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知飞摊摊手,表示自己再无话可说。
场下一阵唏嘘,然而他人的不幸对于自己来说,就是最大的幸运,没多少人有闲情来同情他们。
“罗导!”
慕锦之眼看就要被工作人员请下台,伸手挥开工作人员,往前跨了一步。
“请罗导指正,我们的表演到底哪里让您这么不满意!”
“剧本选材毫无创意,表演中规中矩,并没有让我看到你们就是那剧本中所说的人物。还有…我过来的目的是选演员,不是选我的员工,不必事事听我的。”
罗知飞最后一句,让慕锦之难堪到极点。
简而言之,他拒绝接受慕锦之所谓的任何示好。
总导演都发话了,刘茂和柴昔笑自是不用再说,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没再看舞台上的两个人。
慕锦之颇为失魂落魄地走下舞台,然而却刚好蹭过即将上台表演的任心一组人。
慕锦之嫉恨的双眼刷地看过去,任心微微抬眸,点头一笑。
自己居然上了这个女人的当!
咬着牙,慕锦之跺着气愤的步子回到位置上。
明明当时任心是这么说的,自己还听得一清二楚,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啧,被人拖下水都不知道!我他么真是蠢透了!居然会相信这样的话!”
身旁的男人开始埋怨起自己,明嘲暗讽是自己害了他们。
“切,别在这自作聪明了,罗知飞说的是你的表演也不怎么样,再者说,咱们说不定是被人害了也不一定!”
“你什么意思?”
慕锦之没有回答,只是将噙满火光的眸子,转向舞台上,那正要开始表演的最后一组。
灯光全体暗下,整个场子寂静一片。
渐渐地一束追光打在舞台的正中央,任心正抱着一名搭档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头顶的那一束追光,目光凄迷又向往。
“妈,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是个更大的房子吗?”
身旁跟任心几乎同岁的男人,开口叫着任心母亲。
虽说一开始有点难以接受如此设定,但这并不违反罗导说的任何一条,所有人还是继续安静地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不,外面跟里面完全不一样,外面有湛蓝的天空,春天你可以闻见青草花香,说不定还可以听见鸟叫,周围会有人时不时跟你打招呼,不像里面,只有我们两个和无休无止的夜晚。”
突然,传来一阵铁门被人打开的音效,坐在地上的两个人吓得浑身一哆嗦,尤其是男的,躲在任心的怀里,吓得直发抖。
任心睁着双眼,直直地看着一边,手臂圈紧怀里的男人,不停对他说着没事。
这时,卓淼登场。
男人拖着有些缓慢的步子,面上的表情跟常人无异,只是更加冰冷和阴沉而已。
随手丢了个东西给母子俩,一脚踢着什么,随后站在一男一女的面前。
“这是今天的晚饭,赶紧吃完,跟着你就跟以前一样,站到一边去。”
卓淼抬手随意地指着男人,口气就好像这是多年下来早就习惯的话语一样,任心和男艺人并没有反抗什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陌声地做着咀嚼的动作,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几秒之后,卓淼突然打掉任心的手,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丢到地上。
台下的人,包括卿宝宝被吓了一大跳,小手更是害怕地挡在嘴巴前。
任心好像还怀着孕吧…天哪,希望这下没事!
慕锦之看着任心这组的表演,眉宇皱的更紧更深。
果不其然!任心就是给她下了个套!这哪里是罗导的例子,这女人分明就是看到自己在一旁偷听,故意害她罗导前出丑!
表演还在继续,卓淼已经趁势就要压在任心的身上,此情此景像极当年他俩的第一场戏。
突然,一旁的男艺人抄起什么东西,对着卓淼的头一砸,男人凄厉地惨叫一声,从任心身上退开。
任心一个咕噜从地上爬起,接过男艺人手上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对着卓淼的头,再次一砸。
所有的表演都是无实物,但是三人的表演看不出有任何的违和感。
卓淼配合着任心挥手的时间差,再次痛叫一声,应声倒地。
“走!我们快走!”
任心牵过男艺人,头发凌乱地披散着,不知在什么时候,脸上竟有着泪痕。
迫切的双眸在仿佛看到新希望之际,被身后的阴笑声给打断。
“呵呵呵,你们以为,外面的世界跟我给你们的,就有什么不同吗?错了。外面只是一个更大,有更多人的房间。外面能给你们的,不一定比我给你们的多,哈哈哈!”
“妈,外面…到底是什么样的?”
再次面对“儿子”一模一样的问题,任心抬手抚摸着男人的脸庞,目光转向快要支撑不住的卓淼。
“只要外面没有你,那就够了!”
说着的同时,任心对着卓淼啐了一口,抓着自己的儿子,在舞台上奔跑着。
打向卓淼的灯光已经黯淡下来,整个舞台上,人们只看得见任心和身旁的男人。
“看!看到了吗!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蓝天,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鸟!看,你快看啊,快看!”
说着,任心双腿渐渐无力,慢慢跪了下来。
原本兴奋的声线,在此刻,却陡然变成声泪俱下和歇斯底里的哭喊。
男人搀扶着任心,慢慢仰起头,看着对他来说,很是陌生的蓝天。
表演戛然而止,灯光全暗之后,再次亮起。
三个人搀扶着彼此,走到台前。
“没想到你们会选这么个剧本。”罗知飞摇头说着模棱两可的话,让人乍一眼判断不清楚他的情绪。
“我要的是最简单的环境下最复杂的故事。之前的几组都是在封闭的环境下完成了故事,有一组甚至直接借鉴了我的例子。”
言及此,慕锦之的脸再次一白。
“而现在,我终于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说实话,我非常欣赏!”
慕锦之胸口的怒火,再次蹿升到另一级别,毒辣的目光盯着舞台上三个人,尤其是站在中间的女人,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