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枳棘栖鸳鸾1(1 / 1)

<>(猫扑中文)二公主是被抬回景和宫的,她完全清醒后第一眼瞧见的是澹台子泽。

见她醒了,他一双充满疲倦的凤眸微微睁大了些,先前在脑子里拟定的安慰说话瞬间一扫而空,一句都说不出,连气息都下意识屏住。

琳琅趴在床上,圆润的下巴半日间削尖下去,顶着枕头,散下的长发衬着失色的脸,整个人都像脱了水。

沉默了一会儿,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便见澹台子泽对她微笑,可惜这与他平日的印象实在不符,只好打个差评。

“你想说什么?”琳琅疲倦道:“是要夺去品阶当个平民,还是流放?你就直说了罢。”

澹台子泽敛了笑意,勉强扯了扯嘴角,摇了摇头。

琳琅挣扎着要起身,澹台子泽忽然道:“韩侍卫……”

琳琅起床的姿势僵在那里,变成了化石。

“护城河的水很急,没有找到。”澹台子泽镇定的说下去。

琳琅无力的仰倒在床上,已失去爬起的力气。

“陛下回宫了,令你在家反省,未曾作出任何处置。”

“我有点累,你可以先回去了。”琳琅的眼睛闭上了。

“穆贵君……”澹台子泽继续道。

琳琅睁大眼睛。

“……自裁了,陛下令金棺厚葬。”

琳琅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天花板,过了片刻,有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滚落下来,她也不擦,就任由绣枕连连洇开。

“你怎么还不走?”

“事情还没说完,我自然不能走。”澹台子泽平静的道,“大殿下天赋觉醒,有陛下当年的风范,突围之时生生把北朝人打怕了,他们送来国书,愿意与我国缔结和约,互送质女。想来,这差事会落在你的头上。”

“你到底说完了没有?”

“话是说完了,但事情远远未完。”

“那也不关你的事。”琳琅咬着后槽牙,清晰低喝:“滚!”

澹台子泽微微一弯嘴角,摇头:“我是好端端的人,还没学会怎么滚,我就在门外。”

琳琅翻身往内不理他。他果然出了房间,就站在门外。

月亮慢慢升上来,清光洒下。

琳琅头脑阵阵胀痛,无法入睡,一转头就能瞧见他映在窗上的影子。

她扭过头来,紧紧抱着一卷棉被,牙齿咬着衣袖,忍受着脑壳里密密麻麻的针攒之痛,细汗慢慢湿透重衣。

这就是那丸含烟的药效?

对比起千疮百孔的心,这种**上的痛苦反而给她带来某种自虐般的平静。

又一波疼痛过去,她**一阵,起床要换上件干爽的衣衫,忽然发现映在窗子上的身影不见了。

她换好衣服,忍着一**的头痛出门,却瞧见澹台子泽坐在台阶上,背影孤寒,不时仰头看天,良久方才垂下脸来。

“堂堂华国第一公子,就坐在台阶上独自垂泪,出息呢?”

澹台子泽回头,脸上除了疲倦外却是干干净净的,只是凤眸中有些许晶莹,他淡淡道:“殿下看错了,我怎么会干那么丢脸的事情呢。”

“我没事,你快回吧。”琳琅头还痛着,语气不耐。

“我乃殿下正君,你要我回哪里去?”澹台子泽沉默了片刻,最终笑了笑。

琳琅觉得他的笑容实在刺眼,忍不住道:“你这是逼我立马写休书了。哦,你还没过门,应该是叫退婚书吧?”

澹台子泽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冷冷道:“殿下,真是,无礼之至。”

他转过头去,不再理她。

沉默了不知多久,他忽然道:“我答应了穆贵君,要看顾你的,此刻不过是忠人之事,你勿要想太多……撑不住便回去睡罢。”

语气依旧冰冷,却有种隐隐的温柔。

琳琅无力的靠在门框上,见到他端正的坐在冰凉的石台阶上,轻风拂过,青衫下的身躯空空落落。

她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此时她一点也不想他留在这里。

她应该是个自私的人,尤其在发生了一连串的事之后,更是变得近乎偏激。

她知道自己即将会干什么,也许会疯狂的报复对方,不惜同归于尽。

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他牵扯进去。

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难以控制的爱上一个人,她已经付出沉重的代价。

她怎么还会再次动心。

她不是天生抵触他这种风骨铮铮的君子。

当然不是的。

甚至,打心底里对他有种隐秘的敬而远之的爱念,如同某种瑰丽的珍宝,因为觉得不属于自己,所以克制着不要伸出手去。

她已经不能再次容忍一个令自己伤心的存在,心已成灰,轻轻一抖,绝望簌簌而下,还怎能再承载另外一个生命。

头很痛,她一时难以负荷,手指紧紧的扣在门框里。

“澹台……”她忍不住唏嘘,**的痛苦令她软弱,“我确实曾经对你留意……但那,已成过去,我心已死,无法再爱一个人了。”

“相互扶持,有时,也不需要爱的。”澹台子泽没有回头,语气坚定而清澈。

“为什么不试着放手。”又撑过一波头痛,琳琅艰难道:“也许……,过一段与我无关的人生,对你更好。”

这话说得温吞,但隐约有了感情。

澹台子泽转头,看见琳琅冷漠萧条的眸里隐隐闪烁着一点星光。

只是这一点星光,却叫他看到了无尽希望。

他长身站起,走过来,伸出手要搀扶她,但却临时转向,伸进了怀里。再伸出来时,他掌心滚动着一颗紫色的药丸,烟色弥漫,竟是一颗含烟。

琳琅瞪着他掌心的含烟,说不出话来。

“大公主给我的。”澹台子泽细细打量她苍白的脸色,紧蹙的眉头,额间的冷汗,抿了抿嘴。“她说,若你还要,可到她寝宫讨。”

琳琅咬紧牙关,心里伸出无数只小手,每一只都争相往那颗药丸上抓去。

她强自支撑,汗水不绝的滴下来,湿透眉睫,她已抓不住门框,缓缓往地上倒去。

澹台子泽一把搀着,打横把她抱了起来,走进房间,把她放在床上。

床褥带来的熟悉感觉更令她觉得脆弱,她忽然觉得能够摆脱这片刻的折磨,鼓舞起些许的精神,就算是身堕地狱也是值得的。

她终于颤颤的往澹台子泽伸出手,“给我……”

澹台子泽闭了闭眼睛,返身道:“你等等,我给你找杯水。”

水递到琳琅面前,微微蒸腾的热气令她湿透的脸颊感觉到些许的温暖,她毫不迟疑的就着澹台子泽的手,将杯水一饮而尽。

那股温润的暖意熨帖的肺腑,更令她有种难以形容的虚弱感,一直强忍的泪珠接二连三砸下,她低声:“快给我!”

含烟的药力经过重重试探,终于最后发力,她冷汗如瀑,人已近乎虚脱。

意识渐渐陷入迷糊,她的心沉落下去。

在不是很遥远的上辈子,她知道那些被药物夺走灵魂之人,会怎样的失去尊严,怎样的丑态百出。

她不愿意在他面前这样,她嘶声:“快给我!”

“给你什么?”澹台子泽忽然仔仔细细关上了门,锁好窗拴,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再转回身来,吹熄了墙上的油灯,墙角落地烛台上的三枝蜡烛,也让他吹熄了两枝,房内顿时暗了下来。

她见他连番动作,心生不祥的预感,他到底想干什么?他为什么还不给她药?

难道他要报复她,看她出丑?

她心神一个恍惚,头脑中的针攒感觉又来,这次万针齐发,铺天盖地的疼痛往她浑身的毛孔散发。

但同时她发现身体有种其奇妙的变化,小腹下面像是苏醒了一只小兽,咆哮着,心里对某种东西突然生出渴望。

澹台子泽站在蜡烛前,居然在脱衣。

他慢慢解下天青色的外袍,动作并不快,却优雅异常,细长如玉的手指解开每一根衣带,指尖的每一个动作,在她的眼中都如同慢镜头一样异常清晰和优美。

冷汗再次冒了出来,她终于明白那咆哮的渴望是什么,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如鼓。

青色的外袍里面,是一领月白色的贴身轻衫,他的动作依旧从容而优雅。这原该私密的事情因为他的动作变得特别隐约和吸引,充满诱惑。

轻衫衣带轻轻解开,柔软无比的薄棉轻衫一点点的,敞开。

光滑柔润的肌肤,青竹般秀逸挺拔的骨骼,隐隐展现在轻衫之下。

琳琅的理智几乎被潮水般的**所淹没,终于忍不住再次嘶声道:“给……给我……”

“你要什么?”澹台子泽自烛台上取下蜡烛,掌在手上,徐徐转身。

微微敞开的胸膛,白皙的皮肤被跃动的烛光映出一片盈盈的珠光,凤眸低垂,浓睫后掩着的是深深浅浅流动的水色。

她听见脑中轰然炸开的声音。

澹台子泽的身体跟子康的绝不相同,但他修长匀称的身体,光滑柔韧的肌肤,每分每寸,都充满了惊人的美感。

“你,你给我下了药?”她死死挽留残余的最后一丝理智。

下腹处仿佛着了火,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抱他!抱他!只有他能扑火!

这种焦躁甚至压倒了头脑中的刺痛。这绝对不是正常的感觉。

澹台子泽微微蹙了蹙春山般秀丽的眉毛,那双光华流转的凤眸别转开去,似乎有片刻难堪。

但终于平静的道:“是……是最烈的……”

“殿下,你是要大殿下的这丸药,还是……”

他说到这里,已然说不下去。

一抹若有若无的红晕,从他苍白的脸上泛起,如同暖玉生烟。因了这微微的一抹红,他憔悴苍白的神色瞬间变得生动魅惑起来。猫扑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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