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卿接到律师电话的时候,咖啡机“叮”地一声,刚刚把滚烫的咖啡煮好。她一边拿过杯子,一边去想那边会出现的难题。
“傅小姐,恭喜你啊,成功从傅太太变成傅小姐,傅先生签了字,也没有什么别的要求,事情很顺利……”
傅思卿说了“谢谢”,简单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傅亦然竟然会这么轻松就签了离婚协议书,好像跟她想象中的有点不太一样。事情明明就很顺利,也很愉快,可傅思卿心里突然觉得难受得不行,失落感和压抑感充斥着整个心房。
她扯了扯嘴角,没去想太多,尝了口香浓的咖啡,很苦涩,是她喜欢的味道。
飞往英国伦敦的航班已经准时启程,傅思卿看了眼韩泽宇发给她的最后一条消息,关闭了手机。正准备戴上眼罩浅眠,旁边的座位突然伸过手,递给她一罐咖啡。
傅思卿侧头,男人戴着帽子和眼罩,削挺的鼻梁,藏着痞气笑意的嘴角上扬着,再往下看,男人修长白皙的手指,还有万年不变的咖啡牌子。
她浅笑了下,接过咖啡,戴上眼罩好好休息。
许良辰手里一空,牵了牵唇角,压低了帽子继续假寐着。
英国伦敦。
“你怎么知道我的航班信息?”下了飞机,傅思卿拖着行李,好奇地问着身侧的人。
许良辰接过她单独的一个行李箱,“如果我说,纯属巧合,你信吗?”
“那我信还是信呢?”
“去哪?回原来的房子吗?”
“嗯,你呢?”
“好像跟你顺路。”
许良辰的顺路,真的是一条路顺到了家门口。只是傅思卿的公寓在7楼,他在8楼。
“你不会是故意跟踪我的吧?”
“冤枉!我只是进修的音乐学院离这很近,仅此而已。”
“拜拜!”电梯到了7楼,傅思卿接过行李,直接跟许良辰挥了挥手,走了出去。
“我就在楼上,有事随时callme。”
傅思卿一身疲惫地回了房子,揭开家具床铺上铺着的白布,直接瘫在松软的沙发上,薄薄的灰尘被扬在空气中。
她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梦,很虚幻,很缥缈。就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傅思卿平躺着,头靠在沙发的扶手上,伸开腿搭在那一侧扶手,左脚腕的纹身不经意露出来,又像在提醒她回国经历的那些事情,都不是做梦。
她真的很累很累了,光是想想如何让自己活下去,这对于她来说,都是个世纪大难题。
但还好,至少这个空间里,她自己一个人不用伪装得那么艰辛。她现在真的变成无依无靠的一个人了,没有牵绊,没有束缚,很适合她现在的状态。
不知不觉,傅思卿安静地睡去了。
天色越来越暗,月光带着暖意从窗口散进来。
敲门声不停地响着,也不知道来者是有多大的耐心,一遍遍敲着,誓不罢休。
傅思卿被吵醒,有着些许的烦躁地去开了门。
“你这样是扰民,知不知道?!”
“我给你带了晚饭,都是你爱吃的菜。”许良辰提着包装袋进门,走到白色大理石长条的餐桌,看着上面落了一层的灰尘,“你回来大半天干嘛了?”
“睡觉。”
“我说呢,怎么敲门都没人理,我都差点要报警。”许良辰找来毛巾,三五分钟擦拭了厨房和餐桌,打开包装袋里的食物,“快过来吃饭,你肯定一天都没有吃东西。”
“你吃吧,我没胃口。”傅思卿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一点也吃不下。
“不行,你必须吃东西!”许良辰过来把她拽到椅子上,先打开了温热的咖啡,“喝点热的暖暖胃。”
傅思卿看着一桌子食物,有鱼有虾,有热汤有凉菜,还有甜点和水果。她接过叉子,看了看,还是放下,“算了,你吃吧,我真的不想吃。”
“不用你吃完,少吃点就可以。”许良辰叉起一块切好的虾肉递到她嘴边。
“谢谢,我自己来。”傅思卿接过叉子,塞进嘴里,胡乱地咀嚼了两口。
“这些,还有这些,都吃点。”许良辰把食物都推到她面前,然后坐到了她对面的椅子上。
傅思卿食之无味,只是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
许良辰看她吃了起来,松了一口气,转身去后面的柜子里找来热水壶,刚把热水烧上,再回头,傅思卿满脸泪水,强忍着哽咽声,还在吃着东西。
“傅思卿,你怎么了?”许良辰抓住她的手腕,“别吃了,我让你别吃了!”
傅思卿再也吃不下去了,全吐了出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许良辰知道她现在很难受,“你看,这里是你在伦敦的房子,没有别人,只有我在。你不用隐藏,不舒服就哭出来,嗯?”
傅思卿咬着唇,眼睛有些微肿,小声地啜泣,渐渐变成嚎啕大哭。
许良辰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给她,陪她坐着,不问不说。
哭了很久很久,傅思卿颤抖的身子已经没了力气,“许良辰,我没事了,我想休息,你回去吧。”
“你过来。”许良辰根本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在自己房间用一根细线连接两个纸杯做了个听筒,另一头就垂落在傅思卿卧室的窗台上,“每天睡前和醒来,你就拽几下这根线,让我知道你还在。”
“不是有电话吗?”
“那不一样!你电话静音,我打到死都找不到你。”许良辰打开窗户,把纸杯拿进来,长度刚好能放在床边的桌子上,他给傅思卿演示了一下,“记住了没?”
“嗯。”
“那好好休息,我帮你打扫一下房子,收拾完我就回去。”
“不用了,我可以……”
“免费的苦力你确定不要?”许良辰知道她自己肯定懒到一定程度才会去做,“我可是比保洁阿姨还专业的。”
“谢谢。”
傅思卿换了身睡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可怎么也睡不着。许良辰的动作很轻,并没有吵到她,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她感觉外面没了动静,然后听到轻微的关门声,确定是许良辰离开了,才坐起身来,摁亮了壁灯。
夜越来越深,她的心就越来越疼。
抱住蜷缩在一团的自己,傅思卿感觉呼吸都很困难。昏暗的灯光下,纹身有些模糊,她用手指触碰了下,一遍遍描绘着这两条笔画。
床对面的沙发上,放着她的笔记本电脑。傅思卿爬过去,开了机,想找点信息看,但又不敢。搜索框里,打了几个字,又删去。
邮箱突然进来一封邮件,傅思卿扫了眼,是熟悉的ID。
Yeelan发给她的邀请函。
“DearSeecily,Longtimenosee.”
她好像很久没有跟Yeelan联系过了,他的上一封来件,还是回国前发来的。
Yeelan简单寒暄了两句,说因为最近太忙抽不开身,有一张世界级音乐演奏会的邀请函,没办法参加真的是很遗憾。
“如果你有时间,一定要去听听!这场演奏会有你最喜欢的钢琴家,Seecily感兴趣的话,我把邀请函邮寄给你。”
这么难得的机会,如果白白浪费掉,真的是很可惜。Yeelan能想到她,傅思卿也不想辜负他的遗憾。
“谢谢Yeelan先生,我一定会准时到达。我的地址是……”傅思卿给他回复了邮件。
第二天,傅思卿就收到了邀请函。
她特意去看了寄件人那一栏,只有Yeelan的名字,没有地址。
音乐会是在后天下午,距离她的公寓,只有两站车的距离,不算远。
许良辰这几天会按时给她送饭,直到她吃了才会离开。
“你不用管我,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知道……”
“你知道个屁,你要么活活饿死,要么就是使劲吃撑死。”许良辰收拾着剩饭剩菜,觉得语气重了些,轻咳了下,“我的意思是,你不好好吃饭,跟个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傅思卿无力反驳,想问他有没有时间去听一场世界级的音乐会,还没开口,许良辰接了个电话,着急忙慌地就离开了。
“我学校有点事,我必须现在过去一趟,晚上想吃什么提前告诉我啊!走了,拜拜?Bye~”
“拜拜。”
傅思卿撇撇嘴,感觉许良辰真是没什么好运气。她换了件衣服,坐两站车,自己去了音乐会。
世界级的音乐会就是不一样,没有邀请函,别说进门,大门外十米远都不允许靠近。音乐厅不是特别大,但是座无虚席。
傅思卿刚找到位置坐下,身侧的人热络地跟她打了招呼,“傅太太,好巧啊,你也来听音乐会。”
坐在她左边的是周舟。
“好巧。”在这也能碰到。
“你一个人吗?”
“嗯。”
音乐厅的座位都是两两挨着的,傅思卿觉得感觉哪里不对,“你认识Yeelan吗?”
“不认识。”周舟脱口而出,“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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