,但还是牵着女儿的手走近了算命先生。
小乔恩伸出左手,算命先生用手托住,低头看了看她的掌纹走势,然后嘀咕道;
“小姑娘出生在阴气旺盛的清明节,再加上掌纹奇特,体质孱弱,极易招惹鬼怪。如不早早防备,恐有一场大劫。”
“什么大劫,大哥你把话说清楚啊。”乔明泰紧张道。这家伙话说一半,吊人胃口,很是欠揍啊。
算命先生沉思片刻,终于缓缓开口道;
“是你妻子,她要把女儿带走,因为她太思念女儿了。”
卧槽,一听这话,乔明泰整个头皮都麻了。
妻子不是三年前就已去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